“你們？”為首一人麵色不屑，在他看來蘇戈幾人不過是幾個學生罷了。
    “韓國棟！一句話，你救還是不救！不救就別擋著我，我讓我的人進去！”男人收回目光，正視著韓國棟，不遠處，一群氣息強盛卻麵帶貪婪的社會靈武者已然蓄勢待發。
    “周立，你敢動一個試試！”
    韓國棟怒了，一身黃金級的氣息轟然震蕩而出，可即便如此，來人卻還是不依不饒。
    “你敢動手試試！”男人冷笑著走上前來，仿佛吃定一般。
    “你……！”韓國棟啞然，氣息逐漸收回，憋屈至極。
    “不敢動手就別擋著！”男人推開韓國棟，麵色輕佻，他的眼神，蘇戈很不喜歡。
    明明奮戰前線的不是他，但蘇戈想不明白他為什麽可以如此理所應當，道貌岸然。
    “報告！獸潮規模已經接近兩千萬！”
    就在這時，有士兵焦急地趕回匯報，打斷了場中的焦灼。
    “你說什麽！”幾乎同時，幾人看向士兵，沒有一刻猶豫。
    男人猛地推開韓國棟，向後方的社會靈武者招呼著“你們！快進去啊！”
    “這，周會長，這個規模，我們也沒有信心找到貴千金。”
    士兵的聲音很大，那些社會靈武者自然也是聽見了，如果隻是千萬級獸潮，在榕城哨所牽製大部分的情況下，他們這些熟悉秘境環境，且有一定配置的團隊確實敢拚一把往秘境深處去。
    要知道，獸潮期間的秘境，那就是遍地黃金，再加上周會長的人情，血賺的買賣幾乎讓人眼紅。
    但現在呢？他們是貪，不是傻！
    幾乎兩倍的密度，怕不是剛跑出傳送門就得加入官兵的協防隊伍了。
    這還賺啥？
    “你們！不就是錢嗎？我加錢還不行嗎？”周立看著退縮的幾人，情緒激動。
    “周立，你還是別浪費功夫了！你們幾個，現在留下幫忙，哨所那邊會給你們記功！”
    韓國棟開口說道，語氣嚴肅。
    他沒有理會一旁色厲內荏的周六，隻是轉頭拿起對講機，一條又一條指令快速下達著。
    “韓國棟！你給我想個辦法出來，不然你就別在這個位置上待著了！”無能狂怒地周立不管不顧，衝過來抓著韓國棟的衣領，目眥欲裂。
    他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是一個可以被戳脊梁骨的人，但他同時也是一位負責的父親。
    兩千萬的規模，周立不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他慌了，他知道，現在時間就代表著生命。
    “算我求你了！”
    抓著衣領的手逐漸顫抖，不可一世的他竟是緩緩屈膝，向下跪去。
    “你這又是何必呢？我沒有辦法，但辦法就在這，你自己問吧。”韓國棟扶起麵前的“高官”，麵色複雜，隻是向一旁的少年們努了努嘴。
    “你們！你們可以救小雪嗎？”周立猛地轉頭，甚至沒有從地上站起來，跪著轉身向前，仿佛絕望的人得見曙光。
    少年們眼神複雜，黃林夕和顧塵看著蘇戈，沒有回答。
    蘇戈看向麵前卑躬屈膝的這位父親，少年眼中滿是沉思。
    他是壞人嗎？獸潮期間擾亂公務，為了一己私欲試圖動用地方力量。
    他是好人嗎？做的一切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可也順便救了其他遇難者。
    好？壞？
    如何界定？
    蘇戈再次茫然，剛剛那一絲少年的熱血奄奄一息，他倒退兩步，轉頭看向自己的同伴們，詢問之意溢於言表。
    “要走就走！”顧塵滿不在乎，空間係的機動冠絕天下，無論如何，他要走沒人能留下。
    “兩千萬的獸潮，還要搜救和救出超過50個遇難學生，不好搞啊。”黃林夕理性分析，權衡著此舉的吉凶與利弊。
    他們看向蘇戈，蘇戈明白，最後還是要由他來決定。
    『224689』
    係統的文字冰冷的閃爍著。
    蘇戈明白，右邊的數字是還身處危險中的人群，有著軍方派出的搜救隊，這個人數時刻都在減少。
    可這個減少真的都是獲救嗎？少年不知道答案，就像現在一樣。
    52在4689中，不過是一部分。
    可最後這52若是成為遇難人群的數字呢？或許是52個家庭的悲傷哭泣吧。
    放在以前，蘇戈覺得事不關己，頂多發表一下自己的同情。
    但現在，時間的權柄握在手中，身旁有著空間係的顧塵和近乎全能輔助的黃林夕，少年的俠氣充斥著內心，念頭紮根，隨之發芽。
    “我們去救吧！”
    蘇戈開口，又一次說出自己的想法。
    “去吧！注意安全！”韓國棟笑了，看向幾人的目光中滿是欣賞。
    顧塵和黃林夕相視一笑，伸了伸懶腰，轉身就向傳送門走去。
    不就是救人嗎？手到擒來！
    蘇戈點頭向韓國棟示意，轉身追上好友的步伐。
    “他們到底是誰？”周立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疑惑地看向韓國棟，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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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他們是希望！”韓國棟沒有再去看地上的周立，隻是看著少年們迎著光走去。
    這位本應正值中年的男人，兩鬢早已有些發白，陽光打在他胸前的勳章上，勳章熠熠生輝。
