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起來吧。”長公主臉色稍緩，語氣依舊清冷，“念在你剛剛遭遇刺殺，又被奸人構陷，本宮暫且不與你計較。隻是下不為例！”
    “謝殿下寬宏大量！”蕭明直起身，心中暗道，看來這長公主還是個重麵子的。
    他順勢歎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後怕”與“憤懣”：“唉，說起來，小侄也是一時氣憤不過。那賀正和陸不凡，大庭廣眾下派人刺殺小侄，昨日又親自上門想要譏諷小侄，看到這兩人，小侄一時衝動，在莊子裏便……便教訓了他們一頓。”
    長公主聞言，鳳目微挑，用一種洞悉世事的長輩眼神看著他：“年輕氣盛是常事。但那兩人，不過是跳梁小醜，你與他們動氣，失了身份。本宮是過來人，這點風浪，見得多了。”
    “殿下說的是。”蕭明露出“擔憂”之色，“隻是……那賀正乃戶部侍郎，陸不凡也是兵部侍郎，官職不低。如今雖然被陛下打入天牢，也不會問罪，怕是再過幾日就要出來了，屆時恐怕還是會想方設法給小侄使絆子啊。”
    長公主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冷笑：“使絆子？蕭明，你當真以為，憑他們兩個跳梁小醜，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構陷刺殺你？”
    蕭明心中一動，麵上露出“茫然”之色搖了搖頭：“殿下此言何意？難道……他們背後還有人指使？”
    長公主並未直接回答，反而話鋒一轉，看似隨意地問道：“本宮問你，你和屠大將軍，感情如何？”
    蕭明心中警鈴大作，臉上則是露出了感激之情。
    “屠叔父對小侄有救命之恩，當初從滁州入京隻是遭遇了刺殺，若非是屠叔父及時趕到，小侄如今也不能坐在這裏和長公主說話了。”
    “更何況，入京之後，屠叔父對小侄多加提點，現如今小侄才能在京中站穩腳跟。”
    “嗬……”長公主看著蕭明臉上的感激，臉上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好？蕭明，你還是太年輕了！你根本不知道，你那位屠叔父，是怎樣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
    蕭明麵上卻露出“震驚”與“不解”的神色：“殿下何出此言？屠叔父乃國之柱石，戰功赫赫，小侄……小侄實在不敢苟同。”
    “國之柱石？哼！”長公主冷笑更甚，眼中閃爍著刻骨的恨意，“當年你父親，威名赫赫的蕭國公，死後成了叛徒，他屠囂，可是‘功不可沒’啊！”
    蕭明猛然抬頭，眼中充滿了驚駭：“什麽？！這……這怎麽可能！殿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屠叔父與家父乃是袍澤……”
    他的內心卻在飛速盤算。長公主為何要告訴他這個？
    長公主想要讓沈宴澤榮登大位，成不成功另說，但是屠囂的確是長公主的心腹大患。
    所以，蕭明無法確認，長公主這話是想要挑撥他和屠囂之間的關係，還是確實有證據！
    長公主看著蕭明那副“深受打擊”、“不敢置信”的模樣，眼中掠過一絲快意，隨即又變得高深莫測起來，意味深長地掃了他一眼：“真假與否，你很快……就會明白了。”
    她點到即止，顯然不打算再多說。
    蕭明見狀，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了。
    他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再次躬身行禮：“多謝殿下提點。今日叨擾殿下許久，小侄先行告退。”
    長公主淡淡頷首，並未挽留。
    刑部天牢。
    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惡臭。
    蕭明微微蹙眉，抬袖掩住口鼻，跟在獄卒身後，穿過幽深的甬道。
    終於，獄卒在一間相對幹淨些的牢房前停下了腳步。
    “大人，到了。”
    蕭明揮揮手示意獄卒退下，目光投向牢房之內。
    稻草鋪就的地麵上，兩個身影蜷縮著，正是昨日還意氣風發、在朝堂上彈劾他的戶部侍郎賀正，以及兵部侍郎陸不凡。
    牢房內陸不凡那張往日裏還算端正的臉龐此刻扭曲變形，布滿了屈辱和恨意。他盯著牢門外的蕭明，咬牙切齒，語氣森寒。
    “蕭明，你給本官等著！隻要本官還有一口氣在，定不與你善罷甘休！”
    一旁的賀正更是陰冷地笑著：“等著？嗬嗬……等我們出去，定要將你這黃口小兒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蕭明站在牢外，神色淡漠，這兩個蠢貨，到了現在還看不清形勢。他心中冷笑，麵上卻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哦？兩位大人這是在威脅本官嗎？”
    他踱了兩步，慢慢地說道：“可惜啊，你們恐怕是沒這個機會了。構陷朝廷命官，還是我這個陛下親封的大理寺卿，嘖嘖……這罪名，夠你們在這天牢裏把牢底坐穿了。”
    “你……！”陸不凡氣得渾身發抖，撲到牢門前，恨不得能穿過鐵欄杆將麵前之人碎屍萬段，“蕭明！你這奸佞小人！若非你巧言令色，搬弄是非，陛下豈會聽信你一麵之詞！”
    賀正也跟著嘶吼：“我等一心為國，卻遭你這紈絝陷害！蒼天無眼！蒼天無眼啊！”
    蕭明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打斷他們：“為國？就憑你們？勾結五皇子，構陷同僚，私吞賑災糧款，如今又想攀誣本官，這就是你們的‘為國’？”
    他上前一步，看著兩人慘白的臉：“別把自己說得那麽高尚。你們不過是某些人腳邊的一條狗罷了，甚至連狗都比不上，好歹狗還能得到主人的笑臉，可你們……”
    看著蕭明嘲諷鄙夷的神情，陸不凡和賀正氣得眼前一黑。
    “你胡說！血口噴人！”
    “蕭明！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們恨不得生啖蕭明的血肉，卻連碰都碰不到他分毫。
    這種無能狂怒，讓他們更加絕望。
    蕭明欣賞夠了他們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醜態，心中很是滿意，若是這兩人有理智，那麽出來之後他就很難找到幕後之人的破綻。
    但看著這兩人現在這幅樣子，他相信這兩人出了大牢後，必定會有所行動！
    蕭明輕輕一笑，故作無奈得模樣。
    “兩位大人，若有什麽冤屈大可以擊鼓伸冤，大理寺的大門時刻給你們敞開，本官也時刻恭候著你們的到來。”
    “不過現在，本官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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