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臣等冤枉！冤枉啊陛下！”
    賀正和陸不凡嚇得涕淚橫流，還想辯解求饒，卻被殿前侍衛堵住嘴，直接拖出了金鑾殿，隻留下兩道淒厲的慘叫聲在大殿中久久不散。
    一時間，殿內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六皇子趙鈺從隊列中走出，臉上帶著擔憂與疑惑，目光落在蕭明身上，特別是他那條依舊纏著些許布條，卻活動自如的右臂。
    “蕭大人，”趙鈺故作關切地開口，語氣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聽聞你前日遇刺，傷及右臂，甚是嚴重。可今日看蕭大人精神矍鑠，應對自如，似乎……傷勢並不像傳聞中那般？連禦醫都束手無策的傷，竟能如此迅速痊愈，真是奇跡啊。”
    此言一出，不少原本鬆了口氣的官員，心又提了起來。
    這些官員壓根不關心蕭明等人之間的矛盾，也不想看戲。
    他們隻擔心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要是波及到他們，他們壓根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果不其然，皇帝眉頭微蹙，他生平最恨被人欺瞞，尤其是“欺君”二字，更是觸及了他的逆鱗。
    趙鈺的質疑，恰好點在了他最敏感的地方。
    蕭明心中冷笑，這趙鈺果然按捺不住了。他轉身，麵向龍椅，再次躬身，語氣誠懇無比：“啟稟陛下，六皇子所言甚是。臣能如此迅速恢複，並非臣自身有何特異之處，全賴陛下天恩浩蕩！”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感激：“陛下第一時間派遣太醫為臣診治，穩住了傷情。之後，臣能有今日這般精神站在這裏，有力氣揭露宵小之輩的陰謀，更是多虧了陛下洪福齊天，以及……”他停頓了一下，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站在不遠處的沈宴澤。
    “蕭明！”趙琛出聲附和，“六弟所言極是！蕭大人這傷勢……委實好的太快了些！若非陛下洪恩，便是另有蹊蹺！倘若蕭大人以虛假的傷情博取陛下同情，甚至借此構陷朝臣，此乃彌天大罪！欺君罔上，罪不容恕！懇請陛下降罪！”
    “父皇息怒！”太子趙乾連忙出列，為蕭明求情，“蕭大人乃國之棟梁，剛剛遇刺，身心受創，或許是用了什麽靈丹妙藥，恢複較快也是有的。五弟此言，未免過於誅心。”
    “父皇，”二皇子趙恒也緊隨其後，聲音沉穩，“兒臣也認為，蕭大人忠心為國，斷不至於行欺君之事。此事或有隱情，還請父皇明察。”
    緊接著，幾位與老蕭國公頗有淵源的武將也紛紛出列，為蕭明說話。
    “陛下，蕭家世代忠良，蕭大人斷不會欺君！”
    “請陛下明察！”
    一時間，朝堂之上，隱隱形成了兩派。
    皇帝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最終落回蕭明身上：“蕭明，你自己說，你的傷，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何能恢複得如此之快？”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蕭明身上，等待著他的解釋。
    這解釋若有半分差池，便是萬劫不複！
    蕭明臉上非但沒有慌亂，反而露出一絲感激的笑容，他轉向長公主之子沈宴澤，微微拱手：“回陛下，臣之所以能恢複如初，除了陛下派來的太醫施以妙手之外，還要多謝長公主殿下和沈公子。”
    沈宴澤原本正低著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冷不防被蕭明點名，臉色唰地一變。
    蕭明仿佛沒看見他的異樣，繼續朗聲道：“昨日沈公子奉長公主之命前來探望，見臣傷勢沉重，疼痛難忍，特意贈予臣一種極其名貴的傷藥。臣遵囑服用，不過一夜之間，便覺傷處痛消腫退，氣血暢通，今日更是感覺精力充沛，與常人無異！此藥效果之神奇，實乃臣生平僅見！若非此藥，臣今日恐怕還躺在床上，無法上朝為自己辯白，更無法揭露賀、陸二賊的真麵目！”
    他這番話，將“功勞”穩穩地推到了長公主和沈宴澤身上。
    沈宴澤的臉色更白了，嘴唇微微顫抖。
    他送藥是真，但那藥雖名貴，也絕無可能一夜之間讓重傷之人變得生龍活虎！
    蕭明這分明是……胡說八道！可他偏偏又不能反駁！
    畢竟在所有人看來，蕭明不敢欺君，那麽就說明蕭明的確是得到了靈丹妙藥。
    就算是沈宴澤如今解釋，也未必會有人願意相信！
    皇帝深邃的目光轉向沈宴澤，帶著審視。
    “沈宴澤，可有此事？長公主府，竟有如此奇效的靈藥？”
    沈宴澤身體中多了一股寒意，他迎著皇帝探究的目光，感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視線，隻覺得如芒在背。
    他能怎麽辦？
    他隻能硬著頭皮，躬身答道：“回……回陛下，其實蕭大人所言對了一半，那藥雖說效果好，但也並沒有那麽厲害，虧得還是蕭大人自身的身體素質和陛下的隆恩。”
    “哦？”皇帝拖長了語調，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長公主府有這等奇藥？為何從未聽聞？若是真有，為何不早些獻給朕？這其中……
    沈宴澤心中叫苦不迭，牙齒都快咬碎了！他知道，皇帝肯定起疑了！蕭明這一手，不僅把自己摘了出去，還順帶給長公主府挖了個大坑！皇帝必然會猜忌，長公主私藏如此神藥，意欲何為！
    就在這時，蕭明再次朝著沈宴澤的方向拱了拱手，笑容燦爛，語氣真摯：“臣在此，再次謝過長公主殿下的救命之恩！若無此藥，臣今日危矣！這份恩情，蕭明銘記於心！”
    他故意加重了“救命之恩”四個字，聽在沈宴澤耳中，無異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嘲諷了！
    皇帝看著蕭明那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又瞥了一眼臉色難看的沈宴澤e，緩緩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便是天佑我大周忠良。此事，到此為止吧。”
    “退朝——”
    隨著內侍的唱喏聲，百官躬身行禮，皇帝起身離去。
    待人群漸漸散去，太子趙乾和二皇子趙恒不約而同地走到了蕭明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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