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提高效率，冷敬和艾莉婕再次分頭行事，從南到北按照手機地圖篩查雜技團和劇院。
    艾莉婕通過「共情紐帶」得知強尼離開修道院後去的地方名為「東城雜技團」，而預言看到的劇院內部則有兩條類似於杜蘭山莊中廳的「古典螺旋樓梯」。
    有些雜技團的駐地和演出地點在不同地方，冷敬找到了位於皇後區的東城雜技團駐地，然而詢問附近的警察，卻說雜技團早就搬到其他地方了。
    “後來電視上還播過他們的演出，不過名字已經改了，我沒記住，隻知道新地址的門口有個銅鑄的獅子雕像。”
    警察回憶道。
    於是從早上六點一直到九點，兩人配合衛星地圖，終於找到了位於澤西城的一家名為“雄獅雜技團”的地方。
    澤西城位於哈德遜河西岸，雖然處於紐約大都市圈內，距離曼哈頓僅一河之隔，卻被實實在在排除於紐約五大行政區外，隸屬於新澤西州。
    著名的自由女神像就處在紐約州與新澤西州的交界處，盡管女神像離新澤西州更近，但紐約仍然把女神像所在的自由島據為己有，兩州沒少為門票收入的歸屬扯皮。
    冷敬把摩托車停在哈德遜河邊的一處停車場，昂貴的停車費讓他腳下生風，和女友前往雜技團駐地。
    然而經過一家熱狗攤的時候，艾莉婕忽然覺得很餓，於是拉住冷敬衣角。
    “查理，你餓了嗎？”
    看見攤主麻利地在熱狗擠上洋蔥醬，她捏了捏冷敬的手。
    冷敬沒好意思說自己在中餐館吃了夜宵，隻是搖頭，“我不餓，你吃吧。”
    不過艾莉婕還是買了兩份，給冷敬遞了一份。
    “一會兒中午可能沒空找地方吃飯了，先吃一點吧。”
    見女友把熱狗遞到麵前，冷敬隻好接了過來，和她邊走邊吃。
    北美說的“熱狗”不是純熱狗，而是兩片長條軟麵包中間夾一根煙熏或者水煮過的熱狗腸，兩片麵包中間不會切斷，以便夾入一些配料。
    北美的白人飯，尤其是快餐，基本上就是肉夾饃的思路，兩片麵包中間夾配菜，熱狗、三明治、漢堡都在此列。
    艾莉婕在克蘭過慣了悠閑的生活，邊走路邊吃飯的感覺很新奇，也有一種緊張又充實的感覺。
    “到了，就是這兒。”
    冷敬指著麵前略微生鏽的鐵門。
    他兩口就炫完了熱狗，艾莉婕還在小口小口地吃著。
    艾莉婕吃了一半，歎氣道，“好大一份，我吃不完了......”
    冷敬一聽就知道女友話裏的意思，蹲在艾莉婕麵前張開口，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這兒，扔垃圾桶裏。”
    艾莉婕“噗嗤”一笑，把吃了一半的熱狗塞了進去。
    “嗚嗚，嗚......”
    冷敬的嘴忙得很，又要咀嚼又要發言，也不知道到底想說什麽。
    “你在說中文嗎？我怎麽聽不懂呀？”
    艾莉婕笑眯眯地看著男友狼吞虎咽，隨後瞥了一眼馬戲團大門。
    裏麵空蕩蕩的，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
    “我是說，剛好正在表演，我們可以買票進去。”
    冷敬指著大門旁邊的海報。
    “奇怪，誰家雜技團會在周五的白天表演？”
    艾莉婕喃喃道。
    為了吸引家庭觀眾和兒童，雜技團一般會在周末的白天安排日場，比夜場便宜兩三成。周五白天要麽大人在上班，要麽孩子在上課，上座率是個問題。
    “不，這是一場針對特殊學校的義演，你看。”
    冷敬又抬手指了指。
    艾莉婕轉過頭，發現演出海報旁邊還有一張歡迎海報，除了圖文以外，上麵有一些突出的斑點。
    似乎是盲文。
    “呃，盲人能欣賞雜技嗎？”
    艾莉婕表示懷疑，畢竟雜技一般都是視覺表演為主，如果完全看不見的話，很難說能夠從中領略到什麽魅力。
    “我也很好奇。不管了，先進去看看再說。”
    說完，冷敬把裝熱狗的紙揉起來扔進垃圾桶，和女友走到售票處。
    售票處的黑人大媽正在織毛衣，餘光瞥見人影，便抬頭看向玻璃外的情侶。
    “抱歉，這是專場演出，你們可以買晚上或者明天的票，表演的內容也更豐富哦。”
    大媽沒有停下手裏的針線活，似乎很擅長一心二用。
    “‘更豐富’？您的意思是，這場表演的內容和平時不一樣嗎？”艾莉婕問道。
    大媽再次抬起眼球，和藹的目光越過老花鏡，笑道：
    “當然，這是一場針對盲人孩子的‘特殊表演’，內容量比平時要少，就算你們買票進去也不劃算。”
    大媽不說還好，一說更勾起了二人的好奇心。
    冷敬和艾莉婕對視一眼，從懷裏掏出一本證件翻開封皮。
    “女士，我們是偽人探測部的特工，正在追查一個極度危險的偽人，所以我需要你配合我們的行動......”
    “噢，我的天老爺！”
    不等冷敬說完，大媽驚訝地摘下老花鏡，尖叫道：“你們的意思是，這裏麵混進了偽人？！”
    沒等二人反應過來，大媽扯著嗓子喊道：
    “保安！保安！”
    聽到聲音，一個禿頭黑人大叔探出頭來。
    看見冷敬和艾莉婕，他抖了抖臉上苦瓜似的褶皺：
    “啥？你倆要逃票？”
    冷敬哭笑不得，趕忙和二人解釋一番。
    聽完，大叔放平了臉上的褶皺，道：
    “嗬，還以為啥事兒呢，那你們進去吧。”
    冷敬和艾莉婕點了點頭。
    正要進去，大叔又伸手把他們攔住了。
    “等等......你們有搜查令嗎？”
    一般來說，執法人員進入私人領地搜查的確需要法院簽發的搜查令，但根據《愛國者法案》，追查恐怖主義犯罪時，執法人員可以繞過傳統程序先行搜查，事後向監管機構說明情況。
    不過，冷敬沒有提及這些繞來繞去的法令，隻是說道：
    “這不是搜查，這怎麽能是搜查呢？”
    艾莉婕也附和道，“對，這不是搜查。”
    黑人大叔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撓了撓頭。
    “那好吧，別給我惹事就行。”
    於是冷敬和艾莉婕從正門進入雜技團。
    然而走到演出廳外的空地時，
    裏麵冷不丁傳出驚悚的獅吼。
    兩人瞬間緊張了起來。
    這又不是馬戲團，
    為什麽會有「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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