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世界巡回演唱會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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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今天這是?”顧琂挑眉,目光掃過徐州身後扛著設備的幾位工作人員。
    徐州也不繞彎子,語氣隨意得像在討論天氣:“拍點訓練日常,會一直跟到巡演結束。到時候剪成svip專屬付費內容,算是‘分手費’裏的一部分。”
    說著還促狹地眨了眨眼。
    旁邊的攝像差點沒拿穩機器,震驚地看向他。
    bur,這也太直接了吧?
    徐州對身後幾人詫異的目光不以為意,無所謂地聳聳肩。
    這事兒本來就不是什麽秘密,以謝青玉、顧琂這幾個小崽子的精明勁兒,天天被鏡頭圍著轉,難道還看不出這是要割最後一茬韭菜?
    與其遮遮掩掩,不如攤開來說個明白。
    這番直白的話語讓成員們心裏都有了底。
    雖然最終博弈結果尚未可知,但至少目前態勢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葡萄tv向來不是個大度的主兒。
    所以這段時間謝青玉和隊友們都默契地配合著,更多都是順著毛捋的。
    統共也就隻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了,前期的蜜月期雙方相處的還算親厚。
    另外,平台也確實傾注了不少心血,從第二張專輯《x2》發布後,就著手籌備這場世界巡演,在資源協調、內容製作、後勤保障等方麵都下足了功夫。
    雖然其中摻雜著利益考量,但怎麽說呢,想要求資本真心對待本就不現實,你掙再多,一分不用在你身上,也拿它沒辦法。
    在這個圈層,能遇到持續投入的東家已屬難得。
    至少這顆葡萄從未敷衍了事,確實為他們的發展鋪就了康莊大道。
    正因如此,即便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刻,他們依然願意保留最後的體麵,大家好聚好散。
    確認徐州來意後,眾人重新回到練習室中央投入訓練。
    首場巡演定在京市,僅剩三天時間。
    之後便是連軸轉的全球巡演行程,很難再有這樣完整的訓練時間,最多隻能做些狀態調整。
    因此現在必須將整輪巡演的所有表演曲目都爛熟於心,確保萬無一失。
    徐州駐足觀摩片刻,接了個電話便匆匆離去。
        打工人就是這樣,上麵稍有風吹草動就得跑斷腿。
    不過隻要報酬到位,這些奔波都好說。
    接下來的兩天,重複而枯燥的訓練仍在繼續。
    首演前一天,全員提前抵達場館進行全流程彩排,以防突發狀況措手不及。
    彩排結束時,謝青玉現在舞台上,望著眼前偌大場館中空蕩蕩的觀眾席,突然捂住隱隱作痛的心口。
    “怎麽了?”
    離他最近的尤今朝敏銳地察覺到異樣,其他成員也紛紛投來關切的目光。
    謝青玉喉結微動,輕輕搖頭:“沒事,先下去吧。”
    相似的場景似乎觸發了記憶深處的恐懼,這些天他總是夢見車禍那天的情形。
    同樣都是世巡,之前就是在最後一個節點出問題,也不知道這一次……
    雖然首演尚未開始,但靈魂深處的本能已經拉響警報。
    “玉兒?玉!”丁在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此刻他們已經從場館回到了下榻的酒店套房,正吃著飯呢,謝青玉筷子卻懸在半空,又開始走神。
    是的,“又”。
    所有人都察覺到,隨著巡演日期的臨近,謝青玉似乎就越是焦慮和不安。
    雖然表麵依舊談笑自若,但那些頻繁的走神、無意識揉搓衣角的小動作,都逃不過朝夕相處的隊友們的眼睛。
    “嗯?”謝青玉恍然回神,淺色的眸子重新聚焦在丁在身上,略顯困惑地偏了偏頭。
    衛良辰故作輕鬆地打趣:“恩人該不會是在緊張吧?”
    馬大哈如他,也知道這不是簡單的緊張,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
    麵對這樣的謝青玉,幾人都像麵對一扇突然上鎖的門,明明知道鑰匙就在某處,卻怎麽也找不到。
    謝青玉緩緩搖頭,放下筷子輕舒一口氣:“最近休息得不太好。你們慢慢吃,我先回房休息”
    說完露出慣常的溫和笑容,起身離席。
    “這…幾乎沒動筷子啊。”
    裏奧盯著謝青玉幾乎原封不動的飯碗,抿了抿唇起身走向廚房,“我給哥單獨盛些飯菜溫著,餓了隨時可以吃。”
    看著裏奧忙碌的身影,其餘幾人也都陸續放下餐具。
    高強度排練後的疲憊本就讓食欲不振,此刻看著謝青玉的狀態,就更沒心思用餐了。
    “青玉到底怎麽了?”
    丁在望向緊閉的房門,轉而征詢地看向顧琂和白瑭。
    在他眼裏,這兩位是除謝青玉外最敏銳的成員,暖黃的吊燈在他們眉骨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卻照不亮眼中的憂慮。
    按理說,謝青玉向來是團隊裏最平穩的那個,麵對任何變故都能泰然處之。
    為何這次偏偏是他最先出現狀況?
    倒不是說害怕巡演因此受到影響,而是他若以這樣的狀態持續到巡演後期,本就透支的體力再加上心理負擔,身體會被拖垮的。
    “難道京市水土不服?”
    丁在小聲嘀咕,“之前在雲市訓練時不都好好的?”
