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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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聲,急促有力,噠噠的,驚得草叢中的動物四處逃竄。
鏗鏘有力的一聲聲“駕”,在沉寂的深夜裏,朝遠方而去。
蕭時宴帶著手下,騎著馬就這麽趕了一夜的路。
待晨曦破曉,照亮前路,一雙桃花眼裏已布滿了紅血絲。
然,放眼望去,方圓百裏之內,仍不見馬車的蹤影。
靠著那股子的偏執,他撐著滿身的疲憊,焦急地揮鞭抽馬,一心隻奔著夏時錦而去。
好似錯過了這次,失而複得的機會,將再不會重來。
所以,這次就算是累死,他都要在見到夏時錦後再死。
待跑至岔路口時,蕭時宴與幾名手下勒住了韁繩。
這兩條路都能通往雁北,其中一條是官道捷徑,路上設了多處驛站,可以更換馬匹,連夜兼程,是趕送急報者的必經之路。
蕭時宴思忖了片刻。
秦老夫人既然是瞞著秦野送夏時錦去雁北,定不會走驛站多的官道明路。
而朱厭派去給秦野送信的人,卻必定會走這條捷徑。
但以防萬一,蕭時宴決定分兩路追趕,他帶一人走勝算更大的捷徑,然後與另一隊在雁北匯合。
......
烈日當頭,天氣熱得空中連隻飛鳥都看不見。
熱氣從地麵升騰,扭曲著遠處的景色。
茫茫草原間的一條小徑上,馬蹄踏踐塵土,幾名侍衛護送著一輛馬車,朝著雁北的方向趕去。
被灌了三日迷藥的夏時錦,終於在第四日醒來。
她緩緩睜開眼,便見秦嫿也坐在馬車上。
“醒了?”
帶著麵紗的秦嫿懶洋洋地坐在矮桌前,一口一口地品著茶。
夏時錦躺在那裏緩了半晌,用力搖了搖頭,意識才徹底清明。
她被捆住了手腳,隻能像個毛毛蟲似的,蛄蛹了好半晌才坐起身來。
夏時錦醒來後最惦念的還是自己的孩子,她同秦嫿商量道:“把我送到蕭時宴手裏沒問題,但是斯年我一定要帶走。”
秦嫿白了她一眼,冷冷地哼笑道:“天還沒黑呢,就做夢了?”
她挪坐到夏時錦的身前,用力捏著她的脖子,目光狠厲道:“夏時錦,你好不容易落到我手裏,你說,我還能讓你活著回去,風風光光當皇後嗎?”
“你帶斯年去哪兒?去地府啊?”
夏時錦目光倔強地凝視著秦嫿,威脅她道:“我若死了,對你們秦家沒有好處,蕭時宴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秦嫿輕蔑一笑,掄了夏時錦一巴掌,然後用力將她推到一旁。
“你當我傻啊。”
她目露得意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在夏時錦眼前晃了晃。
“當然是讓你們兩個......一起死啊。”
“這毒藥可內服,可外用。”
秦嫿將藥瓶的毒藥倒了一滴在匕首上,在夏時錦的臉上左比劃右比劃,“隻要被劃上一刀,見了血,沾者必死。”
收回匕首和毒藥,秦嫿麵露快意。
“你見到蕭時宴那日,便是你和他的死期。”
夏時錦咬字罵道:“瘋子!”
秦嫿揮手又打了夏時錦一巴掌。
“瘋也是你和蕭時宴害的。”
夏時錦仍不示弱,挺著一身強骨頭回懟道:“那都是你自找的,怨得了誰?”
“都怨你太招男人愛啊!”
秦嫿陰陽怪氣,嗤聲冷笑,嫉妒在那雙狐媚眼中燃燒。
“蕭澤愛你,蕭時宴愛你,我阿弟也愛你......”
“怎麽好男人都成你的了?明明我才是最美的。”
夏時錦言語輕蔑道:“相由心生,你心術不正,皮囊生得再好也沒用。”
秦嫿一怒之下,抬手就將手中的那杯茶潑到了夏時錦的臉上。
“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裏大言不慚。”
“......”
夏時錦忍著性子,不再說話。
她坐在那裏閉目養神,靜待一切可以利用機會。
......
朱厭派去給秦野送信的人,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中間驛站都不知換了幾匹馬。
緊趕慢趕,用了三個日夜終於把信送到了秦野的手裏。
秦野看到信時,是又急又惱又心疼。
他從未想到自己的家人會如此對待夏時錦,背著他要將人送到蕭時宴手裏求和。
憤怒飆升到極點,秦野一個拳頭就將身前的案桌給砸成了兩節。
早知如此,倒不如將夏時錦和斯年時時刻刻帶在身邊,也不至於讓他母子受到這等欺負。
雖知母親和阿姐是為他著想,為了大局,可秦野還是怨她們、恨她們。
收斂情緒,秦野理智地問送信之人:“來的路上,可有看到可疑的馬車?”
“回二公子,屬下也受朱侍衛囑托,路上多加留意,但並未看到送少夫人去雁北的人馬。”
如此,秦野便確定了秦嫿帶夏時錦走的是哪條路。
就在他要動身時,軍內傳來了喜報。
“啟稟二公子,老將軍那邊終於有信兒了。”
“老將軍帶兵繞道,一路翻山越嶺,避開各處大軍攔截,如今正朝雁北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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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野心中大喜。
有了父親的兵馬,加上他這邊剩下的四萬兵將,前後夾擊蕭時宴的隊伍,勝負隻在朝夕之間便可定。
而眼下,隻剩去尋她的阿錦便好。
秦野交代了一番後,便帶著一隊人出發去尋夏時錦。
是日夜裏。
大熱天的,連續趕了一整日的路,人和馬都受不了。
秦嫿算著再有兩日的路程便可到雁北,而她也就剩兩日的活頭了,是以,便也沒那麽急了。
遂命跟來的侍衛在路邊落腳休息。
幾名侍衛在外麵架起篝火,將白日裏在路上射殺的兔子放在火上烤食。
而夏時錦則趁著秦嫿下車解手時,將矮桌上的茶盞用嘴叼起,摔到車內的木板上,然後摸到手裏,用力砸碎。
銳利的碎瓷片刺進掌心,疼得她冒出一層冷汗來。
夏時錦仍忍著痛,將瓷片藏握在手裏。
她現在誰都不信,隻信自己,更不敢把希望都寄托在朱厭或者秦野的身上。
縱使朱厭發現異常,送信給秦野,可誰知信能不能趕在她到雁北前送到?
更何況秦野受了重傷,又如何來救她?
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夏時錦決定自己回突離去要她的斯年。
可眼下還不是時機,就算掙脫捆繩逃出去,也打不過外麵的侍衛。
夏時錦閉目假寐等到三更天,待秦嫿及外麵的幾名侍衛都睡得正熟時,她用一直攥在手裏的瓷片割斷了繩子。
躡手躡腳下了馬車,她撿起一名侍衛放在地上的劍,然後借著月光,來到拴馬的樹下。
將所有的馬繩解開,夏時錦翻身上馬,揮鞭趕走剩下的馬匹後,趕在那些侍衛驚醒追來前,揮鞭策馬,朝著突離的方向逃去。
“人跑了!”
“快追啊。”
“咋追,馬都沒了。”
“馬呢?”
“也跑了。”
那幾名侍衛靠著兩腿狂追了一段路,最終還是被夏時錦甩在了濃濃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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