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黃瑩設置好主幹道障礙的孔慧茹剛趕回來，就看見那個藍衣人副手在朝著自己的女兒開槍。
    此時她的耳邊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腦海中突然回想起孔昭意第一次將晶核能槍支交給俞政禮的時候說過的話。
    “這些槍的子彈能源來自喪屍晶核，不論打在什麽東西上，都會炸成一片。”
    孔慧茹的腦子還沉浸在回憶中，但身體卻已經下意識地動了起來。
    她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朝著孔昭意所在的方向跑去，雙手朝著半空舉起，掌心能量翻湧，一條水龍洶湧躍起。
    孔慧茹想用掌心裏的水龍攔住那顆能量彈，但在二者相接的瞬間，那條看起來氣勢洶洶的水龍就被炸開了。
    而能量彈卻未被消減半分。
    這時候的孔慧茹也從回憶中抽身出來，竭力將半空中水汽全都凝結成一堵冰牆。
    但水汽凝結成冰的速度卻遠不及能量彈飛行的速度。
    那顆光球穿過重重阻礙，眼見著就要擊中孔昭意了，崩潰的孔慧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不要——”
    她不敢再看，而是呼吸急促地朝著那個開槍的副手一步一步走去。
    途中有藍衣人對著她舉起槍，或是試圖阻攔她。
    但那些人渾身的血液都瞬間在體內凝結成冰，由內而外地變成一座冰雕。
    跟在她身後的黃瑩也在用異能清理著試圖阻攔孔慧茹的人。
    聽見半空中能量彈的爆炸聲響，孔慧茹的腳步越來越快，她手中凝出一條長長的冰錐。
    被極致悲痛衝昏頭腦的孔慧茹幾步助跑，直接衝向那個開槍的副手。
    那個副手眼見著自己被盯上，對著孔慧茹也開了一槍。
    能量彈筆直地衝向孔慧茹，卻在半路被厚重的冰牆擋住。
    能量衝擊之下，冰牆碎裂，冰碴四濺——這一次她擋住了能量彈。
    可這卻讓孔慧茹內心更加絕望，她口中不住地低聲呢喃：“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再快一點……”
    “我的孩子……”
    心髒劇烈地跳動著，聲音中帶著顫抖。她衝到那個副手身前，將手中的冰錐狠狠地插進了他的心髒。
    那個副手握著能量耗盡的槍，滿眼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
    鮮血從他的口中噴湧而出，在地麵上開出一朵朵妖豔的花。
    孔慧茹將冰錐拔出，反複刺進那個副手的身體，動作越來越快，鮮血濺了她滿身滿臉。
    脫力倒地之前，她絕望的淚水終於滑落在臉頰上。
    “你把我女兒還給我啊……”
    副手徹底斷氣，這群藍衣人再一次亂成一盤散沙。
    有人依舊想著逃跑，有人卻想要趁著孔慧茹崩潰之際偷襲她回去領賞。
    趁著黃瑩被一群人圍攻的空檔，有一個賊眉鼠眼的胖子提著刀，從背後悄悄地靠近孔慧茹。
    可當他舉起刀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麵前蒙了一層透明的牆，空氣也在逐漸被抽空。
    在他因缺少空氣被憋得麵容青紫得時候，他的身體一寸一寸炸裂開來，逐漸化作一灘血肉，順著那堵透明的牆滑落到地上。
    黃瑩見孔昭意終於從小薔薇的藤蔓上下來了，也不再佯裝不敵，直接一個風團，將周圍都人全都卷到半空中後，重重摔下。
    孔昭意走到孔慧茹身前，蹲下身來，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
    “我沒事。”
    孔慧茹在看見女兒的一瞬間，熱淚大滴大滴地湧出。顫抖著握住了孔昭意的手，仔細摩挲著，生怕她隻是幻象。
    但也因此正好看到孔昭意的背後也有一個人悄悄摸過來，想要偷襲。
    這次孔慧茹再也沒有剛才殺人時的手抖了，一發精巧尖銳的冰錐穿過那人的頭顱，慣性帶著屍體釘在地麵上。
    並沒回頭的孔昭意卻像是知曉一切，她回握住母親還有輕微顫抖的手。
    “你看，我不殺人，就有人要殺了我。”
    “媽媽，法律和基地並不能震懾這些心存貪婪的人。”
    “我們不自救，沒人能救我們。”
    周圍的人聽不懂孔昭意到底為什麽突然開始感慨，但孔慧茹卻知道這是女兒在回應出發前她們兩個私下的談話。
    那時，孔昭意已經幾乎確定城儒小區裏的人應該都是和“永生花”有關的人，所以她的方案就是將那些人和喪屍全都清除掉。
    絕對不能留下任何一個能夠操控喪屍的人，更不可能將那些人交給基地。
    但或許是野山上的安穩日子過久了，也或許是不想女兒殺太多人丟失本性，孔慧茹覺得將那些人都交給基地處理比較好。
    原本章鴻遠那邊的提議是這樣的，但孔昭意並沒同意，當麵提出會將那些人全都清除掉。
    章鴻遠有求於她，自然還是同意了。
    而孔慧茹說完那些話後，孔昭意並沒有反駁也沒有同意，隻是讓她早點睡。
    她早就想著，找個合適的機會要將孔慧茹最後這一點無用的“善心”抹掉。
    沒成想，宋家的人倒是給她送來了一個這麽好的機會。
    那顆能量彈衝向她的時候，幾麵厚厚的空間盾牌就已經擋在她麵前了，後來發現孔慧茹之後，她才將空間盾牌的防禦轉為包裹。
    所以那顆能量彈看著像是直接衝孔昭意，實際上是被幾塊空間盾牌包裹著，孔昭意讓它飛到哪，它就得飛到哪。
    在孔慧茹崩潰失控衝向那個副手的時候，小薔薇一直纏著孔昭意，讓她把那個能量球砸在它主幹的葉子上。
    這花也想試試這東西疼不疼。
    於是孔昭意便轉手將那顆能量球甩到了小薔薇厚實的葉片上，所以底下的人才聽見半空中響起了爆炸聲。
    當然，孔昭意沒事，小薔薇也沒事，甚至看見孔慧茹哭的十分傷心，特意開了一朵大紅花，用藤蔓摘下來遞到孔慧茹的麵前。
    植物沒有母親的觀念，但它能感受到孔慧茹身上和孔昭意相似的氣息，所以在小薔薇的心裏，除了長生和康樂那兩個給它留下深刻心理陰影的生物之外，就隻有孔慧茹是可以和孔昭意差不多地位的人類。
    孔慧茹看見那朵巨大的紅色薔薇花先是一愣，然後自嘲一笑。
    “你說的沒錯，我太愚蠢了，居然會同情這些人渣。”
    孔昭意扶著母親站起來，擦了擦她臉上濺上的血跡。
    “沒關係的，你還有補救機會。”
    於是，在喪屍潮到達之前，那些知道自己打不過孔昭意的人，就專心圍攻魏暄他們的藍衣人，就被孔慧茹一個一個用冰錐爆頭了。
    對於逼著孔慧茹殺人，孔昭意心中並沒有任何愧疚。
    且不說末世本就殘酷，就說這些人本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攻擊基地守衛隊員，故意用末世前的彈藥引來喪屍群，甚至還用物資去交換控製喪屍的方法，企圖用喪屍攻擊人類。
    這種人，活著也隻會侵害其他幸存者。
    藍衣人差不多被清理幹淨了之後，對講係統裏響起了長生的聲音。
    “姐姐，喪屍群已經聚集好了，要現在放過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