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一個人的麵孔再怎麽變化，眼睛給人的感覺在短時間內都不會發生變化。
    餐廳門外的女人雖然長得非常漂亮，但她的眼睛裏卻有一種洗不掉的自卑，和奧利維亞對視不超過兩秒就會目光閃爍，低頭看向其他地方。
    雖然不清楚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第六感告訴奧利維亞，這個漂亮女人一定和阿麗莎有某種聯係。
    但她這時來不及多想，跑進廚房找到幾條抹布，緊緊纏在經理的脖子上替他止血。
    門外的女人也沒有多說，徑直走進餐廳背起經理。
    在奧利維亞的幫助下，她背著經理來到一樓，一腳踹開鎖死的樓梯間防火門。
    讓奧利維亞吃驚的是，女人穿的可是高跟鞋。
    普通女人別說穿著高跟鞋運動，就是穿著高跟鞋無負重走這麽多層樓梯都費勁。
    兩人走出大廈，見停在街邊的警車開著門，警察不知去向，便把經理放在警車後座上，開車把他送到最近的醫院。
    直到經理被護士抬進急救室，兩人才鬆了口氣。
    奧利維亞身上沾了很多血汙，她進入急診科衛生間，擰開水龍頭用力搓洗手上的血汙。
    血絲在清澈的自來水中擴散，化作漩渦流入陶瓷盆的下水管。
    這時紅發女人也來到洗手間，彎腰站在奧利維亞旁邊的洗手池前，衝洗沾在手臂和脖子上的血跡。
    奧利維亞假裝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實際上眼睛總往身邊的紅發女人身上飄。
    她真的很漂亮，哪怕是同樣作為女性的奧利維亞也會感到賞心悅目，但那雙卑微的眼睛卻過於違和。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聲問道
    “阿麗莎是你嗎？”
    紅發女人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搓洗手臂上的血跡，像是有什麽心事。
    見女人沒有搭理，奧利維亞又低聲說
    “你應該打開自己的肩膀，這樣體態就會好看很多。”
    女人愣了一下，隨後輕輕點了點頭。
    洗完身上的血跡，她扯下紙巾擦水，說道
    “謝謝。”
    說完，女人就踩著高跟鞋走出洗手間，消失在了忙亂的急診科走廊。
    女人走後，洗手間又隻剩奧利維亞一個人。
    奧利維亞扭頭看著旁邊空空的洗手池，竟然覺得有些失落，就好像心裏少了一點什麽。
    她隻是一個陌生人，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奧利維亞說不上來。
    她歎了口氣，整理一番自己的頭發，隨後脫下沾血的白色外套塞進一旁的垃圾桶，打算之後再買一件新的。
    奧利維亞有潔癖，衣服沾了別人的血就絕對不會再穿了。
    離開醫院之後，奧利維亞步行了整整一個多小時，回到了冷敬的房車。
    冷敬也剛回到房車沒多久，本來想出去找奧利維亞和阿麗莎，卻碰巧看到奧利維亞一個人回到了停車場。
    於是冷敬就提前替她打開了自動門，像是在說“歡迎回來”。
    奧利維亞抬頭看見冷敬坐在駕駛位上，愣了一下。
    “查爾斯，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她雖然心裏很高興，但臉上還是做出一副冷淡的表情，語氣也帶著一些埋怨。
    冷敬知道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於是調侃道
    “我知道大小姐不會做飯，這不是及時趕回來做飯了嘛，怕你餓著了。不然你回頭到艾莉那裏給我穿小鞋，我可招架不住。”
    “哼，我已經吃過了，”奧利維亞揚起高傲的下巴，回懟道“再說，你不要像個婊子一樣陰陽怪氣，我有那麽惡心嗎？”
    奧利維亞在別人麵前有多優雅多優雅，在冷敬前麵一點也不矜持。
    冷敬笑了笑沒有繼續耍嘴，轉而問道
    “話說阿麗莎在哪兒，為什麽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他從菲爾茨說過的裏推斷出阿麗莎大概也是某種“皮膚能力”的擁有者，本來還有些話想找她問一問。
    奧利維亞搖了搖頭，走上房車，把自己剛才經曆的遭遇說了出來。
    除了自己發現紙人動作“變慢”的事。
    冷敬想了想，覺得那個紅發女人很可能就是阿麗莎，因為從他的經曆來看，世界上的確有“蛻皮者”這樣可以更換外皮的生物，“威廉”、馬文俱樂部的保安以及莎朗都屬於此類。
    看來不僅偽人擁有這種更換外皮的能力，就連有些“牌手”也具備這種能力。
    想到這裏，冷敬不禁捏了捏自己手背上的皮膚。
    「蛻皮」，和「皮膚硬化」似乎是同一個器官上的兩種不同路線，菲爾茨作為皮膚能力的原型，在“皮膚硬化”這條路徑上做到了極致，但不知道他是否也會“蛻皮”？
    “喂，你在想什麽？”
    見冷敬愣神，奧利維亞關上門，很自然地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哦，沒什麽，”冷敬把手放回方向盤，扭動車鑰匙，說道
    “要不你還是坐到後麵去吧，後麵的沙發躺著舒服。”
    其實冷敬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副駕駛是女友艾莉婕經常坐的地方，讓奧利維亞坐在這裏總覺得有些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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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利維亞正想說“我偏要坐這兒”，結果小臂露出來的地方就碰到了幾根不長不短的栗色發絲，立刻就反應過來這個位置應該是堂姐的“專屬座位”。
    她立時心裏就有些酸酸的，哼了一聲坐到後麵去。
    不過在起身的時候，她不禁納悶艾莉竟然會掉發，這也太稀罕了。
    如果隻是一根頭發那還算正常，這裏卻有好幾根。
    她沒有多想，把堂姐的發絲扔進垃圾桶，等冷敬把車開出停車場，便在車身的晃動中走進臥室。
    她扔掉了自己沾血的外套，所以想到衣櫃裏找一找艾莉婕留下來的衣服，借來先穿一陣。
    如果是別人穿過的舊衣服，她說什麽也不會拿來穿。
    但如果是堂姐穿過的，她倒覺得沒有什麽好嫌棄的，堂姐也很愛幹淨，更何況兩人從小親密無間，兩三歲的時候就會分享好看的衣服了。
    奧利維亞在衣櫃裏找了找，堂姐的外套都很普通，對自己而言也有點偏小，但至少能穿著禦寒。
    她找出一件淡粉色的外套，和腳上的芭蕾鞋一個顏色。
    雖然以前總嘲笑堂姐喜歡這些粉粉嫩嫩的顏色像個長不大的小孩，但這回穿在身上，竟然還挺好看。
    “真討厭，手機信號還沒有恢複，也不知道艾莉現在怎麽樣了。”
    奧利維亞放下手機，不禁好奇艾莉婕正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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