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音眼疾手快地把琉璃合上。
    “主人，方才！”非白回神，站起身指著琉璃盒中的異植告狀。
    “我看見了。”
    雲倚風站直。
    三尺之內，她的靈力幾乎毫無阻礙地被吸過去，吞噬了靈力球還不夠，她分明看見那異植上若隱若現浮出爪狀半透明力量，往外探索。
    她突然想到什麽，表情有些怪異。
    “我是不是給它大補了？”
    眾人：。
    “是的。”尋音十分樂意拆雲倚風的台。
    眾人又研究了一會兒，除了得出異植相當“貪吃”這個結論外，並沒有找到其他可以研究的地方。
    主要原因是尋音不允許雲倚風親身試驗，這家夥膽子太大，他們對異植卻不是特別了解。
    “雖然我沒有找到那修士暴斃跟異植之間的聯係，但對它的危險性，我持懷疑態度。”
    尋音哼道，紅袖甩過，異植盡數收回。
    “好吧。”雲倚風心癢癢，不過也沒太執著，轉頭就說起了雲凜、天爻去抓梅殊的事情。
    “祖父和天爻前輩應該在追殺梅殊，他就是散播異植的人。”
    尋音並不意外雲凜追殺梅殊一事，倒是對雲倚風的說辭有些在意。
    “散播？他不是罪魁禍首？”
    她早就覺得梅家的人大多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能研究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也不容易，乖乖這意思…他背後有人？
    “或許是罪魁禍首，或許不是，能研究出這種東西，背後必有高人指點。”
    “那背後之人會是誰？有懷疑對象嗎？”
    尋音左臂橫在胸前，右臂立在左拳頭上，右手揉揉鼻子。
    “大陸上除了梅家和我藥神穀，其他勢力裏可少有如此膽大的藥師和醫修，能叫得上名號的更是鳳毛麟角，他們能幹出這事兒？”
    不是尋音瞧不起其他修士，而是邪門歪道也是有門檻的，救人都沒學明白，怎麽搗騰起靈植？
    雲倚風頓了頓，怎麽說呢，她覺得背後的人不一定是醫修。
    “背後之人不一定是藥師醫修。”
    萬俟琛換了一壺又一壺靈茶，麵前這幾人仍沒有入座的打算，他幹脆停手，不再泡茶。
    尋音聞聲回頭，發現萬俟琛已經泡好茶，直接入座。
    萬俟琛默默地再次泡茶。
    “話是這樣沒錯，但是這樣的話，事情會更複雜，很難鎖定範圍。”
    尋音抿一口茶。
    雲倚風若有所思：“其實…也不是沒有懷疑人選。”
    “誰？”尋音有些詫異。
    “玉衡！”非白搶答，就是他，準沒錯。
    “玉衡？”尋音滿臉疑惑，“我沒記錯的話，他是一位煉器宗師吧？”
    “他是活了上萬年的老怪物。”
    沈清焰直白道。
    雲倚風三言兩語簡單解釋，尋音越聽，眉頭越挑越高。
    “他是人嗎？”
    “真不好說。”
    尋音摩挲著杯沿，淺酌一口。
    “也就是說，你們現在懷疑焚海劍宗那幾個惹出來的事情，以及梅家異植一事，背後都有玉衡的手筆。”
    “隻有懷疑，沒有證據。”雲倚風攤開雙手。
    “他的目的會是什麽？”
    “好問題。”
    雲倚風立刻接話，眼神飽含期待地看著尋音，滿臉寫著願聞其詳。
    尋音：……
    這小妮子。
    她翹著腿，迅速在腦中捋了一下。
    “你們是不是覺得這些事兒最終的結果，或者說好處會回饋到人修身上？”
    沈清焰和雲倚風對視一眼，驚奇之色掩蓋不住。
    尋音哼笑一聲，看她倆的反應就知道她說對了。
    “其實不然，你們思考的路徑受到你們自身觀念的影響，多少把焚海這些人想得太幹淨了，若他做這些事的落腳點是讓人修得到質的變化，比如說不讓焚海劍宗的修士受狂化影響，那他應該拿人修做試驗，而不是靈獸。”
    “梅家這事看起來是為了催熟靈植靈藥，但相比起直接采摘現成的，它這四處播撒異植之種的做法更費時費力，可以說是吃力不討好。”
    尋音一邊說，一邊沾著茶水在桌上點畫。
    萬俟琛欲言又止。
    “這樣來看的話，這兩大勢力籌謀的事情，至少在明麵上，對他們並沒有好處，複雜問題簡單化，還有一個可能性——純惡意。”
    “雖說惡有惡報，天譴的威懾力足夠，但是他們所做之事很巧妙，單說靈獸，確有靈獸因而受益，異植目前尚不清楚，但也沒到遭天譴的程度，況且，如今深崖裂穀在此，破劫問心竟然能被掠過，惡人更是猖狂。”
    “不過，上述所說的可能性比較小，聽聽就算了。”
    尋音覺著，那倆老家夥再怎麽瘋也不會拿自己辛辛苦苦修煉千年的修為作為代價來作惡。
    “說了這麽多，我傾向於問題在於他們背後的人。”
    雲倚風聽得認真，聞言點點頭。
    “如果玉衡真的是活了上萬年的修士，背後的人也真是他，那他所圖必不簡單。”
    尋音腦中閃過無數個陰謀論。
    “從千年前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參與讓深崖裂穀回歸大陸的計劃，此人城府極深、耐力極強。”
    尋音忌憚道。
    “但是此前他幫過我們，據神龜轉述，他說在關鍵時刻會站在我們這一邊，這是幾個意思？騙人？擾亂我們的思緒？”
    “線索不多，難以推斷，他藏得太好了，此前完全沒把他揪出來。”
    “這種人要麽是瘋子，要麽是為了一己私欲，要麽是為了一己私欲然後瘋了。”
    尋音嘚吧嘚吧說繞口令似的。
    眾人：很有道理。
    “他看上去也不像瘋了。”
    沈清焰回憶著，她當時還挺仰慕玉衡這位煉器宗師來著。
    “嗐，瘋子哪會讓你看出他瘋了。”
    “那就是一己私欲？他在乎什麽？壽命？修為？名聲？財富？”
    她一連列舉幾個，幾人麵麵相覷，這他們哪裏會知道。
    “算了，一時半會兒也摸不清玉衡的底，總之你們行事小心一點。”
    尋音擺手，起身準備離開。
    “你去哪？”
    “最近幾天有部分狂化的修士開始恢複神智，我得去看著。”
    雲倚風聞言，好奇心頓時起飛。
    “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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