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醉生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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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淼雖已舉旗反叛,卻沒有把兵力指向長安,而是選擇了北上,暗中籌謀著自己的大計。
    另一邊,齊萬敵與靳玉則率領大軍直逼長安。
    短短七日,他們便完成兵力集結,將長安城圍得水泄不通。
    此前,劉淼曾明確向靳玉表態,絕不插手其攻打長安的軍事行動,同時還讓劉淼他們打敗了李若後,把其屍體,分給他一部分。
    得到這一承諾後,盡管齊萬敵心中仍有疑慮,但眼見長安城近在咫尺,又見劉淼率軍北上,便放鬆了警惕,隻在防範劉淼的方向部署了少量兵力,隨後全力投入到對長安城的圍攻之中。
    此時的李若,已然成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手中僅剩下宋部的千餘禁軍親信,還聽他的指揮,當然這隻是明麵上的。
    畢竟此時李若的名聲已經是聲名狼藉,這些本來屬於他們當初在北蠻起事,發展的嫡係禁軍,這些和他有些血緣關係的宋部子弟兵們,對他也是有著很強的怨言。
    畢竟這李若做的事情太過喪心病狂了,殺兄篡位,如今又殺了自己的弟弟……
    其次,僅靠親兵這點兵力,即便長安城牆固若金湯,但是麵對齊萬敵的大軍無異於杯水車薪。
    倘若齊萬敵和靳玉發起連夜強攻,長安城恐怕撐不過十日便會淪陷。
    而造成這一局麵,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長安城內部矛盾重重,官員們對李若的統治早已心懷不滿。
    李若終日沉溺於酒色之中,身邊圍繞的盡是阿諛奉承之徒,真正有才能、有謀略的賢才,無人願為其效命。
    畢竟,連扶持他上位的靳鄭都落得悲慘下場,誰又敢保證為李若效力後不會重蹈覆轍?
    當李若得知劉淼背叛的消息後,怒不可遏,未作絲毫猶豫,便下令將劉淼留在長安的全族老小,悉數押往菜市口問斬。
    至此,二人徹底決裂,再無回旋餘地。
    而劉淼按照謀士錢允的建議,揮師北上,目標直指雍州,試圖在亂世之中謀得一方立足之地。
    在錢允看來,與其為他人效力,不如自己開疆擴土,為自己打天下……當然另一方麵,劉淼的地位高了,他錢允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所以按照錢允的建議,那就是北上拿下雍州,從而占地為王。
    而劉淼思考了許久後,最終是接受了這個建議,最初他是想和齊萬敵他們一起入長安,殺了李若呢。
    但最後錢允告訴他,殺了李若之後,誰當這個皇帝呢?
    這話,把劉淼給愣住了,因為此時李俊的三個兒子,全死了,那麽在選擇一個人當皇帝的話,那麽現在的宋部李家人中,誰還有資格呢?
    無論誰當皇帝,那麽這個李家之人,絕對壓製不了其餘的部族了,就問他,劉淼,還願意效忠於李家人嗎?
    之前他們是迫於宋部的強大,不得不委曲求全,但是現在的宋部,早已經不是之前的宋部了,首先本身的軍事力量,已經沒有多少了,因為他戰勝了李若後,一部分被他收編了。
    另一部分駐紮在洛陽,在卜成的管理之下,那麽當卜成得到眼前的這個消息後,那麽他勢必會全盤接管這些宋部之人。
    而剩下的則是長安城的這些了,另一方麵,之前宋部強大,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呼延部族是宋部的鐵血盟友,如今宋部殘敗不堪,而呼延部族在李俊的謀劃下,也是衰落覆滅了。
    此時在錢允看來,這宋部,或者說,這個大宋帝國的覆滅,這已經成為了定局了。
    而在錢允看來,未來接管長安城的,那麽則就是這個齊萬敵了,畢竟現在整個大宋帝國的勢力範圍來看,最強的有三家,一個是齊萬敵,一個是卜成,另一個則是成前。
    而如今齊萬敵攻入長安後,那麽他就坐鎮於西部中樞,連接秦州和關中地區,還有靳部的輔佐,如此之下,在錢允看來,這個皇帝是非齊萬敵不可的了。
    而卜成本來是勢力最為薄弱的,但是他的崛起是占據洛陽開始,長安城倘若淪陷了,那麽卜成則就徹底的接管了駐紮在豫州的宋部兵團,其次再加上他占據豫州地區,也就是這個天下所為的中原腹地,如此之下,兵員可以說是源源不斷的。
    可以說,三大勢力中最強的就是卜成,而卜成擁有那麽強的力量了,勢必絕對不會效忠於齊萬敵的。
    而至於成前,此人沒有進取之心,偏安於巴蜀地區,對其,可以說忽略不計,因為此人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任何表態。
    如果是忠於宋部,那麽這個時候,該出巴蜀了,但是他沒有,如此可見,此人也是有著謀劃之心。
    所以在這三方勢力之中,你劉淼要麽效忠於齊萬敵,要麽就是獨立出去,而劉淼則自然不願意效忠於齊萬敵。
    畢竟我劉淼那也是北蠻部族的一位族長,手裏有兵,有將,如此之下,我為什麽要當人家的小弟呢?
    所以在錢允的勸說下,劉淼做出來了這麽一個舉動……
    長安城皇宮內。
    李若斜倚在金鑲玉榻上,杯中琥珀色的瓊漿隨著他顫抖的指尖在犀角杯中晃出細碎的光。
    絲竹靡音裹挾著龍腦香撲麵而來,舞姬們輕紗半掩的酮體在燭火中搖曳生姿,鎏金獸爐裏騰起的煙霧纏繞著她們披散的青絲,將整個殿堂熏成一片迷離幻境。
    遠處傳來的戰鼓聲隱約可聞,卻被更樓聲與嬌笑聲輕易碾碎。
    李若仰頭飲盡杯中酒,辛辣的滋味灼燒著喉管,卻澆不滅心底翻湧的恐懼。
    他望著滿地狼藉的珍饈與橫陳的玉體,
    此時的李若可以說,並非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是什麽處境,至於為什麽,他還是如此的醉生夢死,其實更多的是麻木……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所以他希望用這淫亂和酒色麻木自己,讓自己深陷其中,不問外麵的戰火如何……
    而舞姬們,還有他的那些妃子,還有臣子們,雖然對於李若已經到達了憤怒的頂點,但是現在的周邊還是他的禁軍,沒有人敢質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