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激起倆人的興趣，矮個子轉而介紹起了加入d.d.d.的好處、
    “動亂發生以後，整個國家的海量資源都在向我們傾斜，熱錢、人脈、信息......我們有完善的薪酬待遇和激勵計劃，基本年薪中位數是五十二萬刀，每成功處理一個偽人，你還能獲得大量的獎勵金。”
    在略帶弧度的透明麵罩下，他的表情很自豪。
    “在人人自危的世界，你想成為獵物，還是獵手？”
    矮個子最後加了一句“很燃”的話，直擊人心。
    的確，從海頓安排這些人接手聯合指揮部來看，d.d.d.確實擁有其他部門想象不到的資源。他們開出的條件很誘人，無論是錢還是人脈和信息，對冷敬而言都非常重要。
    但問題是，一旦加入偽人探測部門，絕大部分精力就會被繁忙的工作占據而變得身不由己。
    畢竟像這種部門往往非常內卷，加班幹活或者夜不歸宿都是常態，更別說還要直麵各種危險。
    艾莉婕不缺錢，也沒有探查任何信息或者獲取人脈的動力，矮個子的話對他來說沒有什麽吸引力。
    她之所以耐心聽下去，除了出於禮貌以外，同時也是在等冷敬拒絕對方。
    雖然沒有說話，但她已經在輕輕搖頭暗示男友了。
    冷敬隻是處理一個沙漏女就斷了兩根肋骨，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要是遇到更強大的怪物，恐怕就是九死一生。
    看到艾莉婕搖頭，冷敬隨即回複道：
    “這是非常關鍵的決定，我們需要時間再考慮考慮。”
    這話完全在對麵兩人的意料之內。
    “沒關係，我們所有人在決定加入之前都考慮過一段時間，畢竟這不是一般的工作。我們的隊伍裏有來自世界各地的精英，他們一旦經過深思熟慮加入以後，都會表現得極其出色，我們也期待你的選擇。”
    “現在，請你們回去吧。”
    說完，倆人便要求冷敬和艾莉婕回到套房，等待聯合指揮部的進一步通知。
    回到房間後，冷敬扯下窗簾的綁帶纏繞在門把手上，這樣一來就算外人有房卡也進不來。
    酒店的房卡除了會給客戶以外，前台也會有備份，在這種敏感時刻是一個隱患。
    做完這件事，艾莉婕生冷地拽住冷敬。
    她那靈動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失望。
    “為什麽不直接拒絕他們？”
    艾莉婕生氣的地方在於男友沒有把話說死，而是留了一線餘地。
    “難道你還想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去當一個什麽‘獵人’？”
    她的聲音依舊輕柔，但明顯急促了很多。
    看著女友嘴角向下的樣子，冷敬沒有急著回答，而是走到客廳打開電視，播放存儲在本地的電影，調大音量。
    “回答我。”
    艾莉婕又拽住了男友，皺著眉頭。
    電視機裏的音樂聲蓋過了她的聲音，但在很近的距離上依然聽得清。
    客廳有一片用竹林和鵝卵石做成的裝飾帶，在這片現代奢華的空間中營造出清新的自然氛圍。
    冷敬看著這些修長的竹子向天花板延伸，矛狀綠葉在出風口下微微搖晃。
    “艾莉，你還記得我用曾經用一根竹子給你做過一把‘手槍’嗎？”
    他忽然問道。
    去年夏天，冷敬和艾莉婕在一個路邊攤上淘回了一件來自東南亞的竹製工藝品，結果沒過幾天被克洛伊玩壞了。
    於是冷敬用小刀在剩下的竹管上開了一個槽，把一截竹條插進裏麵，塞進小紙團，然後利用竹條的彈性發射紙團做的“子彈”。
    克蘭寒冷的的自然環境不適合生長竹子，對於這樣的稀罕玩具，艾莉婕印象很深刻。
    克洛伊當時還用這把竹手槍射蚊子，結果蚊子沒射著，射到了奧利維亞，克洛伊眼疾手快把竹手槍扔給了奧利弗，奧利維亞回頭就追著奧利弗打。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查理怎麽突然提起這件事。
    “我當然記得，”她悶悶不樂地說，“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冷敬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然後認真道：
    “我的答案，就在那把竹子手槍裏。”
    “我來自一個普通人不用在家裏準備手槍的國度，平時隻有兩種人用得到「手槍」這種東西。”
    “一種是用竹子做玩具的孩子。”
    “一種是隱姓埋名守護著孩子的人。”
    “偽人這種災難不會就此結束，隻會像病毒一樣傳播向全世界。想象一下，如果這些怪物出現在人口密集的大洋彼岸，人們卻有沒有掌握任何有效的應對措施，將是一場如何恐怖的景象。”
    “到那個時候，人們用畢生努力守護的平靜生活將被怪物踐踏，所有努力轉眼成空。”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高尚的人，但在即將發生的十幾億乃至數十億人的悲劇麵前，我沒有辦法保持緘默。”
    “在它傳播到大洋彼岸之前，我必須做我該做的事，需要收集信息，盡量查明發生在這裏的一切。”
    聽完冷敬的坦白，艾莉婕怔在原地。
    半晌，她走到冷敬身邊坐下。
    “所以他們是對的，”艾莉婕輕輕說，“你是一個間諜？”
    回想起埃文斯在行政樓的提醒，再聯想到男友各種熟練的戰術動作和過人膽識，也許還有很多瞞著自己的事。
    艾莉婕的睫毛微微顫動，內心很慌。
    她害怕冷敬接近自己是因為某種不可告人的原因，而不是感情。
    在發生這麽多事情之後，艾莉婕再也無法再假裝什麽也沒看到，她願意為冷敬做任何事，但不希望當一麵單向透明的玻璃，自己絕對坦誠，對方卻有所隱瞞。
    麵對來自女友的尖銳質疑，冷敬堅決否認：
    “不，我不是間諜，我隻是不希望我生命中唯二的兩片淨土受到汙染，所以我......”
    “查理，我需要你坦白。”
    艾莉婕打斷他的辯解，用湖綠色眼眸凝望著冷敬。
    “我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絕對相信我，我可以容納你所有的不足或者缺陷。”
    “我想要幫助你，在這種特殊時刻，我們之間不能有任何信任上的裂縫。”
    “所以請告訴我，你到北美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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