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下樓前，孔昭意按照導診台裏的工作手冊上所寫，找到了第六層獨立的空氣循環係統控製台。
    想了想那個被門窗被封得嚴嚴實實的病房，孔昭意還是將空氣循環係統打開了。
    總不能等到章鴻遠他們回來，這些人已經被憋死了。
    等到孔昭意下樓的時候，劉豔梅和劉月悠已經找到了不少能用的東西。
    但她們兩個好像在刻意地避開其他人，不爭也不搶。
    更讓孔昭意意外的是，看起來嬌氣的劉月悠更能適應現在的生活。
    和劉豔梅隻顧著找吃穿不同，劉月悠在消防櫃裏拿了一把斧子，又揣了幾把手術刀在身上，當做防身武器。
    除了吃的用的，能派上用場的東西，也都盡量收集起來，她還揣了不少藥物、計生用品在背包裏。
    孔昭意原本是要找些老年病用的藥物的，正巧將劉月悠堵在了藥物儲藏室裏。
    她見孔昭意開門走進來，立刻放下手裏的藥物，站在一邊。
    “你先選，剩下的我再挑。”
    孔昭意看著桌上剛被劉月悠放下的幾大盒醫用紗布，有些好笑地問道：“我選完之後什麽都沒有了怎麽辦？”
    劉月悠這才想起來，麵前這個女人有超能力的，能憑空變出東西也能憑空把東西變沒。
    但還是往後退了退，手背在身後，一副乖順的模樣。
    “那……那也是應該的，喪屍都是你們殺的，這裏的所有東西都歸你們也是應該的。我以後可以去別的地方找。”
    劉月悠的話倒不是違心的恭維，而是心裏是真的這麽認為的。
    她知道這個世界已經變了。
    之前喪屍剛出現的時候，透過厚厚的門板，她甚至覺得自己躲在被子裏都能清晰地聽見樓下有人被喪屍啃噬時發出的慘叫。
    末世前，她和媽媽都算是春城的上流人士，富有且體麵。
    但是現在，在生死麵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劉月悠雖然叛逆些，但並不是傻子。
    甚至因為以前叛逆，搞“混社會”那套，跟很多人接觸過，她比劉豔梅更清楚人性的最低點能低到令人膽寒的地步。
    所以，劉月悠深知眼下這種情況，她們母女兩個誰都指望不上，能好好活著就不錯了。
    孔昭意覺得第六層這兩個年輕女孩都挺有趣的，她欣賞努力活著的人。
    反正這些藥都許給章鴻遠換晶核了，就讓劉月悠拿幾盒也不差什麽。
    她不能隨意掐滅用合理方式努力活下去的人的希望。
    將藥物儲存室裏，適用於老年病的藥物全都收進空間，回頭就看見劉月悠瞪大了雙眼盯著她的手。
    盯著那雙神奇的能把那麽多東西一下子變沒的手，劉月悠低頭看了看自己。
    纖細的白色電光在她的指尖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的無影蹤，仿佛從沒出現過一樣。
    長生早就察覺到劉月悠身上微微的能量起伏。
    原本孔昭意聽聞整個第六層的人在灰雨期都沒有發燒，她還以為這些人錯過了唯一的能夠催生異能的機會。
    甚至因此對第六層那套能夠阻隔灰雨裏神秘物質的空氣循環係統產生了興趣。
    但在肖知禮殺掉第一個人的時候，長生就告訴她，這兩個年輕的女孩子是整個第六層唯二可能擁有異能的人。
    隻不過她們身上的能量起伏過於微弱了，所以並沒能在見到她們的第一時間發現。
    留下劉月悠一個人在藥物儲藏室裏，孔昭意開始收取各個樓層的醫用器械。
    不過，住院樓裏的東西終究沒多少。這家醫院的大型機器還是集中在門診樓裏。
    站在窗前盯著對麵，從窗戶能看見對麵依稀閃過的晶核光彈的痕跡。
    又轉頭看了看已經那些人費盡千辛萬苦才清理幹淨的門診樓，將研究研究醫院的空氣循環係統的任務交給俞政禮，孔昭意帶著康樂和長生朝著門診樓走去。
    一踏進門診樓，喪屍血液的濃烈腐臭氣息充斥著兩人一貓的整個鼻腔。
    地麵上到處都是黏膩的黑色血液，踩上去再抬起來，鞋底都能拉絲。
    味道刺鼻，再加上滿地髒汙，嗅覺敏感又怕被洗澡的康樂不願意自己走了，縮成小小一個跳上孔昭意的肩頭，穩穩地坐著。
    長生伸出一根手指卷了卷康樂搭在孔昭意背後不停晃悠的小尾巴。
    “你怎麽不到我這來，不就是上次說你是小胖貓麽，這麽記仇？”
    康樂翻了個白眼，理都沒理長生。
    倒不是它記仇，而是長生今天的衣服上沒有帽子，她的肩膀又瘦弱，貓蹲在上麵可嫌硌腳！
    孔昭意和長生一路走一路收，不僅僅是那些大型的醫用機器，還在手術室裏收了幾套完整的手術用具。
    孔昭意空間裏有一些末世前買的手術器械，但種類沒有醫院裏的齊全。
    長生指著化驗科，十分興奮。
    “姐姐，這裏麵的東西全都收走吧，帶回去珍珍也能用，溫醫生也能用的。”
    想著黃珍做研究、做分析的時候，那張嚴肅認真的小臉，孔昭意也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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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裏麵走了一圈，所有的儀器用具都悄無聲息地收進了她的空間裏。
    隻剩幾份末世前就送到這的待檢驗樣本，孤零零地放在桌子上，等待著再也不會來的化驗醫生。
    將整個門診樓的醫用器械都收好，連帶著所有的藥物儲備也都被孔昭意收了起來。
    從中抽取了一些她沒囤但以後自己人可能用的上的藥物，其餘的就單獨放好，準備一會交給章鴻遠。
    順便還能再賺取一筆轉運的費用，以彌補放任劉月悠拿了藥物可能帶來的損失。
    羊毛還是出在羊身上才更合理一些。
    心裏盤算著要多少轉運藥物的費用才更適合，孔昭意馱著貓，牽著長生，慢悠悠地下樓。
    肩頭上康樂的耳朵轉了轉，仔細聽了聽，然後用小爪子在孔昭意的肩頭點了點。
    孔昭意順著康樂的視線看過去，幾步之外的窗戶外麵，有一台改造過的無人機正跌跌撞撞地在拍攝著門診樓裏的情況。
    孔昭意拉著長生一閃身，躲到了無人機鏡頭的拍攝死角。
    伸手朝著它的方向一捏，空間塊將無人機包裹住，隔絕了它的控製信號後破壞掉它轉動著的螺旋槳。
    將已經和主機失去聯係的無人機拿在手上，發現這是個被改造過的裝置，機身上還刻著一個花朵形狀的印記。
    “又是永生花……”
    將無人機放在一會要交給章鴻遠的藥品旁，孔昭意仔細思索起來。
    這個醫院裏到底藏了什麽秘密，值得“永生花”在這種遍地喪屍的時候，還要費力監視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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