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周一鳴簡單揉了揉額頭，三人就開始順著安全通道，爬樓回家。
    路過十七樓的時候，一個女人也帶著個七八歲的小孩在樓梯間瘋玩瘋跑。
    那小男孩橫衝直撞，像個小炮彈似的，差點撞在孔昭意身上。
    幸好孔昭意眼疾手快，提前伸手扶住了誒小男孩的肩膀。但他並沒有道歉也沒有理會孔昭意。
    用力拍開孔昭意的手，跑到樓梯上繼續散發精力。
    男孩媽媽沒有阻止男孩的行為，還笑意盈盈地對著三人打招呼：“你們是樓上的鄰居麽？以前沒怎麽見過，新搬來的？”
    孔昭意點了點頭沒說話，打算繼續上樓。
    但是那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攔在樓梯上，叉著腰指著孔昭意大喊：“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孔昭意頓住腳步，想著這麽小的孩子，一腳踢開怕是會要了他的命，深呼了一口氣，回頭看著剛剛問話的女人，
    “你兒子？”
    對方滿臉驕傲，絲毫沒覺得這個小孩的言行有什麽問題。
    “是啊，他很活潑可愛吧？”
    周一鳴一臉震驚，指著那個攔路的小胖子說：“可愛？你管攔路打劫叫活潑可愛？”
    見那個女人要找周一鳴吵架，孔昭意一把拎起攔路小胖子的衣領，把人丟回他媽媽懷中。
    那女人瘦弱，被小胖子直接撞到牆上。
    孔昭意看都沒再看一眼，直接上樓。
    到21樓發現沒人，周一鳴就跟著一起上了22樓。
    打開門，發現老傑克正和黃瑩過招，黃珍跟著孔慧茹在一邊侍弄新種的菜。
    隻有康樂一聽見門開了，就衝出來，撲到孔昭意懷裏。
    “喵喵喵喵喵！”
    【人!你幹什麽去了！都不回家！】
    孔昭意搓著康樂的小貓頭，把身後的長生讓出來，讓康樂看。
    “瞧瞧，我把誰接回來了？”
    康樂借著孔昭意的胳膊一蹬腿，就跳進長生懷裏，一陣喵喵亂叫。
    長生明顯很興奮，上輩子見慣了超大號的康樂，她還沒見過這麽小的康樂。
    “康樂，好小！讓我摸摸！”
    說著，長生就跪在地板上，把康樂翻過來肚皮朝上地猛搓。
    孔慧茹見著這個瘦弱蒼白的小姑娘，跪在地上直搓康樂，有點擔心。
    自從這小黑貓來家裏，從來不讓任何人親近，隻在孔昭意眼皮子底下會態度和軟些，她不在時，像隻小黑豹子似的。
    而現在，小貓的呼嚕打得震天響，爪子都沒露出來半點，任由長生搓弄身上的毛。
    孔慧茹等人瞧著十分新奇，不隻是對長生這個人，還因為康樂對長生的不設防。
    “妞妞，這就是你非要出去接的人？”
    孔昭意點點頭，眼神溫柔嘴角帶笑地看著長生康樂玩耍。
    “這是長生，我妹妹。”轉頭看向孔慧茹，“媽，這也是你女兒。”
    孔慧茹想起自家閨女曾經說過的話，這才明白那時候說的給她再接回來個女兒不是玩笑話。
    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轉頭仔細打量起長生。
    越看孔慧茹越覺得心裏酸酸的，這小姑娘手腕腳腕都細得像小樹杈子一樣，皮膚蒼白，頭上戴的應該是假發。
    心裏暗罵一句：哪個挨千刀的給好好的孩子養成這樣，風一刮都能給孩子吹跑了！
    孔慧茹走過去，蹲在長生身邊，語氣溫柔地問：“你就是長生是不是？終於回家了，來，地上涼，你和小貓到沙發上玩。”
    長生從沒被其他人這麽溫柔地對待過，呆呆地順著孔慧茹的動作，站起身，坐到沙發上。
    見著長生正臉，孔慧茹心裏怨氣更大，這麽好看的閨女怎麽養成個大頭娃娃了！
    長生敏銳地感覺到孔慧茹在生氣，想到姐姐說過，家人可以有話直說，於是歪著頭問：“你為什麽生氣？”
    孔慧茹一愣，隨即解釋道：“不是，不是生氣。也是……但不是生你的氣……我……”
