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賤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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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誡心想,若左岩今日與庭安王談話,能從他嘴裏掏出些重要的,有關其與雲渡方才談論的話題信息,那他將記下他一個情。
    離回頭瞟了雲渡一眼,陰戾一笑:“不過貌美爾。能有多不一般!”
    冷顏再沉三分,“說起這位雲……大姐,左大人要不介意小王失禮,那我便在你麵前丟個醜,訴個苦。”
    有新鮮事佐席,左岩連請帶拉的將離帶進了酒樓雅間,吩咐店生上酒上菜。
    本來左岩也不是那種疏職懶散的人,但是關於誅敵盟友——雲姑娘的來曆、經曆等可以多了解到她為人處世,行事作風的話題,他還是挺感興趣的。
    清酒小點上桌,離於是邊與左岩推杯換盞,邊侃侃而言與雲渡的故事。
    開口一句“女子持色,君子何故不折腰”差點沒把雲渡驚得跪下。
    她服侍蘇誡在左岩一方席坐下,朝食案對麵的王遞眼色,問他此話何意。
    王爺沒給回應,隨後又道一句“早些年,她家遭禍,親人盡亡,本王與她相依為命,同甘共苦,年歲大一些後,孤男寡女又非血親,難免感情發生了扭曲,我以一個侍衛的身份戀慕上了她”。
    雲渡聽完這句,知道他是在胡謅。
    可他為何要這樣謅,她卻並不知道。
    隻覺得這樣的話會引生許多隱患,很不妥當。
    她感覺又朝離擠眉弄眼,示意他注意言辭,不要給她和他自己找麻煩。
    離仍是不睬她提醒,繼續說自己的。
    他說,他喜歡上了自己貌美的大小姐,但是比他大一歲的大小姐卻隻當他是弟弟。
    他仗著自己氣力大,武功強,便想對主子強取豪奪,不想嬌弱美人是個深藏不露心又狠的,當即就賞了他幾巴掌清醒。
    他又說雲渡是個自命不凡的人,一心想做皇帝或王君的女人,所以盡管她也惦記他英俊的相貌,卻嫌棄他的沒權沒勢。
    他忍辱負重,屢求不得,想要在她動身追求榮華富貴前夕離她遠走,怎料她竟色心陡起,不甘心嘴邊的肉遠走高飛,便下藥迷蠱,玷汙了他。
    事後,她以此事要挾,要他守護在她身邊,直到她達成理想為止。
    他那時年紀小,單純的很,貞潔被誰奪去了,思想很容易就被她控製住。
    就這樣,這兩年他一直陪她謀劃上位計策。
    從南武,到彧國,他盡心盡力保護她,不讓她受一點雨打風吹。
    時間長了,他對她的怨恨慢慢又變成了愛,他於是要求,讓她在達成理想後也能留他在身邊,他可以不要名分,也願意在其他男人之後真正獻身,他隻要能天天看著她就好。
    大小姐淫邪笑笑,答應了。
    年前,他們按指定好的計劃出現在彧國皇都,借大小姐與彧君幸臣——蘇誡的親戚關係,進入蘇府,再憑小姐智謀攻略下蘇指揮,讓他助力她成為帝妃。
    過程中,小姐失算惹怒了指揮使,爭執間被指揮使毀傷了謀利資本——自認絕豔無雙的臉。
    小姐想做帝妃的夢自此泡湯了。
    其實,她做不成帝妃,他挺開心的,因為這樣一來,他就能站到她麵前,發揮他男人的擔當,順理成章得做她的依靠、她的男人,甚至能得名分,做她夫君。
    說到此,離猛一把扼腕,恨恨地瞅了兩眼雲渡。
    雲渡龜縮在他所說故事的陰暗的角落,兩目發怔,一臉猙獰,不知所然。
    腦海裏反複出現驚歎的問號,心說:“這是能說的嗎?編故事也不要編得這樣荒唐好吧!
    雖然這個故事的梗概我們很久之前也討論過,但你把我說得也太惡心了!
    貪圖富貴詭計多端的惡女便罷了,反正我也是這樣同外人說的,可這下藥玷汙俊俏侍衛是什麽鬼?!”
    雲渡覺得,這句話簡直是滾滾天雷,出口刹那直接劈得她裏嫩外焦。
    他說了這樣的話後,她都不敢看他了,因為一看見他倔倔且俊俏的模樣,腦裏真的會浮現精詭大小姐強製冷臉小侍衛的汙穢畫麵。
    那感覺,像是全身爬滿了毛毛蟲,越抖越惡心,越抖越惶恐。
    雲渡餘光瞟見離冷銳的視線,嫌棄地趕緊別開臉,夾起一塊可口的菜去喂蘇誡。
    抬眸瞬間,視野裏陡然出現的不是她預想中病病懨懨的柔弱公子形容,而是一張綠得能擰出兩碗苦瓜汁的陰森森的臉。
    正是蘇誡黑了臉,寒眸幽幽地剜視著對麵“訴苦”的王爺。
    他的目光更比離冷銳三分,眼中凝起的冰芒堪比鋒利刀尖,下一瞬就要將橫眼對象紮穿似的。
    他對她的情至深,她已深悉,此時反應,必是因為離說的那些汙濁的話。
    在她思想裏,蘇誡尚不知她過去幾年間的經曆,所以她會以為蘇誡是聽了她染指俊美少年的話而難受、憤怒。
    但因對方是友國郡王,且自己還在對方領地內,他一時不能把他怎樣,隻能一味隱忍著。
    不過,看到蘇誡如此,她大略知道了為什麽離要把故事編的這樣離譜,他在挑釁蘇誡。
    他本來就看不順眼蘇誡,今日一不留神還把他認成是公子,肯定感覺受到了某種侮辱,不生氣可不是他的性格。
    然而,不知全貌的她豈能揣摩得到宏觀全貌的蘇誡的心思,以及身在權謀漩渦邊緣,同時還在她身上愛情失意了的離的心思。
    前者,蘇誡其實並沒有在用眼刀剜離,他臉色僵硬怪異,兩眼發怔,是震驚離這家夥看著挺沉默一個人,內心世界境這般豐富,小心思竟這麽多。
    他看似在以與雲渡的關係刺激他、挑釁他、惡心他,實際是在真假摻半地表露他對雲渡的心意。
    他知道自己與雲渡此生沒有可能,心又不甘,希望通過零零星星一些行為、言詞將心中情感發散,傳達到雲渡耳裏,還有心裏。
    就算她聽不懂,理解不了,不當真,也無所謂。
    他就是想說。
    還有一點,他在非私密場合編這樣一個輕賤雲渡,同時也辱沒了自身的荒唐的故事,一定不止為了向雲渡傳達戀她的心意,一定還有別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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