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兔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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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羊?他在哪裏?你見過他嗎?”鳴神我渡一連兩個問題,直接上手抓住了兔玖的肩膀。
說起來這家夥明明是forsaken,卻完全沒用forsaken語說話,倒是一直一口流利的人類語言和自己聊天。
“啊痛痛痛!你的石板是牛嗎?”鳴神我渡下意識的的大力捏的兔玖連連慘叫。
“我可沒有你那樣的自愈能力。”兔玖臉色苦悶,真是forsaken比forsaken氣死forsaken,鳴神我渡遭受那樣的創傷現在還活蹦亂跳,換做她早就死了幾遍了。
“你們很熟嗎?”兔玖摸了摸皮膚滑嫩的下巴。<國,最近才出現的,不過我沒見過他,你知道的,兔子和羊不合。”
鳴神我渡聽著這家夥說的莫名其妙的歪理,到頭來還是沒得到什麽有用的情報。
或者說對方難道有戒心?故意對自己有所隱瞞?
他腦海中醞釀了一下把兔玖吊起來用皮鞭狂抽的暴力審訊邪惡想法,不信這家夥不把知道的全吐出來,但看了看這家夥純真得像是村頭吃鼻涕的二傻子般的大眼睛,確實又不像演的。
突然,走廊深處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還有女人痛苦的嚎叫。
事實上,鳴神我渡早已經察覺到房間裏有著微弱平穩的呼吸聲,他現在的感知力已經強的驚人,哪怕隔著更衣室的門都能感覺到裏麵的女生在脫第幾件衣服。
“莉莉安!”
兔玖撒丫子就衝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門口,漆黑的房間裏,是淩亂的潑了一地的飯菜,帶著兔子圖案的瓷碗在地上緩緩的搖晃著,邊緣的已經出現了裂痕。
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惡臭,forsaken的嗅覺普遍超越警犬,隻是聞一聞他就明白了那是怎麽一回事……
血肉腐爛的氣味,藥物幹涸的氣味……
窗戶明明開著,已經通風,但刺鼻的味道還是讓他皺了皺眉,簡直像是被遺棄在垃圾場裏的爛肉,爬滿了蛆蟲,漸漸腐爛。
“你把人類囚禁在這裏?”
果然……forsaken就是forsaken,終究會暴露殘忍的本性。
他已經能預見發生了什麽,像家禽一樣被囚禁起來的人類,一邊被傷害一邊被治療,保證著自己的玩具不要那麽快壞掉。
如果是沃思普那時候,自己的心底應該湧起強烈的憤怒才對,高高在上,宛如諸神一樣蹂躪生命,本應該是自己不能容忍的事情才對。
可此刻他的內心異常平靜……是習慣了嗎?還是,自己連心也變成了怪物。
“不是的。”
沒有對鳴神我渡過多理睬,兔玖躍過打翻一地的飯菜,走到了那個家夥身邊。
那是個頭發淩亂的女孩,兩隻手死死地扣進長長的發絲裏,一隻眼睛被發絲擋住,另一隻黯淡無神,像是失去焦點的攝像頭。
“啊!啊啊啊!”
注意到鳴神我渡這樣一個陌生人接近,女孩像是受了刺激,無神的眼裏滿是恐懼,全身顫抖著拚命掙紮。
沒有鎖鏈,沒有束縛,她從被子裏小貓般縮了出去,死死地躲到了房間的角落。
“沒事的,他是我的朋友。”
兔玖溫柔地安撫著女孩,輕輕打開了房間的燈。
燈光亮起,照在莉莉安發絲下蒼白的臉上。
是個嬌小的女孩,比兔玖這種天生的矮冬瓜還要矮上一截,縮在角落裏,像隻受傷的小倉鼠。
事實上她的確受了傷,下半身整個被繃帶纏著,露出帶著紅色斑點的纖細腳踝,腐爛的惡臭就是從繃帶下傳來。
兩隻手的手指加起來湊不出五個,有的已經愈合,有的還是新傷,裹著紗布。
左耳缺了一截,咬痕比起野獸,倒更符合人類的牙齒特征,至於那隻右眼,光是同樣散發腐爛臭味這點就已經能讓鳴神我渡猜到什麽了。
如果是forsaken的手筆,傷勢倒不可能隻是這麽簡單,forsaken更傾向於“狩獵人類”,比起拿走活著的獵物眼球,它們十有八九會殺死獵物再拿走眼球,和非洲的某些原始部落有些相似。
這看起來,更像是受到了長時間的人為虐待。
女孩被鳴神我渡嚇到了,警惕著外來的一切,狠狠一口就咬上了兔玖的肩膀。
“沒事的……不用害怕,莉莉安。”
明明吃痛,但兔玖還是緊緊抱著女孩,像是試圖用自己的體溫融化女孩心中的寒冰。
許久,女孩才鬆開了口。
“兔……兔兔……”
莉莉安瑟縮著,緊貼著兔玖的身體,像是還在害怕著什麽恐怖的東西。
她一開口,鳴神我渡才注意到,莉莉安的嘴裏沒剩一顆牙齒,倒是桌邊放著假牙。
床頭放著幾瓶精神藥物,種類他倒是很熟悉,和自己吃的差不多,好幾種都是重度創傷後遺症會用到的藥物。
