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諸位前輩是如何隕落的？可否告知晚輩？”
    雲倚風直白道。
    靈體們：？
    你這確實夠冒昧的哦。
    靈體們陷入沉默，雲倚風頭皮發麻，眼神求助萬俟琛。
    至於玄聽南，她正和幾位靈體前輩聊得歡。
    恰在此時，沈清焰終於進入死生之界。
    一睜眼，她立刻閉眼。
    什麽情況？
    怎麽人山人海的？
    雖然有些誇張，但此處的靈體確實不少。
    沈清焰做足了心理準備，再次睜開眼，當場發出一聲慘叫。
    無他，有前輩發現她進來了，興奮地蹦噠到她麵前，與恰好睜眼的沈清焰看了個對眼。
    她順了順自己的呼吸，前輩們的問題劈裏啪啦地砸下，讓她應接不暇。
    沈清焰這一嗓子似乎把大部分靈體的魂給招回來了，他們紛紛撓頭、抬頭，臉上神情十分疑惑。
    雲倚風察覺到不對，眼神一閃，沒有出聲打斷靈體前輩們的思考。
    她正好趁此機會觀察一下，一細看，真就發現了端倪。
    多虧過目不忘的本領，雲倚風稍一回想就發覺她見過眼前幾位前輩身上的配飾、靈劍劍鞘。
    萬俟琛不著痕跡地挪到她身旁：“左邊第三排第四位前輩，我見過他，在常青之地。”
    此話一出，雲倚風的腦海浮現出常青之地宮殿內吵吵鬧鬧但看不清五官的前輩們，方才他們吵架的肢體動作跟她記憶中的情景逐漸重疊交融。
    還真是！
    她的目光立刻在靈體中間巡視，發現了好幾位眼熟的前輩。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真正證實扶黎許多部下並非自然隕落時，雲倚風的心情還是有些複雜。
    尤其是他們此前還打過照麵，她曾見過前輩們意氣風發講述自己所著的修煉心得，與眼前身軀殘破、血汙甚至還留在臉上的形象大相徑庭，但他們的說話方式一如往昔。
    “嘶，我咋死的？戰死的？”
    “看起來我們都是戰死的啊。”
    “擱哪戰死啊？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應該是跟人約戰死的吧。”
    萬俟琛若有所思：“前輩們的記憶似乎有問題。”
    “嗯。”雲倚風也發現了。
    “女娃娃，老娘忘了自己怎麽死的，要不你換個問題？”
    有前輩開擺。
    “是啊，都多少年了。”
    “哎，我這腦子。”
    “抱歉前輩們，晚輩換個問題。”
    雲倚風決定換個角度。
    “前輩們記得荒地嗎？”
    “荒地？！”
    一石激起千層浪，靈體前輩們幾乎瞬間爆發劇烈的情緒波動。
    “這名字好耳熟啊！”
    “我不記得它！但我討厭它！非常討厭！”
    “嘶，這地方是不是主上的心腹大患啊。”
    “我想起來了！荒地！那裏有無形的力量，會吃人！”
    “荒地荒地，我怎麽想不起來？”
    “荒地！很惡心的地方！會讓修士失去意識！身體被操控！”
    死生之界外，蘭漾舟警惕地感受著周圍突然開始波動靈氣。
    連非白都被驚動了：“怎麽回事？”
    “沒事，他們都進去了，應該正在跟前輩們談話。”
    雲倚風動動耳朵，捕捉靈體前輩們所說的話，他們的話內容雜亂，甚至難以成句，偶有關鍵詞，細聽又沒有下文。
    “荒地是主上一定要消滅的地方！”
    有位前輩徑直飛到雲倚風跟前，表情略顯猙獰地說道，情緒十分激動。
    “我知道，我也要消滅它。”雲倚風冷靜道。
    她的聲音不大，但靈體們都聽到了。
    他們停下口中的咒罵，紛紛看向雲倚風。
    “你也要消滅荒地？對了，你是主上的徒弟，理應會繼承她的意誌。”
    “原來荒地還沒被消滅嗎？那我們怎麽……”
    “主上呢？”
    “娃娃，姐跟你說，荒地可真的不是什麽好打發的地方，你得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去討伐它。”
    “是啊，在實力不夠的時候，還是不要靠近為妙。”
    “好，我知道了。”
    雲倚風被靈體們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聊著，小夥伴們也沒閑著。
    “哎呀，你這女娃根骨不錯嘛，還有神火傍身，會煉器還是煉丹？前輩我是煉器師，你要是樂意，我可以跟你聊聊煉器心得呀。”
    靈體前輩們實在熱情，沈清焰反應過來後逐漸敞開心扉與他們交流。
    “最多還有一炷香的時間！”
    非白時刻關注雲倚風幾人的肉身，發覺生機有潰散的趨勢，立刻大聲提醒。
    死生之界裏的靈體都聽見了，動作停頓一瞬。
    “啊？你們要走啦？還有很多同僚沒跟你說過話呢。”
    “嘿嘿，讓他們不跟過來，咱們還有一炷香的時間。”
    雲倚風腦子一邊轉一邊分析前輩們話中的信息。
    方才她聽到不少信息，前輩們幾乎都對荒地深惡痛絕，這種厭惡純然發自內心，甚至他們都記不清厭惡的原因。
    此外，他們雖然念叨著荒地多麽不好，但這是直接下結論，沒有舉例具體的事實用以支撐，據她的觀察，他們的記憶應該跟常青之地宮殿的前輩們一樣，缺的不是一星半點。
    果然，萬事難全，前輩們的靈體留存萬年已是不易，記憶殘缺也不算太過意外，想從前輩們的口中證實萬年前荒地的狀況，以及他們在心之境內看到的事情是否屬實，難。
    不過，有一個問題，她一定要問。
    “前輩們，晚輩還有一個疑問，希望諸位能給晚輩解惑。”
    “你問嘛。”靈體們樂嗬嗬道，臉上猙獰的傷口看著更為恐怖。
    “不知各位前輩可還記得師尊是如何對付荒地的？”
    “主上？她可厲害了！……”
    說起這個，靈體們似乎短暫地恢複了記憶，滔滔不絕地吹了起來。
    “喏，你腰間的縛神，主上用它給荒地開了一道極深的裂口呢！”
    “哎，我記得主上的佩劍不是這把啊？”
    “這都什麽時候到事兒啊，我記得主上煉製了一個特別厲害的，叫什麽來著，?圓的扁的，打得荒地有段時間沒有引誘修士進入。”
    雲倚風若有所思，嗯，前輩們死亡的時間線也不太一樣。
    圓的扁的是什麽東西？
    靈光一閃，雲倚風問道：“那靈器可是叫圓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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