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敬騎車前往哈蒙德市中心，按照伊莉雅給的地圖實地勘察。
    另外三人則去胡弗醫院監視進出醫院的研究員，也許能跟著他們找到熔爐的入口。
    冷敬轉了幾圈沒有找到什麽可疑的建築，於是幹脆在雜貨店買了一隻望遠鏡，登上市中心的高樓，用望遠鏡觀察哈蒙德市。
    除了北邊是港口以外，城市的其他三麵都被工業區包圍。
    工廠林立的高塔將市中心變成一塊冷清的窪地，冷敬極目遠眺，隻見發電站的冷卻塔飄著白煙，有些煙囪則冒著灰煙。
    還有很多工廠早已停擺，拆下的鐵塔橫躺在空地上生鏽，等待著投進熔爐轉世重生。
    冷敬繞著樓層將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仔細觀察一番，在地圖上標下幾處可疑地點，隨後騎車抵近勘察。
    伊莉雅曾說出入“熔爐”的研究員神出鬼沒，往往在某個地點忽然消失，又在某個地點忽然出現，這說明“熔爐”有很多個不同的出入口。
    冷敬覺得這種推測有一定合理性，但對於這些研究員“神出鬼沒”的說法保持懷疑。
    他覺得很可能是因為負責跟蹤研究員動向的小弟壓根隻想著敷衍了事，跟丟目標以後就在地圖上隨手留個標記回去交差。
    如果真的仔細跟蹤，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入口。
    過了兩個小時，冷敬果然在哈蒙德市東郊的一處變電站發現了蛛絲馬跡。
    這座變電站曾經給南部的大部分工廠供電，如今工業蕭條，這座變電站也失去了原來的活力，負載率很低。
    在變電站廢棄的一間維修室裏，有一扇還在運作的密碼防爆門。
    防爆門非常非常厚，就像一層抵禦核爆的裝甲。
    他起初以為這扇門早已斷電失效，可把耳朵貼在門上，隱約能聽到裏麵通風管道呼呼的氣流聲。
    裏麵顯然有一個還在運作的通道。
    冷敬又騎車查看了地圖上其他的幾個可疑地點。
    這些標點附近總有下水道、防空洞、地下室之類的設施，並且在這些地方總能找到一模一樣的密碼防爆門。
    按理來說，出入口越多，安全管理上的漏洞就越多，研究所一般會盡力避免這種設計。
    然而“熔爐”卻偏偏卻采用了這種漏洞最多的方式。
    冷敬看著防爆門上的密碼盤，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時，他聽到地下室外麵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
    冷敬走出地下室，隻見一個清潔工正在用掃帚清掃地麵。
    可問題是，地麵並沒有什麽明顯的垃圾，這條小道人跡罕至，根本沒有清掃的必要。
    美國很少見到掃大街的環衛工，基本上都是掃地車或者高壓衝洗車過一遍就完事兒，再加上人口密度低垃圾來源少，所以很難看到國內那樣天不亮就忙著掃地的身影。
    這名黑人清潔工戴著耳機，邊聽音樂邊掃地，塑料掃帚揚起一陣灰塵，在空中飛舞一陣又落回地麵。
    工業城市的灰塵總是比其他地方更多，不過除塵一般都是灑水車幹的活，用掃帚無濟於事。
    冷敬覺得這人不正常，於是接入環衛工的視覺，卻發現對方隻是專注地看著地麵，視線隨著音樂的律動左右搖晃，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你還好嗎？”
    冷敬試探道。
    清潔工完全沉浸在音樂中，沒有回答。
    冷敬又叫了一遍沒反應，索性伸手摘下他的耳機。
    音樂消失，清潔工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頭茫然地看向冷敬。
    “嘿，你幹什麽？！”
    黑人露出懊惱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他要摘自己的耳機。
    “你在幹什麽？”冷敬問道。
    “你瞎了嗎？”黑人嚷道，“我顯然是在掃地啊！”
    “我當然知道你在掃地，”冷敬指著掃把說：“但你掃的方向不對。”
    一般人掃地，人往哪邊走就把垃圾往哪邊掃，這甚至算得上是一種人類本能，不用教也會。
    但這個清潔工卻截然相反，人往右走，卻把垃圾往左邊掃。
    掃了等於沒掃。
    清潔工依然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還想狡辯。
    冷敬不再廢話，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擒拿，掏出兩根警用紮帶將他反手捆綁，仔細搜身。
    他從清潔工身上搜出一把裝有消音器的手槍、一根電棍。
    “說，你一個清潔工，要這些東西幹什？”
    冷敬蹲在清潔工麵前，卸下彈匣，拉動套筒看了看槍膛。
    這是一把隨時可以上膛射擊的真槍。
    “這，這是我今天剛撿的......掃垃圾總能撿到一些沒人要的寶貝，有什麽問題嗎？！”
    聽到這話，冷敬氣笑了。
    大街上撿槍可還行。
    芝加哥雖然治安很差，但也沒有誇張到比肩哥譚的程度。
    再說真的地上掉了一把槍，本地人也不敢隨便去撿，畢竟誰知道那是不是警察在釣魚執法，隻要一撿槍就朝你清空彈匣呢。
    麵對冷敬的質疑，清潔工守口如瓶，不再吱聲。
    於是冷敬把清潔工反綁在路燈下，仔細搜查附近，找出了他藏在綠化帶附近的工具箱。
    冷敬在工具箱裏找到了幾團帶血的拖把條。
    用來洗拖把的水桶桶壁上還粘著血跡，草坪上有一片水漬，散發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看來這個清潔工確實不簡單。
    不過冷敬剛才也去了變電站等其他入口，沒有碰到這樣怪異的人物。
    也許這個入口另有玄機？
    就在他覺得奇怪的時候，通訊頻道裏傳來了邁克斯的呼叫：
    “超入，這裏是蝙蝠小子。我們有重要發現，也許你需要來看看。”
    “收到。你們發現了什麽？”冷敬回道。
    邁克斯頓了頓，緊張道：
    “一個入口，一個偽人，還有一具屍體。”
    聽到這話，冷敬回頭看了一眼動彈不得的清潔工。
    稍加思索，他決定先去找“蝙蝠小子”三人。
    也許他們的發現能夠解釋清潔工為什麽會在這裏徘徊，揭開“熔爐”的入口之謎。
    於是冷敬騎上摩托車，根據隊友給出的地址飛速來到市中心的一處地鐵站。
    在地鐵站一個非常隱秘的角落裏，冷敬見到了一個被三人小隊活捉的偽人。
    這個偽人同樣打扮成清潔工的模樣，帶著相同的消聲手槍。
    唯一不同的是，三人還在地鐵站深處的雜物室中找到了一具剛剛遇害的女子屍體。
    “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冷敬看著女子額頭上猩紅的彈孔，頭皮隱隱抽動。
    蟑螂人踢了一腳被五花大綁的“清潔工”，說道：
    “我們跟著胡弗醫院出來的一個研究員找到了這裏。那個研究員一轉眼就不見了，結果我們意外發現了這個偽人。”
    蟑螂人的語氣相當自豪，認為自己立了大功。
    這時迪克隊長也附和道：
    “這狗日的竟然敢藏在人群裏殺人，背後一定有什麽驚天的陰謀，所以我們才覺得有必要讓你過來一趟。”
    冷敬點了點頭，誇讚三人幹得漂亮。
    隨後他回過頭，仔細觀察著女子的屍體。
    除了額頭中央的致命槍傷以外，女屍裸露出的皮膚上看不到任何其他傷口，殺手的手法非常利落。
    但問題是，
    為什麽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