“為什麽要和一個人類住在一起。”鳴神我渡雙臂環抱在胸前,冷冷地靠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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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很害怕他,這也是理所當然,傷害女孩的並不是forsaken,而是人類,自己現在不也是頂著人類的外貌。
“唔……”雪見兔玖捏了捏拳頭,沒急著回答鳴神我渡的問題,隻是一聲不吭地收拾起地上的飯菜。
抹布就放在旁邊,看起來這樣的事倒不是第一次發生。
“莉莉安,要好好吃飯哦,不然身體恢複不了的。”兔玖露出暖心的笑容,摸了摸莉莉安的頭,好不容易安撫著,才把她哄回床上休息。
“呃……啊,兔、兔兔……”莉莉安看著兔玖,伸著手像是索要著什麽,嘴角流著口水,整個人就不是一個神智清晰的狀態。
“真是拿你沒辦法。”兔玖微微一笑,頭皮上隱隱泛出些許高溫,豁然長出一對奶茶色的兔耳朵。
可能在鳴神我渡的印象中兔子代表色應該是白色,他莫名覺得那奶茶色的耳朵有點像驢。
在兔耳的吸引下,莉莉安傻笑著,看起來總算平靜了一些。
又重新盛了一碗飯,守著莉莉安吃完,雪見兔玖才憂心忡忡地關燈,合上房門。
“褥瘡、性病、重度精神疾病……”鳴神我渡慢悠悠地掰著手指頭,神情冷漠。
“與其花錢治療,還不如丟掉她,反正你是forsaken,而她隻是個人類。”
“唔……”兔玖略顯可愛地嘟著嘴,有些埋怨鳴神我渡這冷酷的說辭。
“我撿了她就要對她負責。”
鳴神我渡莫名覺得這話有些熟悉,喜歡把人當流浪貓狗似的撿回家,和自己的老板一個德行……
不過,所謂老板,也都是過去式了……
從一開始,自己或許就不應該進那個水族館的門,那不是屬於他的世界。
“你是有什麽撿東西的愛好嗎?”
“可是我就是放心不下。”兔玖一屁股坐上柔軟的沙發,整個人像是掉進果凍的瓢蟲,都快要陷進柔軟的沙發裏。
“你想想,要是我沒把你撿回來,那些可怕的聖紋者找到你怎麽辦?你肯定會被送去研究切片。”
“而且街上還有很多阿三流浪漢,他們可不管你是人還是蜥蜴還是forsaken,要是看到你這細皮嫩肉的昏迷在地,你的屁股就保不住了。”
鳴神我渡聽的頭皮發麻,前一個還能接受,但第二個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萬幸的是這隻蠢兔子把自己撿了回來,沒有讓悲劇發生。
“話說你是什麽forsaken啊?還有,你的名字是什麽啊?人模人樣的總有個人類名字吧。”
兔玖顯然是很久沒和同類說過話,嘰裏咕嚕地問了起來,什麽地址呀,經曆呀,蘇醒後的歲數呀,就差把鳴神我渡解剖了看看構造了。
但老實說鳴神我渡壓根想象不到forsaken生來流淌著孤傲血液的神明物種會像村口聊八卦的大媽一樣絮絮叨叨又滿是好奇心。
人類當中的神經病是聖紋者,那麽forsaken當中的神經病大概就是這家夥,比人類還要更像人類。
“我……”鳴神我渡額頭有些冒汗,他真想一拳抽飛這混蛋大喊“我是假麵騎士ethe不是forsaken口牙”,但傷勢未愈,麵前的家夥又實力未知,最重要的是聖紋者的圍剿。
那些該死的聖紋者就像聞到了屎味的蒼蠅一樣,對自己緊追不舍,打起來動靜一大必然暴露,就上次那個紅色聖紋騎士麵具下變態的眼神明擺著就是一定要抓住自己狠狠蹂躪。
“我的石板是……”
“是牛,鳴神牛馬。”
想了半天,鳴神我渡倒是真想不出來什麽合適的擬態載體,隻能胡編了一個,畢竟手頭上的石板都不能用,誰家好forsaken會把自己的命脈拿出來把玩的。
其餘的他倒是真的答不上來了,名字也是現場胡編,聽起來莫名像那個討厭的家夥。
“原來是牛先森,怪不得力氣好大。”兔玖紅撲撲的臉蛋嘻嘻笑了兩下,看鳴神我渡那熾熱的眼神就像是維修水電工。
而鳴神我渡就是那個丈夫出差獨居在家的家庭主婦。
“你和別的forsaken都不一樣呢。”
“露餡了?”鳴神我渡心想,自己兩度不當人變成forsaken,也不是自己想的。
自己又沒接觸過forsaken,雖然從ethe的記憶碎片中學過了forsaken語四級,但也不懂這些怪物的文化,裝的不像很正常。
“哪裏不一樣?”
“別的forsaken的話,現在肯定會想把失眠吃掉的。”她摟了摟毛茸茸的英格蘭折耳貓,後者正用爪子搭在兔玖的胸部,懶洋洋地打著哈欠。
“要出去走走嗎?”
為了終結這個可能讓自己露餡的話題,順便找一個下手把這家夥做成紅燒兔頭的良機,他主動提了出來。
“好啊好啊。”雪見兔玖像個小孩似的欣然答應,但旋即臉頰又有些滾燙。
“這算是,約會嗎?”女孩小聲地喃喃自語。
約會你個頭,這是為了把你做成紅燒兔頭,鳴神我渡在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
善良、救人?那又怎樣,forsaken終歸是forsaken,它們是天生的武器,武器製造的意義就是為了殺戮,就算說得冠冕堂皇,為了扞衛為了守護,到頭來也要讓聖潔虛假的理由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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