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行幾乎沒有猶豫，立刻給身後人示意，就有人走上來把那些晶核全部拖到後麵去，將異能晶核和普通晶核分開來。
    “你的要求我都答應，就算不為了蔬菜，為了上次你幫我那麽大個忙，我也不會推脫的。”
    這話說的好聽，但孔昭意還是看見了宋璟行眼底的算計。
    這小子什麽時候都不忘了打感情牌得好處。
    “我們是公平交易，沒有別的。宋部長慎言。”
    宋璟行對孔昭意的冷漠態度並不意外，但他總覺得這人是個麵冷心熱的，交情到位，未必不能為他所用。
    正巧走過來的長生感受到宋璟行的滿腹算計，這種情緒在她的感知裏更像是過期變質的蛋糕，甜膩裏帶著些餿味，讓不由得皺了皺眉。
    長生站在孔昭意身邊，一隻手按在她的肩上。
    “姐姐，媽媽問你想吃什麽，她要提前準備食材了。”
    孔昭意餘光瞟了一眼旁邊支起耳朵的人，思索片刻。
    “別的都行，你之前不是看視頻說想吃獅子頭麽？就吃這個吧，再加一個白灼菜心。你最近又偷偷不吃青菜。”
    長生抿了抿嘴，最近的青菜她都哄著俞寧和俞呈幫自己吃了，還以為孔昭意不知道呢。
    有點心虛的長生，點了點頭，就跑回去跟孔慧茹點菜了。
    隻是這稀鬆平常的對話，卻讓宋璟行身後那些低頭分揀晶核的人十分震驚。
    這是什麽家庭啊？
    外頭都有吃人的了，她們這還吃上獅子頭了？還有青菜？那小姑娘還挑食？
    不知道是誰，發出來一聲非常響亮的咽口水聲音，倒是臊得宋璟行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倒也不能怪手底下的人眼饞，就連他家老爺子，一個星期也要啃上一頓壓縮餅幹。
    更別說什麽新鮮現做的獅子頭和白灼菜心了。
    整個基地上下，餐桌上都沒有幾根綠葉子。
    基地創立之初，原本就按照官方上級的要求找來了很多有經驗的農學專家，但在灰雨期，有一小部分人轉化為喪屍，不得不清理掉。
    餘下的人重新回到工作崗位後卻傻了眼。
    春城基地的設立了實驗室和種植大棚，就為了能夠保證基地內的口糧供應。這兩個地方用料紮實選址考究，在狂風暴雨時期也依舊安然無恙地運轉著。
    可灰雨期後，大棚裏的植物全都大變模樣，甚至實驗室裏那些野生種子培育出來的幼苗，也都迅速衝破培養箱，長成一些從未見過的奇異植物。
    在灰雨期之前，農學家們也發現了各種植物的異化情況，隻是那時異化程度並不明顯，也並沒有影響食用。
    可灰雨期後，不僅人類發生異變。那些植物也全都大變模樣。
    甚至有些精心培育的品種，變得攻擊性極強，有生物靠近就會被無差別攻擊。
    其餘外觀上看起來好像沒有產生多少變異，也不會攻擊人的植物，在下鍋之後，做出來的菜肴卻讓人難以下咽。
    甚至，有些農作物異化之後，帶有不知名的毒素，讓食用者身體麻痹整整三天都不能動。
    因此，才有了上一次宋璟行和王談帶隊前往隱藏糧庫取糧的任務。
    對於基地裏的情況，孔昭意也有個大致猜想。
    上一世她剛逃到春城的時候，並沒有官方組織起來的幸存者基地，但在政府大樓附近，也容留了很多幸存者。
    這一世的基地雖然早有準備，但植物異化卻是完全不可預測不可控製的。所以春城基地內，口糧短缺也是必然會出現的情況。
    這也是孔昭意早早讓黃珍整理好種植資料的原因。
    宋璟行的人手腳麻利，很快就將異能晶核全都分揀出來，數量也不少，裝滿了三個大背包。
    “孔小姐，這次帶來的，就隻有這些。如果不夠，您說個數，下次我再送來。”
    孔昭意隨便挑了一包晶核，大概翻了翻，裏麵的晶核五顏六色，個頭也都比之前大了些。
    看來最近城中的喪屍的進階速度也比人類要快很多。
    宋璟行見孔昭意不說話，心裏也有些沒底，生怕孔昭意覺得誠意不夠，不肯交易。
    但孔昭意也隻是隨意翻了翻，從空間裏拿出一個裝滿土壤的泡沫箱子，裏麵種著一些幼苗。
    那箱子一出現，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是真的青菜！嫩生生綠油油的青菜！
    “這是異化後的生菜，生吃會腹瀉，但是做熟了就沒事。整棵都能食用。”
    宋璟行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目光從那箱子生菜上挪開，但語氣裏還是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
    “生菜？我們基地之前也有生菜，基地裏的幸存者也有自己私下種這東西的，但是他們種的都不能吃，做熟了也是苦得人舌頭發麻。”
    孔昭意輕笑一聲，從空間裏拿出兩張黃珍整理好的種植筆記。
    “自然是苦的，這東西從異化開始就是奔著不讓人吃的方向去的。隻不過，我的人在培育過程中讓它和其他植物一起生長，這才得出現在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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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了很久，才養活了這麽兩箱子。”
    宋璟行雙手有些顫抖地接過孔昭意遞過來的資料，雖然隻有兩頁紙，但上麵工整的字跡簡潔的語言書寫的卻是能救數萬人性命的東西。
    “這……這是……”
    本以為孔昭意會為了拿捏基地獲取更多利益而壟斷種植技術，隻定期提供蔬菜糧食成品。
    卻沒想到，她直接拿出來一半幼苗，還將種植資料也交了出來。
    宋璟行心裏生出一絲愧疚，他之前還想著打打感情牌，好從孔昭意這多得著好處的。
    孔昭意自然沒錯過宋璟行臉上細微的變化，心裏暗笑了一聲，這宋璟行到底是富貴鄉裏長起來的公子哥，別人說什麽，他就真信了。
    她說是分出來了一半的幼苗，可實際上，她空間裏種著一大片生菜和各種農作物。
    而去除異化生菜苦味的，也並不完全是黃珍在資料裏寫的那些方法，最重要的其實是孔昭意是用稀釋過的空間深潭水澆灌那些植物。
    黃珍用實驗室收回來的儀器分析過，那些植物異化後，體內都會攜帶微量未知的病毒。
    這些病毒不會致死，進入人體後也能快速代謝掉，但這個過程卻讓人十分難受。通過特定的環境特定的方法種植，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植物體內產生這些病毒的。
    但若是想完全消除，還是需要配合孔昭意空間裏的深潭水。
    這水的用量也是有講究的，原液直接澆上去，會導致植物的異化進程更加迅速，隻有特定比例稀釋過的水澆上去，才能讓這些植物長得好，並且抑製住植物體內產生的未知病毒。
    黃珍知道培育過程中，空間深潭水的作用至關重要，但在所有的資料中都沒有一絲一毫空間深潭水的蹤跡。
    從一開始，並且積極尋找其他辦法，生怕別人知道了深潭水之後，會給孔昭意帶來麻煩。
    而孔昭意就這麽把生菜幼苗和資料都交給宋璟行，自然也不怕他們發現。
    隻要按照黃珍整理的資料種植，春城基地培育出來的生菜也能吃，隻不過口感肯定沒有孔昭意給的第一代生菜好。
    但這是末世，沒人會因為一點點苦味就拒絕一盤清脆爽口的生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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