    周一鳴坐在沙發旁邊的地毯上逗弄著平安，抬頭看了一眼舌頭打結的幹媽，笑著解釋：“幹媽哪是生氣啊，這是心疼你長這麽瘦呢。”
    長生不理解，她不明白第一次見麵的人為什麽會心疼自己。
    孔昭意從後麵輕輕推了長生一把，把她推進孔慧茹的懷裏。
    “想什麽呢，媽媽心疼好久沒回家的閨女不是應該的麽。”
    長生趴在孔慧茹的懷裏，眨了眨眼。
    媽媽的懷抱和姐姐的懷抱是不一樣的。
    媽媽和姐姐一樣香。
    媽媽比姐姐還要溫暖。
    長生用臉頰蹭了蹭孔慧茹的脖子，閉上了眼，小聲叫了聲“媽媽”。
    小貓似的聲音，讓孔慧茹想到孔昭意小的時候，被叫得眼淚都下來了，抱著長生連連應聲。
    “好孩子，媽媽在這呢，回家了就不怕了。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溫馨的場景讓所有人都帶著笑，黃珍緊緊牽著黃瑩的手，她想不起來媽媽的樣子了，但是她還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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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溫馨中時，有一隻小狗因為一直搶不到周一鳴手中的零食，變得越來越著急。
    嘴裏發出嗚嗚低鳴，威脅意味十足。
    孔昭意聽出不對，剛一皺眉，蹲在長生腳邊的康樂就衝過去給它的狗小弟邦邦兩拳。
    這兩拳好啊，提神又醒腦啊！
    剛才還躁動著的平安，雙眼都清澈了，撅著屁股，小尾巴搖得跟個螺旋槳似的。<啊！挨打還這麽高興的？”
    孔昭意的嘴角抽了抽，心想著：你跟平安，也沒差多少……
    黃珍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平安的屁股，對著孔昭意說：“這兩天平安有點焦躁的樣子，昨晚上半夜還咬墊子。被康樂揍了之後就乖乖睡覺去了。”
    “其實不隻是平安，我昨天在露台上看見對麵樓有一戶養大狗的人家，他們家的狗也很焦躁不安。不停撞籠子。”
    孔昭意點點頭，這都在意料之中。
    “康樂沒有這種症狀麽？”
    還沒等黃珍回答，康樂喵了一聲，端莊地坐在地上。小尾巴還蓋住前爪，像隻驕傲的小公主一樣。
    “得了，不用問，它肯定沒有。”
    眾人笑過就散開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了。
    孔慧茹抱著長生在沙發上說了好一會話，才帶著她進房間換衣服。
    孔昭意的房間是個打通了的大套間，裏麵專門留了一間小屋子，就是專門給長生準備的。
    房間不大，隻有一個半包圍的床放在牆角。這床是孔昭意特意要求的，長生不喜歡敞開的床，她會睡不著。
    另一邊的牆打了一整排的衣櫃，裏麵滿滿的都是各色衣裙和帽子假發什麽的。
    養女兒麽，小裙子肯定是要有的。
    長生從前沒有過的東西，孔昭意都想給她。
    原本孔慧茹還不明白這裏麵放這麽多假發是幹什麽。
    但是等長生換下衣服，露出傷痕累累的頭皮的時候，孔慧茹恨得咬牙切齒。
    “挨千刀的！怎麽給好好的孩子弄成這樣啊！我的孩子，你當時多疼啊。”
    若說剛才孔慧茹見到瘦弱蒼白的長生隻是同情，現在看見頭皮上幾條蜈蚣似的疤痕，就是真的心痛了。
    她無法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之前是在什麽樣的環境中生活的。
    房間裏隻有母女三人加一隻貓，孔慧茹抱著長生心疼的哭了一場。
    孔昭意則是始終陪在旁邊，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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