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牆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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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洞之所以要坐在輪椅上,是因為他在腎髒超常運作期間必須保持相對靜止才能讓檢測結果更準確,為了盡快找到特魯爾報告關於冷敬的發現,他扔下輪椅,在保鏢的護送下來到b19房屋。
    b19裏滿滿當當擠滿了人,特魯爾把附近十幾戶家庭的漢尼拔症患者集中到一起,大部分都是發育不良的兒童,隻有少數還算健全的成年人。
    現在無論他們是長是幼,全都被雇傭兵五花大綁,倒吊在院子裏的木樁上。
    在特魯爾眼裏,這些食人族家庭隻不過是一個個豬圈,而漢尼拔症患者就是圈養的肉豬。
    現在,到了生豬出籠的時候了。
    倒吊會讓人體的血液在重力作用下湧入頭部,過不了多久被倒吊者就會頭痛惡心,甚至麻木暈厥。
    為了對抗重力將血液泵至下半身,受刑者的心髒會在此期間提升收縮力,就像過載的發動機,隻有通過這種極限施壓的辦法,才能快速檢驗每個人的成色。
    特魯爾用血壓儀之類的儀器檢測每個倒吊在樹上的漢尼拔症患者,以此篩選出他夢寐以求的“牌”。
    蛋白質是肌纖維合成的核心原料,缺乏時身體會分解肌肉功能,大部分漢尼拔患者由於長期蛋白質攝入量不足,通常都患有肌少症之類的疾病,身上既沒有什麽脂肪,更沒有什麽肌肉,看上去瘦骨嶙峋。
    但在生物界,有一種非常神奇的“補償性進化”機製。
    漢尼拔症患者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獲得足夠的蛋白質,按理來說肌肉合成、毛發生成、細胞再生、免疫球蛋白合成等方方麵麵都會崩潰,用不了多久就會死掉。
    然而在事實上,他們的死亡率遠比研究者預料的要低,普通人這種情況下活不過一年,漢尼拔症患者卻能多活兩到三年。
    上帝關上一扇門,往往就會打開一扇窗。
    既然細胞死了之後難以再生,那就讓這些細胞活得更久一些,漢尼拔症患者們補償性進化出了一種延長細胞壽命的特殊能力。
    也就是說,漢尼拔症患者的身體裏,天然就有「長壽細胞」。
    在這些具備“長壽細胞”的漢尼拔症患者當中,有極個別的佼佼者甚至可能進化出了「永生細胞」。
    「永生牌」是所有a類牌當中最特殊的一種,名義上屬於a類,實際上卻是超s的實用性。
    更重要的是,根據卡爾斯滕的研究者推測,永生牌很可能是一張「萬能三花牌」,可以點亮進化樹上任意的三個進化分支。
    萬能三花牌會給牌手帶來極大的方便,更容易湊成胡牌的牌型,無疑是極品中的極品。
    知道這個信息的人寥寥無幾,特魯爾就是其中一個。
    作為卡爾斯滕重點培養的牌手之一,他獲得了來自集團高層數不清的資源,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就連原型白洞都調給他差遣,自然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尋找永生牌上。
    可過去了一個多月,特魯爾沒有從這些食人族身上看到半點永生牌的影子,已經快失去了耐心,北美大陸上有不少競爭者,一個月的原地踏步讓他感覺已經遠遠落後於其他人的進度。
    他認為自己圈養的這一批食人族很根本沒有進化出永生牌的機會,與其繼續這樣幹等下去,不如趁早全部收割,集中精力去找其他花色的牌。
    做這件事的時候,特魯爾根本沒有通知白洞,白洞走進院子看到一個個食人族倒掛在樹上,大為光火。
    “你幹什麽?!計劃才開始兩天,你就等不急了?!”
