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重新找回理智後，孔昭意倒是在她臉上看出幾分書卷氣。
    隻不過此時她有些後悔，沒有把孢子喪屍拿出來的那張照片拍照複製。
    於是，孔昭意換了個方式問她。
    “你是在哪個學校上的高中？”
    王語有些意外，隨即輕蔑一笑。
    “從我的過去裏，是不可能找到我的弱點的。”
    此時的王語背脊挺直，下巴微微揚起，像一隻高傲的孔雀。
    孔昭意沒有理會她話語中的傲慢，隻是繼續問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是春城私立高中？你高中時候有個關係不錯的朋友吧？”
    提到高中時候的朋友，王語的表情凝固住，然後她變得有些慌亂。
    她明明是記得自己從前有個要好的朋友，但卻怎麽都想不起她的模樣了。
    她的記性，越來越差了。
    於是，王語掙紮著想要起身，但卻動作忽然停滯。
    一直盯著王語的長生“咦”了一聲，覺得十分奇怪。
    “我就說，之前那次遇到的時候，我用異能阻止她的動作，明明是成功了的。”
    “但為什麽探進她腦子裏的異能就被吃掉了呢？”
    孔昭意甚至在想，難不成要在這荒山野嶺，給王語做個腦部ct？
    沉浸在慌亂中的王語絲毫聽不見其他幾人的討論，隻是在努力回想著那個好朋友的事情。
    王家的傳統十分“寵”女兒，所以王語的父親待她一向也是縱容的。
    隻是6歲時，在跟著父親去見大伯的時候，聽見他們說：“女兒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精細養著才能嫁的更好，對家族更有幫助。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
    那時二人臉上的得意表情，讓年僅六歲的王語莫名覺得很刺眼。
    但她那時候還並不懂，自己的人生已經被明碼標價擺在台子上供人挑選了。
    所以，童年時期的王語，依舊養成了驕傲的性子。
    也正因為性格的原因，她身邊並沒有長久的朋友。
    就這樣一直到高中，王語父親的工作在大伯的運作下調回春城。
    王語也被送進春城私立高中讀書。
    因為這個學校超高的重本錄取率，所以在入學前，王語被父親反複叮囑一定要考進前10。
    他要她一鳴驚人。
    已經長大的王語自然知道父親這是在叫賣自己的得意“商品”。
    但再叛逆，她也不敢不聽從父親的要求。
    於是，兩周後的月考，所有人都知道有個叫王語的轉校生，是個新鮮出爐的學霸，擠掉了保持之前一整個學期第一的人。
    並且，這個學霸長得還十分漂亮。
    美貌與優異的成績，讓王語一時之間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
    但從小就享受著眾人矚目的王語並不在意別人的議論。
    她也在這場月考中找到了吸引自己注意力的人——夏知悅。
    a班唯一一個貧困特招生，也是年級裏出名的萬年老二。
    王語在教師辦公室看過前十名的卷子，原本一直霸占第一的那個人，實力也就那樣，字也寫的難看，讓王語很想直接把他的卷子丟掉。
    反倒是那個“萬年老二”的卷子看起來有點意思。
    這些年一直保持名列前茅並且甩開第二名很多分的王語一眼就看出，這個叫夏知悅的人比原本的第一厲害得多。
    她不僅能控製自己的分數一直保持在第二，同時也能在卷麵上顯示出這些題她其實都會做。
    既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也炫耀了自己的智商。
    王語覺得這人非常有趣。
    於是，那天下午，她就調到了a班，坐在了夏知悅的身邊。
    看著這個在校服裙子裏麵套運動褲的女孩，王語第一次露出一個真的開心的笑。
    怎麽會有這種打扮啊？這校服裙子到小腿呢，又不暴露。
    她趴在課桌上，笑得雙肩顫抖，卻又在瞥見夏知悅微微開膠的運動鞋時，收住了笑。
    片刻後，她在草稿紙上寫下“我是王語，交個朋友？”
    正在解一道奧數題的夏知悅並沒有理會王語的字條，她的注意力都在麵前的習題上了。
    王語見對方沒有反應，湊過去看了一眼，換了張紙，刷刷幾筆便寫出了解題的關鍵點。
    夏知悅看到之後，茅塞頓開，很快就把麵前困擾她一整天的難題解了出來。
    工整地將答案寫上以後，夏知悅才看向身旁的新同桌。
    目光掃過桌上的字條，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著王語笑了笑，提筆在那張紙上寫下：
    “你好，我叫夏知悅，剛剛沒有看到，很抱歉。謝謝你幫我解題，那今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在夏知悅靦腆溫柔如茉莉花一般的笑容裏，從不與人肢體接觸的王語，鬼使神差的伸出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勾住了夏知悅的小拇指。
    安靜的自習課堂上，兩個年輕女孩的命運軌跡悄悄地相交了。
    從那天之後，王語和夏知悅幾乎形影不離。
    她們兩個無話不談，像是突然找到了自己靈魂的另一半。
    也正是在這些親密的交談中，王語才知道夏知悅為什麽一直控製著自己的分數，為什麽要在校服裙子裏套上運動褲。
    原本的第一名是本地一個領導家裏的公子哥，性格囂張跋扈十分霸道。
    夏知悅是特招生，因為成績優異才被免了學費破格錄取的。
    這個學校裏有很多這樣的學生，為的就是保住學校裏的升學率。
    即使有許多成績優異的特招生，但能被升去a班的，隻有夏知悅一個。
    春城私立高中和其他公立學校不同，不搞陽光分班那套。
    a班不僅僅是成績好就能分進去的，還要參加很多活動，並且要在活動中取得至少前三名的成績。
    換言之，a班培養的是全方位發展的人才。
    平時的課程和授課教師也和其他班級完全不同。
    除了日常課業之外，還會有一些商務禮儀、紅酒品鑒、藝術品鑒賞之類的課程。
    同時，這些課程的花費也是不小的。
    其他特招生即便有能力保持考試和活動的名次都名列前茅，也大概率負擔不起其他課程的費用。
    但夏知悅的父母卻十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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