    “他心裏有事。”
    顧琂說完這句話,重新端起碗夾了一筷子青菜,“先吃飯吧。”
    謝青玉心裏藏著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泰蘭德團綜那次的佛寺之行後,他嘴上說著要向前看,可如今看來,那些過往更像是被深埋心底的種子,在無人處暗自生根發芽。
    最關鍵在於,心病還須心藥醫,認識兩年多,要說顧琂一點兒頭緒都摸不著,那是說瞎話。
    隻是當事人不願提及,旁人也不好貿然點破。
    一牆之隔,房間裏的謝青玉並未如所說般休息。
    他靜坐在落地窗前,望著京市璀璨的夜景出神,流動的燈火璀璨,讓緊繃的神經稍稍舒緩。
    明晚就是首演,他必須調整好狀態,至少不能讓個人情緒影響團隊表現。
    這個道理他再明白不過,可靈魂深處的戰栗,遠非理智能夠平息。
    謝青玉感覺自己被割裂成兩個部分:一個蜷縮在記憶的角落裏瑟瑟發抖,一個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他猜測這是那場車禍遲來的後遺症。
    事發瞬間的劇痛與清醒形成鮮明對比,他能清晰地回憶起空間如何扭曲擠壓,胸口如何窒息發痛,生命如何一點點流逝……
    指尖不自覺地收緊,仿佛又回到那個絕望的時刻。
    都說時間能衝淡記憶,可瀕死的體驗反而會在歲月中不斷發酵,最終刻進骨髓。
    細密的汗珠漸漸布滿額角。
    謝青玉做著深呼吸,任由身體陷入柔軟的床鋪。
    房間裏沒開燈,隻有窗外折射進來的光斑在天花板上遊移。
    他重重閉上眼,像是在對命運許願: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時間從不為誰停留,再深的傷痕也終將成為過去。
    一定會的!
    半夢半醒間,謝青玉隱約聽見門口傳來窸窣的動靜和壓低的交談聲,但很快又歸於寂靜。
    淩晨一點,他被喉間的幹渴驚醒,這一覺睡得淺,卻意外撫平了先前在場館時的不安,或許睡意本就是最好的鎮定劑。
    他輕手輕腳地起身,拿著換洗衣物去浴室衝了個熱水澡。
    吹風機將頭發吹至半幹後,他悄悄推開房門走向客廳。
    從消毒櫃中拿出一個玻璃杯,接滿溫水一飲而盡後,他轉身準備去廚房清洗杯子。
    灶台上運作的保溫箱映入眼簾。
    掀開蓋子,裏麵整齊碼放的飯菜,箱身上還貼著一張便利貼。
    裏奧的幼兒園字跡很好認,圓乎乎的寫著:
    【哥沒吃飯,難過tt 看到請一定要吃掉哦!】
    謝青玉低笑出聲,隨手拿起小狗特意放在旁邊的筆在後麵補了句:【好的0】
    然後將便利貼仔細對折,珍而重之地收進睡衣口袋。
    因為這正是生活中意料之外的小確幸呀~
    雖然沒什麽胃口,但裏奧貼心地將分量控製得剛好,菜式也都是他平日偏愛的。
    慢條斯理地吃完後,他正要將碗筷放進洗碗機,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要睡了?喝點?”
    回頭看見顧琂懶洋洋地倚在門框上,一手拎著開了瓶的紅酒,一手握著兩個酒杯。
    “不是不能喝?”謝青玉挑眉反問。
    顧琂聳聳肩:“其實裏麵裝的是可樂。”
    睡衣領口還帶著睡痕,顯然也是剛爬起來不久。
    說完便轉過身往露台走去,謝青玉笑了笑,將廚房的燈熄滅後跟了上去。
    露台上,顧琂早已將倒好的兩杯酒擺在矮幾上,似乎篤定謝青玉一定會來。
    城市燈火為玻璃杯鍍上一層流光潤彩,謝青玉在藤椅落座,接過酒杯淺淺抿了一口,滿足地眯起眼睛。
    “哪來的?”
    “套房標配。”
    顧琂仰頭飲盡,又給自己斟滿,“記在房賬上。”
    頂級套房的酒櫃向來不乏佳釀,這款紅酒單寧柔和,確實適口。
    看著顧琂接連幾杯下肚,謝青玉慢悠悠飲盡最後一口,整個人陷進藤椅裏:“真就隻是來純喝的?”
    “不然呢?”顧琂晃著酒杯反問。
    “不問點什麽嗎?”
    “問了你就會說?”
    空氣突然安靜。
    顧琂輕歎,他向來不是刨根問底的性格,有時候糊塗有糊塗的好。
    但眼下這種狀態,確實需要打破。
    團體相處氛圍,想要達到一個大家都很舒服的點這很難,但至少,也要維持平穩運行的程度。
    謝青玉突然睜眼,目光直直撞進顧琂眼底。兩人隔著夜色對視,誰都沒有閃躲。
    “你看出來了。”這不是疑問句。
    顧琂點頭:“嗯。”
    其實謝青玉根本就沒想掩飾,若真要偽裝,剛才就不會跟他來露台。
    “是時間不對,還是單純不安?”既然窗戶紙捅破,顧琂索性開門見山。
    謝青玉手肘靠著藤椅扶手,托腮輕笑:“小花總,有時候你真敏銳得可怕。”
    這已是變相的坦白。
    顧琂視線沒有挪開,微微傾身認真說道:“任何不好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大家都在,你不是一個人。”
    他聲音放的很輕,但是眼神很堅定,裏麵有鼓勵、有安撫,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
    雖然不清楚具體緣由,但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我們,就算世界末日天塌下來,也會牢牢抓住你的手,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