    他對特魯爾的短視非常不滿,隻要耐心培養出持有永生牌的進化者,哪怕等上一兩年也物有所值,沒必要這麽著急。
    為了加快進度,卡爾斯滕高層甚至動用了不少資源在“下水道”研究所附近的高速公路上導演了一場堵車事故,這才過去僅僅不到兩天就收網,無疑是對資源的極大浪費。
    特魯爾自恃為完美後裔,向來剛愎自用,打心底不僅把普通人視為螻蟻,甚至不把白洞這樣的原型放在眼裏。
    他認為這些劍走偏鋒的生物隻不過是一種極端進化的畸形怪物,沒有資格向自己大喊大叫。
    不過眼下還有用的上白洞的地方,他收起臉上一閃即逝的狠戾,避而不談自己眼下要做的事,隻是故作平靜道:
    “那個人的能力弄明白了嗎?”
    不滿歸不滿,白洞不敢過分招惹特魯爾,悻悻道:
    “我正要和你說這事!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那人竟然手握數不清的牌,肯定有問題!”
    特魯爾一時沒明白他說的“數不清的牌”是個什麽意思,這大大超出了他的認知。
    完美後裔頂多隻能擁有三十二張單花牌,再多就會導致各種各樣的怪病,不可能超過這個限製。
    特魯爾疑心是白洞弄錯了,打發他回去重新再查驗一次。
    “如果他沒有我用得上的牌,就讓屠夫弄死了剁成碎肉衝進下水道,不用再來問我怎麽處理。”
    就在這時,對講機裏傳來外圍雇傭兵的報告,說是有疑似牌手的陌生人闖入管製區,正在和己方激烈交戰。
    幾乎在對講機響起的同時,天空回蕩著密集的槍聲。
    特魯爾巴不得有更多的牌手送上門來,興奮地下令:
    “馬上把守衛地下研究所的兵力全部調到地麵,給我活捉那些牌手,別讓他們跑了!”
    ......
    奧利維亞躲在廁所裏,看見“牛角包”和屠夫們打成一團,馬上就讓躲在附近的兩名幸存者往更安全的地帶逃離。
    她自己則趁亂摸回房車,翻動藏在臥室床墊下的武器箱,拿出一把栓動步槍和若幹子彈。
    雖然她在杜蘭山莊從來不怎麽碰槍,但隻要看過別人玩上幾次,就自然掌握了栓動步槍的基本使用方法,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把子彈按入彈倉,奧利維亞背上步槍,急忙來到街對麵尋找冷敬,恰巧撞見一個腦袋圓不溜秋的光頭男子帶著幾名雇傭兵進入一棟平房。
    她懷疑冷敬可能就被關在這裏,於是悄然跟了過去。
    結果剛走到一半,在樓頂警戒的哨兵就通過望遠鏡看到了下麵鬼鬼祟祟行動的奧利維亞,立刻通知地麵的雇傭兵前往捉拿。
    幾名雇傭兵從後方接近奧利維亞,想把她活捉獻給特魯爾。
    但在近身捕捉的時候,幾個大漢才發現自己根本碰不到奧利維亞,她像一隻極其靈巧的貓,閃轉騰挪之間毫發無傷。
    奧利維亞再次被自己的表現嚇了一跳,她慌忙取下身後的步槍,朝著雇傭兵射擊。
    槍聲驚動了平房裏的白洞。
    白洞在窗子邊望了望,目睹奧利維亞靈活的身影,心下大驚。
    “快,你們出去幫忙,記住,要活捉!”
    聽到命令,屋內負責保衛白洞的四個保鏢立刻就拿上電擊槍走出屋子,留下白洞和冷敬獨處。
    見保鏢離去,白洞立刻將門反鎖,抄起桌上的剪刀走向冷敬。
    冷敬雖然被倒吊得頭昏眼花,但至少還能分辨現場的局勢,這時體力也恢複了不少,見白洞不懷好意,便立刻用黑幕覆蓋了他的視線。
    然而視覺被屏蔽之後,白洞卻意外地說道:
    “小子,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冷敬皺眉,“什麽?”
    麵對黑暗,白洞抬起手裏的剪刀:
    “我說過,誰贏我就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