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曦皺著的小臉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開心地接過紅包，在鄭虎那滿是胡茬的臉上“啵”了一下，“還是鄭爺爺對我最好了……”
    除夕夜就在他們的歡聲笑語中悄然流逝，他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至少此刻他們是在一起共度的。
    ……
    冬日郊野的湖，宛如一塊被遺棄的琉璃，靜靜地沉睡在鉛灰色的天空之下。冰麵並非如鏡麵般平整，而是布滿了風蝕的紋路和凍結的氣泡。枯黃的雜草如利劍般從冰縫中刺出，在風中發出細碎的聲響，偶爾有冰層深處傳來“咯吱”的聲音。
    附近沒有一絲腳印，也不見漁網的蹤跡，隻有幾株歪斜的老樹，將枯枝投影在冰麵上。寒氣中彌漫著泥土與枯草的氣息，時間在這裏似乎也凝固了，隻剩下天地間最原始的寂靜。
    這片荒無人煙的地方，連動物的影子都沒有，而天玠卻對這裏刻骨銘心。
    鄭虎有些狐疑地環顧著四周，連一個墳頭的影子都沒瞧見，“天玠，你確定是這裏？”
    天玠心情沉重地審視著四周，這裏雖然依舊很荒涼，可他死都不會忘記。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機會回到這裏。“沒錯，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埋葬我母親的地方。”
    那時，他的父親為了掩蓋他殺了人，對他打罵威脅，逼他一起去埋屍，帶著孩子出去，周邊的人就不會懷疑。他當時一心想知道母親被埋在什麽地方，就乖乖順從。
    隻要沿著湖邊一直走，走到湖的盡頭就是了。
    “鄭叔、小祈姐姐，你們找個地方等我吧！待我祭拜完母親，再過來跟你們會合。”
    今天是大年初一，她願意坐兩個多小時的車陪他來這裏，他已經心滿意足了。祭拜的事不用她去，他也不想她在新年的時候，因為他而做這種本應在祭祖節才做的事。
    鄭虎自然毫無異議，他低頭看向星忬，星忬沉默片刻，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好，我們先做好準備，等你回來再一起玩。”
    星忬凝視著他的背影，直至那身影逐漸變成一個黑點，才讓鄭虎推著她四處走走，找一個最佳的位置。
    小喂小星星，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地方要過湖的那邊。不過，今天似乎有人在那邊……我瞅瞅。
    有人？
    這荒郊僻壤的，竟然有人在這裏出沒？
    星忬的腿上蓋著羊毛毯子，雙手交疊放入毯子裏取暖，手指輕敲，一邊等著小喂的消息，一邊對身後的鄭虎說“鄭叔，我們能過湖嗎？”
    鄭虎雖然疑惑，但還是示意身後緊跟著的兩人去探察結冰的湖是否能安全通過。確認無礙後，鄭虎才緩緩推著星忬過湖。
    三人的步伐和星忬的輪椅在冰麵上挪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冰麵泛著灰玻璃般的寒光，三個男人的影子被拉成細長的裂痕。鄭虎緊盯著前方蛛網狀的冰紋，手套與金屬扶手上凝結的霜花正簌簌掉落，輪椅每前行半寸都好像碾碎萬千星芒。
    小喂小星星，那邊真的有人，還是一幫虐貓狂哦！貌似，還有另一批人在另一個方向過來了呢！
    另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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