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了。”危言行禮。
    葉蘭辭朝洛緒點點頭，跟危言離開。
    洛緒紅眸一轉，不甘不願地問雲見川：“你讓阿辭過來幹什麽，藥神穀此時一定很忙。”
    話語中的不滿簡直要突破天際。
    雲見川：……
    “……藥神穀有尋音和阿辭的兩個徒兒，相較而言，圓盤更重要，更何況，論對神魂的了解，阿辭無出其右。”
    這廂，葉蘭辭已經與問心穀六人碰麵。
    “又見麵了，葉穀主。”
    漸頤勾唇輕笑。
    葉蘭辭微微頷首，眼神凝重。
    她在來之前就聽雲見川解釋了問心穀六人的來曆，饒是她，也從未聽聞碎裂的靈器上仍可以生出六道不一樣靈識的事情。
    不過……
    他們頂多一年沒見，這六人身上的氣息都弱了不少，難怪鮮少聽聞問心穀的動靜。
    “我的靈力需要進入諸位的識海，還請多擔待。”
    “沒事。”觀訟歎了口氣，小命都快沒了，識海不識海的已經不重要了。
    葉蘭辭抬手掐訣，瑩白靈力自指間流轉，她雙指並攏，輕點在離她最近的明夷額頭上。
    明夷順從地閉眼，沒有一絲反抗意味，任由葉蘭辭借靈力全方位無死角查看她的識海。
    等葉蘭辭逐個檢查完六人的識海，已經過了一天一夜，在此期間，她連肉身都查驗了一遍。
    事畢，葉蘭辭眉間泛起褶皺，什麽話都沒說。
    臨離的心七上八下的，想開口問問又不知從何問起。
    不是，他們還有沒有活路？
    觀訟摸著自己的光頭，時不時看一眼葉蘭辭。
    序一對生死有點執念但不多，他更關心自己今天漂不漂亮，就算死，也得把一身翎羽捋順了再死！
    “諸位的神識暫時無礙。”葉蘭辭沉默片刻，開口道。
    “暫時？”危言立刻提取關鍵詞。
    “據我所查，諸位的識海有潰散趨勢，這種情況一般隻會出現在將死之人的身上，但各位的生命體征平穩，那問題或許出在肉身上。”
    “我們的肉身快撐不住了是嗎？”
    漸頤輕聲問道。
    葉蘭辭沒有立即回答，她仍在思索著。
    “是也不是，諸位的識海異於常人，靈力流轉間並未驅使肉身，反而在消耗肉身的力量。”
    除此之外，六人的識海是如出一轍的空芒，但凡有人曾探入他們的識海，定能發現他們非人非獸的事實。
    葉蘭辭沉吟片刻：“諸位自有記憶起，修為是否已突破元嬰？突破化神後是否修為再難寸進？”
    “對。”觀訟點頭，奇了，這也能看出來？
    雖說他們這些年總想找醫修看看，但臨門一腳總是“落荒而逃”，或許他們在潛意識裏就確定自己並非正常人了吧。
    “那便沒錯了，諸位的肉身應當也非常人之肉身，但具體是何物，我暫時看不出來。”
    葉蘭辭蹙眉，一時也不能確定。
    雲見川聽著聽著，不由地湊近觀察。
    不是肉身，那就是靈器？還是其他術法捏造的？
    嘶，那他們這副身軀難不成還能用？
    “我等身體虛弱的原因在於力量不夠？”
    漸頤拳頭開合，喃喃道。
    他們需要這麽多力量幹什麽？不，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很多力量啊。
    葉蘭辭並未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她還是第一次為器靈斷病症呢。
    “給我點時間。”她略微思索，“五天內。”
    “有勞了。”危言再次行禮。
    神龜在一旁看著，思緒早已飄遠。
    “神龜閣下，晚輩心有疑問，還望閣下能為我解惑。”
    清亮又溫和的女聲拉回了神龜的意識，他轉身看向一襲白衣的葉蘭辭。
    “請。”
    葉蘭辭半闔雙眸，斟酌語句後開口：“不知閣下可曾聽過可以幹涉修者降生的邪術或方法？”
    神龜眼神銳利：“幹涉修者降生，說是逆天改命也不為過，你既問老夫，此種邪術難不成真實存在？”
    「神龜可信。」
    葉蘭辭回想起雲見川說的話，抿唇沉思。
    她最終還是大致告訴神龜她與尋音誕生之時的狀況。
    “消息來自梅殊，他大概率為玉衡所驅使。”葉蘭辭補充。
    神龜目光沉凝，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事到如今，玉衡作為幕後之人的身份基本板上釘釘，但他的目的仍然不明。
    掠奪他者氣運，先不說他如何做到，為什麽是葉蘭辭？為什麽要這麽做？
    神獸朱雀的降生絕不可能被操控，但若是已察覺到朱雀即將現世，在其誕生之初用手段轉移卻是可行。
    新生稚子靈氣清純，若本身就與朱雀有緣，二者誕生之初便湊到一塊，即能達到氣運相輔相成的效果，可這又能如何？
    玉衡必不可能白白替他人做嫁衣，尋音和葉蘭辭身上定有他圖謀的東西。
    難道……
    “老夫雖不知他究竟用何手段達成目的，但如此行徑，天道必然會追究得益者，輕則倒黴，重則殞命，彼時你尚未出生，不屬於天地間靈物，這劫…應當應在你爹娘身上了吧？”
    葉蘭辭眼神一冷，微微頷首。
    “我想不通，他到底在圖謀什麽。”
    若是對她和尋音有所圖，這幾百年的時間應該足夠他達成目的，但她自省多次，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除非他所求皆在她平日所做的事中，才能做到不留一絲痕跡。
    求藥？她的南明離火和尋音的朱雀神火在煉丹一事上的確事半功倍，煉製神丹不在話下，但極少有人求到她頭上。
    給出去的，她確定都用在了對症的地方，也排除了對方需要布局上千年就為得一丹藥的可能性。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
    神龜沉默良久。
    “氣運亨通者，後裔有概率天賦出眾，更勝一籌。”
    葉蘭辭臉色瞬間結霜，指節攥緊。
    “他把目的打到我的孩子身上？”
    這是她完全無法容忍的。
    “葉穀主冷靜，許多修士為追求大道，終其一生都不想擁有子嗣，我所說的僅僅是個可能性，玉衡行事詭譎多變，我等目前無法猜透他的目的。”
    神龜勸道。
    “您能找到玉衡嗎？”葉蘭辭突然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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