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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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忍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他氣性衝,今日又見你待我溫柔體貼的,肯定更生氣了,所以方才才故意把你說得那樣不堪。你不必與他置氣。”
    “氣是不氣的,我隻是在想他的話裏有無暗示你我什麽信息。”
    “絕對沒有。”蘇誡脫口而道,“他就是單純的想撇開你我,不想心思叵測的人將我們聯係在一起,給彼此招惹麻煩。”
    “是吧。我一開始就想到了。不過你們對戲對得也太聲情並茂了,差點我都以為你們要打起來了!”
    “打起來,我也是挨打的份。”蘇誡自嘲。
    雲渡淡淡:“我肯定不會幫你。”
    “打死我你也不管?”
    “不管。”
    “未免也太狠心了吧!”
    說著,薄唇微微噘起,兩抹如墨劍眉像暈了水一樣軟軟低垂,鳳眸彎彎,極是哀怨俏皮的樣子。
    他是穿的公子的衣服,形容舉止也類似公子的風格,還故作這樣頑童表情,看著實在詭異得緊。
    雲渡見之,眉頭倏地皺起,齜牙咧嘴,感覺渾身涼颼颼的,見鬼一樣瘮得慌。
    他裝模作樣便罷,竟還恬不知恥“委屈巴巴”把自以為很好看一張臉湊過來。
    “打住。”雲渡五指攤開,一掌扒在他臉上,“這身衣服……你要不還是別穿了吧。”
    “幹嘛呀?”
    “不好看。”
    “哪裏不好看?”
    “指揮使大人英姿勃發,氣宇軒昂,萬眾矚目,這麽素的衣服與你氣質不搭。”雲渡假恭維真揶揄他。
    蘇誡樂滋滋笑:“怎麽不搭,我覺得很好啊,一上身就非常的熟悉自在,這完全就是我的衣服。”
    賴皮的話裏混著真相,雲渡卻理解不了,隻鬱悶他實在無賴。
    與他沒法說,撤開離席者的餐具,她自顧吃起了飯。
    一覺睡了近一夜一天,精神是養足了,腹裏卻空癟癟的難受,餓鬼附體似的。
    剛吃了兩口,突然一塊炙鹿肉緩緩放進她餐碟。
    雲渡立馬拉下臉,抬眸,“別拿你筷子給我夾菜,惡心。”
    “惡心嗎?方才不已經吃過我喂的菜了。”
    登時,雲渡臉一綠,磨齒低吼:“蘇誡——”
    “你不記得了,以前我還嚼食喂過你呢。”他故意招惹。
    “怎麽可能,沒有的事。你少胡言。”
    “你當時那麽小,肯定不記得。我不僅嚼過食喂你,小時候親你,口水還老掉你嘴裏,然後你就……。”
    雲渡目瞪口呆,執箸的手青筋緩緩鼓起,簌簌抖動。
    他還道:“你小時候真的好可愛好可愛,軟軟的,香香的,每次趁人不在,我就會用力嘬你,嘬你臉,你就咯咯笑,嘬你粉嘟嘟小嘴,你就瞪大眼睛,然後還是咯咯笑。”
    “你說你怎麽能那麽可愛!我都親不過來了,你長大我就不親你了。
    你會走之後,你也愛親我,一見到我,咕嚕一下就撲我懷裏來。
    我那時也小,你又圓滾滾的,猛地一撞上來,直接把我撲倒,壓到了我身上,起都起不來。
    你也不管我摔的痛不痛,捧住我臉使勁就嘬嘬嘬,親夠了才慢慢爬起來。我一度懷疑你是屬狗的,就愛撲熟人。
    但你對阿胤就不是對我這樣,你每回撲他,都是要撓他,欺負他。
    想起那時候,感覺才是人過的日子啊!現在……,嗬,不過是在煎熬裏覓希望。”苦歎。
    初聽他說那些“惡心事”,雲渡本來做好了要揍他準備,聽到後麵,竟卻意猶未盡。
    但見他說起往事,滿目載星河;說完往事,星眸籠霧紗。
    她不忍凶他。
    “因為許多這樣的事,我不得不信咱們緣分天定。所以後來我不管見過多少人,不管他們形色有多特別,你都是最亮我眼的那一個。”蘇誡說。
    既是陳述往昔情感,也為借機表白。
    情絲纏身,雲渡沒感到心動、溫暖,隻脊骨忽地一僵,繃得直直的,像被人掄了一悶棍,要暈厥。
    她好嫌棄。
    “唉,慕慕,”親昵地喚,雲渡瞧了蘇誡一眼,他道,“記得我們被母親撞見親密前,你為我慶生的那個夜晚嗎?”
    聞言,雲渡腦裏迅速閃現出秋風掃,金枝蕩,月下花前璧人笑的情景。
    那是她提著一食盒美味點心和清酒在宮城西山一株白果樹下為他慶十九歲生辰的畫麵。
    那時,他是太子的授課先生,她是搶阿弟身份混進宮的太子伴讀。
    十幾歲的年紀,每天打交道的多是些沉迷吃喝玩樂的世家紈絝,一二三四五的,她就知道了些“好東西”。
    於是在蘇少師生辰那天,她就帶著狐朋狗友送的名為“醉死夢生,三杯化神”的一壺桂子酒去陪蘇誡共度良宵。
    她隻吃過甜酒,沒吃過燒酒,她想試,讓蘇誡陪她一起。
    蘇誡說她年紀小,又是女孩子,又在長身體,不準她喝酒。
    她央求,說就嚐嚐,不多喝。
    蘇誡還是不讓。
    她撒嬌帶乞求,最後才說服了他允許。
    記得那酒入口很香甜,不像別的酒那般辣口,蘇誡也以為沒問題,兩人於是你一杯,我一杯,就著她從司膳屬帶來的精致小點,一陶壺酒很快見底。
    才說不甚盡興,她一骨碌就靠到了蘇誡肩上。
    忘了當時在他耳邊嘰嘰咕咕說了什麽話,她一把就捧住了他英俊的臉,按倒了,上嘴就啃。
    他急忙歪開臉,推開她,在她麵前搖搖晃晃的,嘰裏呱啦不知講什麽,能記得的,是他嚴正的一副老夫子說教的神情。
    之後發生了什麽,一點印象也沒有,到了第二天,她醒來發現是睡的他的床,穿著他的衣,她頓時羞恥不已,卻是不知羞什麽。
    但是好像從那天起,他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她也沒感覺身體哪裏不對,反正他變了。
    變得更穩重,更溫柔,更深情……
    對她的行為眼神,像他溫雅謙和的父親對他明麗婉柔的母親一樣,溫情款款。
    她深覺那晚一定發生過什麽,可她不敢問,怕是什麽不堪事,寧願就糊塗著。
    舊事再提,鐵定沒安好心,她立馬說“不記得了”。
    蘇誡道:“那天你推倒了我,我其實想就那樣躺著隨你折騰的,可我心裏一直記的是你還小,你還小,再長長吧,我不能冒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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