    ……
    “煩死了！怨鬼那家夥把地點設這麽遠幹嘛啊？”
    一望無際的獸潮中，笑臉麵具閃轉騰挪在樹梢之間。
    手中響指頻繁打響，一隻隻襲擊而來的箭雀，鐵猿等等靈獸不斷丟失目標。
    幽冷的刀光閃爍間，鮮血不斷沿著樹幹流下，一具具屍體不斷墜落。
    顯然，獸潮不僅給哨所帶來壓力，同樣也給隱藏在暗處的七鬼眾帶去麻煩。
    “大傻子，姑奶奶打累了，你去！”笑臉麵具喘著粗氣，對跟在身後的男人使喚道。
    “是…”
    男人木訥地走上前，一身靈氣猛然暴動，化作一顆火流星向前衝去。
    可即便如此，獸潮依舊滿山遍野，殺之不盡。
    另一邊，蘇戈幾人再次走過傳送門，來到青原秘境中，看著來回往返的士兵，幾人沒有遲疑。
    銀光閃爍引起來往的士兵驚呼，少年們升空而起，俯瞰著營地。
    “所以，咱要怎麽救？”看著營地周圍不斷向外蔓延的戰壕，顧塵一邊感慨一邊問道。
    “找人吧，韓所長說校方給我們的腕表中有定位係統，但絕大部分失蹤人員的定位都丟失了。”蘇戈說道，腕表屏幕上，一個簡易的雷達顯示著方位。
    “定位丟失了？”
    黃林夕疑惑道“他們總不能自己把腕表丟了吧？”
    “這當然不可能。”蘇戈回答。
    “所以幾乎可以肯定，秘境中一定有第二方勢力存在。”
    “有線索嗎？”黃林夕揮手將雷達演化。
    偌大的沙盤上，象征著靈獸的紅點遍布沙盤，隻有在那遠離營地靠近核心的區域中，一抹細微的綠光若隱若現。
    那是唯一一個幾乎穩定不動的定位。
    也是幾人的第一個目標。
    “沒線索，但按咱們最近的運氣，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蘇戈聳了聳肩，無奈道。
    “七鬼眾？”黃林夕試探地問道。
    “估計是了，顧塵，機會來了。”蘇戈肯定道，轉頭看向顧塵。
    “走！”
    聽著幾人的分析，殺意爬上顧塵的雙眸，沒有猶豫，瞬移頃刻使出，帶著幾人飆了出去。
    “反了反了！”
    “額。”
    ……
    “吼！”
    靈獸的吼聲咆哮著，即便是隱藏極深的洞穴中都有著道道回響。
    少年少女擠在一起，看著遠方的黑暗，眼神中滿是絕望與恐懼。
    啜泣聲不斷響起，周雪就這樣坐在地上，眼淚不斷滑落。
    “嗚嗚嗚……”
    若是在平時，也許有人會上前安慰吧，隻是現在無人理會。
    微弱的光從遠處亮起，圍坐的幾人頃刻看向遠處，眼神中名為希望的光芒呼之欲出。
    光越來越近了，龜鈴膏小隊和張萍的身影勾勒而出。
    其他人趕忙圍了上去，焦急地詢問。
    “怎麽樣？能出去嗎？”
    “唉，沒用的，洞穴的盡頭還是有影子構成的屏障，就算隻剩一層，我們也沒辦法。”王魃頹廢地說道。
    就在剛剛，不知什麽原因，那束縛著眾人靈氣，囚禁著眾人的影子監牢忽然消失。
    但礙於對怨鬼麵的恐懼，卻是無人敢踏出監牢。
    沉默之下，張萍再次站了出來，手中散發的光芒溫暖和煦，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獨自遠行。
    無人跟隨？起初是這樣的。
    恐懼平等地紮根在每個人的心中，隻是總有人可以克服恐懼。
    龜鈴膏小隊默默站起來，走上前去，跟著少女一起走向深淵。
    “我就說嘛！你還不如把知道的告訴那個人呢！現在好了，害我們所有人都出不去了！”周雪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少女姣好的臉龐上是淺淺的淚痕。
    可笑的是，怨恨，嫉妒等等竟然是越過了恐懼出現在這位哭泣許久的“弱女子”臉上。
    “我……！”張萍無言以對，隻是沉默地低下頭去。
    “就是就是！都怪你！”
    “沒錯，都怪你！”
    聲音嘈雜地響起，恐懼之下，懦弱的人們迫切需要一個宣泄口，來解釋這場無妄之災。
    帶著惡意的抨擊，以及那可笑的從眾心理。
    在場的多數人，盡是都開始指責起張萍的不是。
    委屈，湧上了少女的心頭，可明明她都沒有做錯什麽。
    淚水不斷在少女的眼眶中打轉，幾日未曾休息，又接連經受驚嚇，還不斷釋放靈氣的張萍一時有些意識模糊。
    轟轟轟！
    轟轟轟！
    轟轟轟！
    雷鳴般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口誅筆伐，他們驚恐地看向四周震動的洞穴。
    對未知的恐懼又讓下意識他們圍在一起，乞求著那位唯一的奶媽，第一位勇敢者來釋放靈技保護他們。
    可笑，可惜，可憐。
    少女已然透支，整個人不由得向後倒去，步伐混亂。
    “找到你們了！”
    山洞破碎，在洞中待了快三天的幾人第一次見到了外界的光。
    光芒灑下，恍惚間，全身無力的張萍隻感覺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她努力想看清眼前的身影。
    可暈眩將少女的眼簾徹底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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