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並州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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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陽如血,將陳猛的營帳染成暗紅色。
    當楊元超的使者捧著金燦燦的詔書踏入營門時,銅鈴馬飾的聲響驚動了帳中眾人。
    陳猛正擦拭著腰間的佩刀,鋒利的刀刃映出他警惕的眼神,直到使者展開詔書,宣讀出:“封陳猛為‘冀州刺史’的旨意,他握刀的手驟然收緊,刀鞘在掌心壓出深深的凹痕。
    “這……這是真的?”
    陳猛喉結滾動,聲音裏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他從未想過,昨日還被朝廷斥為‘賊寇’的自己,今日竟能堂而皇之地成為朝廷命官。
    營帳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李墨也是為之一愣,目光深邃地注視著這一切,但是很快他就回過神來,雖然這看著是一個好消息,但是李墨明白,這裏麵是暗藏著很多殺機的。
    使者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東海王另有令。”
    “三日後,他會安排人,打開鄴城城門。”
    “陳大人入城後,須當眾斬殺吳坤。”
    使者從袖中取出密函,火漆印上的蟠龍紋在暮色中泛著冷光:“此乃東海王親口授意,務必讓鄴城乃至整個冀州的百姓都知道,這是朝廷的決斷。”
    陳猛緩緩接過密函,指腹摩挲著火漆印上的紋路。
    他抬眼望向營帳外連綿的軍旗,風卷著‘陳’字大旗獵獵作響。這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不再是那個在山中以捕獵為生的獵戶了,也不是起義的賊寇了,而此時他也是當官的人了,而且還是封疆大吏。
    要說繼續造反,顯然他是不會繼續幹的了,他也明白,造反這種事情,是不好幹的,北方的王軒和段豪,那都不是好惹的角,不然他也不會認王軒當這個義父。
    他看著使者說道:“我一定會完成東海王的命令!”
    冀州刺史府內,吳坤對著青銅鏡反複整理冠冕,錦袍上金線繡就的獬豸紋隨著他急促的踱步微微顫動。
    忽聞前院馬蹄聲碎,他三步並作兩步搶至階前,卻見玄衣使者冷笑而立,身後兩名甲士腰間環首刀泛著森冷的光。
    "大人!”
    “東海王的援軍可算到了?”吳坤賠笑著迎上去,話音未落,後頸已被甲士鐵鉗般的大手扣住。
    他踉蹌著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眼前金星亂冒。
    使者慢條斯理展開黃絹,凜冽的宣讀聲刺破陰霾:"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冀州刺史吳坤橫征暴斂,草菅人命,致民怨沸騰,義軍蜂起。”
    “著即革職拿問,交由新任刺史陳猛秉公處置!”
    詔書落地的瞬間,吳坤麵如死灰,額角滲出的血珠滴在繡著獬豸的袍角,將那象征公正的神獸染成猙獰的赤色。
    緊接著就在使者的命令下,鄴城的大門則被打開,陳猛的義軍如潮水般漫過護城河。
    城頭守軍望著城外密密麻麻的戰旗,又看看被捆成粽子的吳坤,紛紛拋下兵器。
    他們早已受夠了這位昏官的苛政,誰願為他賣命?
    畢竟這吳坤貪汙,對於他們這些在城頭死戰的士兵,是沒有給予半點的獎賞……他們的內心之中也隱約的有些怨言了。
    當城門轟然洞開,陳猛騎著高頭大馬踏入鄴城時,裹挾著百姓的歡呼聲撲麵而來。
    昔日的草莽英雄如今身披刺史紫袍,腰間懸著東海王禦賜的銀印,威風凜凜地走向臨時搭建的法場。
    吳坤被按跪在菜市口的棗木柱前,蓬頭垢麵,錦袍沾滿泥汙。
    劊子手的鬼頭刀尚未落下,爛菜葉、臭雞蛋已如雨點般砸來。
    人群中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怒罵:“狗官!還我兒子命來!”
    “殺了他……殺了他!”隨著寒光一閃,吳坤的人頭滾落在地,濺起的血花染紅了覆滿冰雪的青石板。
    至此,這場冀州民變也就告一段落了……
    平州,平城,寒風卷著冰碴子拍打著刺史府朱漆大門。
    段豪倚在虎皮交椅上,手中羊脂玉杯輕輕搖晃,琥珀色的酒液倒映著他陰晴不定的麵容。
    案頭那封東海王敕封陳猛為冀州刺史的邸報被反複揉搓,邊角已起了毛邊。
    “好個一石三鳥之計!”
    段豪突然將杯中酒潑向青磚,玉杯應聲而碎:“楊元超竟把賊寇捧成封疆大吏,這下我在想拿下,鄴城,恐怕就困難了……”
    他猛地起身,玄色大氅掃落幾案上的沙盤,代表鄴城的小木旗在狼藉中翻滾,仿佛他夭折的野心。
    窗外傳來更夫梆子聲,驚起簷下寒鴉。
    段豪望著滿地狼藉,忽然想起半月前……那時陳猛與吳坤鏖戰正酣,若他揮師南下,以‘平叛’之名剿滅叛軍,再借機除去吳坤,鄴城早就是囊中之物。
    可王軒那個時候,告訴他,讓他穩坐釣魚台,坐收鄴城,生生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悔不該聽那老匹夫的!”
    他一拳砸在檀木柱上,對此內心多少有點懊惱。
    然而木已成舟,冀州城頭飄揚的‘陳’字大旗,自己如果要搶奪的話,那就是造反了……
    這時,段蘭捧著加急文書疾步而入。
    段豪展開泛黃的信箋,並州刺史劉成的求援字跡力透紙背:“北辰部族壓境,晉陽危在旦夕,望兄念昔日之誼……”
    "哥,幽州的王軒刺史也收到了求援信。
    一旁段蘭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段豪摩挲著信上幹涸的淚痕,望著牆上懸掛的橫刀,刀穗在穿堂風中輕輕搖晃。
    救,意味著消耗兵力,並州和平州隔著一個幽州,救對他而言,是沒有半點好處的,不救,那麽並州淪陷了,到時候,那北蠻,那李宋到時候占據並州,攻打幽州的時候,他還是得出兵的。
    可以說,此時的段豪是沒有選擇的,對於他而言,他是必須要救這個劉成的……
    但是麵對李宋和北辰部族,他的內心隱約的有些擔憂,畢竟此時的李宋可是深得民心的……
    很多百姓把他們當成救世主,段豪看向一旁的段蘭詢問道:“那王軒會派兵而馳援嗎?”
    “劉成和王軒是有交情的,而且幽州和並州算是唇亡齒寒的,王軒是出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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