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聰明。”
    程序輸得起，規則就是出界即輸，是他大意了，在勝負未定之前掉以輕心。
    “承讓了，若我們堂堂正正打一場，我打不過你。”
    沈清焰直言道，這是實話。
    “此言差矣，你雖用巧計贏我，那也是你的智謀，若非你的速度極快，我也可以反敗為勝，總歸是我輸了。”
    程序撓撓頭，粗聲粗氣說道。
    沈清焰怔愣一瞬，還沒想好怎麽答，程序已經轉頭揮手再見。
    她眨眨眼也轉身離去，拿出小木牌，積分上麵寫著一，排名第二十。
    謔，這麽快。
    沈清焰左右看看，有的擂台打得相當激烈，有的像菜雞互啄。
    比賽一共持續三天，她不可能一直遇到能夠用小心思去贏的對手，始終要靠綜合實力。
    握緊木牌，沈清焰去尋覓下一個對手。
    雲倚風一行人在遠處觀看了全程，著實為沈清焰捏了一把汗。
    “主人棒棒噠！”多樂站在雲倚風的肩膀上，激動得手舞足蹈。
    “幸好清焰機靈，不然可打不過那大塊頭。”
    玄聽南拍拍胸脯，慶幸道。
    “那散修棋差一招，他要是心性再穩一點，清焰應該沒有機會贏。”
    蘭漾舟冷靜分析。
    非白待在他的懷中，愜意地享受著梳毛服務。
    萬俟琛不在這兒，他在山上守家，順便破譯萬俟夫婦留下的陣盤。
    雲倚風見沈清焰還沒找到下一個對手，視線飄移到其他擂台上，看得津津有味，嘴裏不時蹦出幾句觀後感。
    “這人打得可真狠。”
    “這人也太黑了，玩陰的！”
    “嘶，那人怎麽像是在折磨對手？”雲倚風突然看到某個擂台的不對勁。
    蘭漾舟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皺起眉頭。
    歸一劍宗的長老們在空中隱匿著，暗中維持秩序，但擂台上發生的事，他們不好插手。
    “有些修士確實殘暴，裁判多為弟子，很難阻止此類事情發生，所幸結界內無法傷及性命，隻是他的對手要吃點苦頭。”
    雲倚風早已把神識放出去仔細觀察那手段殘暴的修士。
    “金丹後期修為，嘶。”
    雲倚風內心祈禱沈清焰不要被這玩意選擇作為對手。
    這邊，沈清焰已經鎖定了下一位對手。
    這是一個剛結束戰鬥的擂台。
    “吾名沈清焰，請道友賜教。”
    她向獲勝的女修提出挑戰。
    席鈺垮下個臉，這麽快就有人送上門了。
    也行吧，她連窩都不用挪了。
    “我叫席鈺，挑戰我接了，但你得先讓我調息恢複狀態。”
    “請便。”
    沈清焰進入擂台，在席玉的對麵坐下。
    方才她與程序對戰時受了輕傷，也得調息。
    同階對戰，更得調整好狀態，不能掉以輕心。
    兩人皆閉目調息養傷，半晌後恢複狀態，紛紛站起來活動身子骨。
    結界開啟，比賽開始。
    席鈺也是劍修，兩人試探一番發現對方的劍氣旗鼓相當，都不約而同地多過了幾招。
    沈清焰早有心理準備，她沒有雲倚風強大的綜合實力，也沒有蘭漾舟幾乎碾壓同階的劍術造詣，同階對戰勢必不會輕鬆。
    眼下對手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也算隨了她意，或許真能讓她找到元嬰的突破口。
    沈清焰握緊手中的劍，繼續投入戰鬥中。
    席鈺也不甘示弱，眸中燃燒著熊熊戰意。
    “誒呀，這次的對手有些難纏啊。”雲倚風看著沈清焰和席鈺過招，感歎道。
    雙方都無明顯死角，劍術技巧水平相差無兩，怕是要膠著好一陣子。
    “換個角度想，旗鼓相當的對決或許能激發沈道友的潛力，能感悟到什麽也說不定。”
    蘭漾舟說道，他倒是想得明白。
    場上，沈清焰與席鈺已經過了幾百招，長劍相互碰撞，發出陣陣清脆而尖銳的聲響。
    如雲倚風所想，戰況十分膠著。
    沈清焰突然湧上一股無力感，她雖然可以預判、抵擋席鈺的大部分攻擊，但席鈺也同樣把她的大部分攻擊一一化解。
    雙方對打，不過是在消耗靈力，同時往身上增添些傷口。
    不行，不能這樣想，她要沉心，她的目標不但要贏，還要感悟元嬰瓶頸。
    她必須找出席鈺的破綻。
    席鈺覺得這對手不錯，就是打起來有點費勁。
    沈清焰閉眼調整心態，再睜眼，眼神已變得清明。
    席鈺頓時警惕，這眼神，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沈清焰迅速調整好狀態，長劍直指席鈺，一陣猛攻。
    席鈺慌忙地抵擋沈清焰的攻擊，這人怎麽突然像打了雞血似的。
    幸好，她越抵擋越遊刃有餘，甚至還能找準機會反撲，逼得沈清焰不得不繼續尋找新的突破點。
    兩人又過了數百招，每當接近邊界，就會有一人突然爆發，把另一人打回去。
    席鈺在交戰中逐漸占據上風，沈清焰肉眼可見地防守吃力。
    “主人！”多樂看著不知從何時開始轉變的戰局，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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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道友應該看出問題所在了吧？”
    蘭漾舟問雲倚風，下一秒就被玄聽南製裁。
    玄聽南不輕不重的一巴掌拍向蘭漾舟的手臂。
    “說人話。”天天打啞謎。
    “清焰的劍招也許受到沈家的影響，一劍一劃比較刻板，她的對手看上去遊刃有餘，隨意變換劍招，兩人簡直是兩個極端。”
    雲倚風說著雙手突然合掌一拍。
    “我想起來了，此前我與她對練之時，我總感覺哪處違和，現在看來，當時她似乎是想掙脫出劍招的桎梏，但不知為何一直猶猶豫豫，不敢掙破。”
    玄聽南恍然大悟。
    “我也有這種感覺，隻是現在才看清，不知沈道友是否發現自己的問題。”
    蘭漾舟邊說邊把非白放在玄聽南懷裏，開始給祈安梳毛。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隻能看沈清焰自己了。
    擂台上，沈清焰大口喘氣，席鈺怎麽越打越遊刃有餘？
    “誒，你的劍招都快被我摸透了，要是拿不出新東西，我可要贏了哦。”
    席鈺沒忍住，提醒沈清焰，本來還覺得是強勁的對手，要是沒點新意，她可就不玩了。
    沈清焰瞳孔一縮，恍若醍醐灌頂。
    是啊，她一直都按照爹娘教授的劍法練劍，她明明厭惡恒定的一套模式，怎麽會選擇一直延續呢？
    ……歸根結底，是她不夠自信。
    “謝謝你。”她認真地對席鈺說道。
    席鈺：？
    沈清焰深吸一口氣，緊握長劍。
    此前，握緊手中的劍對她而言更像是尋求慰藉支撐，如今，她要用她手中的劍，打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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