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都像是冒著火光的王語躺在地上，身下的焦土倒像是她的傑作。
    驀地，王語低笑出聲，胳膊擋在眼睛上，笑聲越來越大。
    她已經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產生的變化。
    笑了許久，王語不再出聲，就那樣安靜地躺在地上，仿佛一具已經死去多時的屍體。
    但孔昭意分明看見，王語的眼角還帶著一絲淚光。
    沉默良久，王語翻身坐起，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溢出能量撐壞的衣服，轉頭對章鴻遠伸出了手。
    “麻煩借個外套脫下來給我。”
    這似曾相識的語氣讓章鴻遠一愣，似乎有什麽東西又變回了從前的模樣。
    見章鴻遠愣神，王語也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暴躁撒潑，而是轉過頭看向孔昭意。
    “借我件衣服，想問什麽我盡量配合。”
    孔昭意看著那雙平和但泛著紅光的眼睛，從空間裏掏出一件末世前買的女士西裝外套。
    王語習慣性看了看吊牌，隨即又自嘲一笑。
    穿好衣服，王語將之前被衝倒的椅子扶起來，坐在上麵，背脊挺直麵容平和。
    “想問什麽都行，但是問完了帶我去見夏知悅。”
    孔昭意還在思考王語身上驟然發生變化的事情，長生就先開了口。
    “你體內植入的是沒被改造過的隕石碎片？”
    王語點頭，上身前傾仔細看了看長生，輕笑了一聲。
    “是你？怪不得，博士要跑得那麽快。”
    長生歪了歪頭，“你認識我？”
    王語唇角的笑更加燦爛。
    “當然，你可是博士的寶貝，你的資料可是其他人需要求博士很久才能借閱的。”
    “不過我沒看過，隻是知道你的存在，畢竟那家夥恨不得24小時盯著你房間的監控。”
    “像個戀童癖的變態一樣……”
    站在王語身後的章鴻遠有些意外，瞪著雙眼看向長生略顯稚嫩的麵孔。
    就見長生麵色一冷，雙眼隨意瞟了一眼章鴻遠，他整個人就變得雙眼空洞身體僵硬，像個雕塑一樣立在那裏。
    感受到長生的異能，王語倒是產生了些興趣，雙腿交疊在一起，手扶在膝蓋上，語氣裏帶著些探究。
    “你的……這個現在應該叫……異能？也是和我一樣植入了隕石對片才有的麽？”
    長生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關於自己的底細她並不想告訴王語。
    孔昭意此時接過話來。
    “你知道你哥哥身上的異能怎麽一回事麽？”
    王語見她提起王談，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問題，倒是反問了孔昭意：“王談是你殺得吧？”
    孔昭意並不想否認，直接點頭認下。之前在國道上見王語和王談妹關係還算融洽，她原以為王語因為她殺了王談而憤怒。
    卻不想王語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的。
    “果然是你！做得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下，老爺子的願望真的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王語適時地停下來，唇角彎彎地看著孔昭意。
    “說吧，你都想知道什麽？趁著我還清醒，我都可以告訴你。”
    接下來，王語將自己在實驗室幾年所知的事情和盤托出，甚至將她觀察到的一些聖約翰的小癖好都說了出來。
    即便王語沒有參與人體實驗，她在實驗室裏見過的那些事情也足夠駭人聽聞。
    饒是在醫院工作多年，見慣生死的溫曉芸也聽得直皺眉。
    為了驗證王語的話是不是真的，孔昭意特意問了一些她空間裏那些實驗記錄上的東西，王語全都如實相告，並且還補充了不少實驗記錄上沒有寫出來的東西。
    最後，孔昭意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聖約翰現在在哪裏？”
    原本孔昭意一直以為這個變態老頭是被王家的人藏起來了，不是在春城基地，就是在基地外找了個安全隱蔽的地方讓他繼續做實驗。
    卻沒想到，王語口中的答案更加讓人覺得細思極恐。
    “他？他看不上春城基地，早就借著我父親的安排，去了京市基地。”
    “據說那邊的領導們，還將他這種人奉為座上賓呢。”
    孔昭意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倘若人在春城基地，就算是藏在地下，孔昭意都有把握將人翻出來弄死。
    但如果他是去了京市基地，這件事情就不是那麽好辦的了。
    且不說京市距離春城千裏之隔，單單是進入京市基地就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上一世她離開春城之後，就想著到去京市基地。
    畢竟是一國首都，總歸比地方基地要更安全些。其實不隻是孔昭意，很多人都是這麽想的。
    但當孔昭意真的帶著長生康樂進入京市範圍內之後，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京市基地的確防禦措施做得更好，但同時進入條件也變得十分嚴苛。
    這導致京市基地外圍聚集著大量的幸存者。
    本身基地在喪屍的感知裏就像個免費的自助餐大食堂一樣，現在食堂外麵還有大量免費的“試吃品”，簡直就是天堂一般。
    於是，每隔一段時間，京市基地外圍就會爆發一次小規模的喪屍潮。
    被當場啃食幹淨的倒還好，那些隻是被咬了一口就丟開的人，也迅速變成了喪屍。
    最終，都變成了京市基地守衛隊的槍下亡魂和手中晶核。
    長生看出孔昭意情緒不佳，也想起京市基地上一世的情況。她抓著孔昭意的手腕，輕輕搖了搖。
    “沒關係的，姐姐，我們不著急。先解決那個孢子喪屍的事情。”
    王語聽見孢子喪屍四個字，心中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臉上的笑也漸漸僵住。
    “你們……說的那個什麽孢子喪屍……不會……就是夏知悅吧？”
    “不……不可能……”
    “她明明被冷凍了啊！”
    “就算發生了異變，也不會變成喪屍啊！”
    “不對勁……不對勁……孢子……孢子？”
    “孢子！難道……”
    孔昭意已經整理好心情，麵色平靜地看著逐漸崩潰的王語。
    “我見到她時，她還有一半是人類的模樣，但是身上喪屍化的特征十分明顯。”
    “並且，她身上應該還被移植了一棵異化蘑菇，她和那棵異化蘑菇應該是共生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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