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大結局·五·山海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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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左手扶住她臉轉向自己,一俯身吻住她桃花瓣般妍豔丹唇。
“……筆!”
雲渡筆讓開,怕弄髒他衣裳。
蘇誡繼續著,閑出的另一隻手順著雲渡纖纖玉臂摸過去,溫柔而緩慢拿過筆,丟開。
深度纏綿了許久,蘇誡撤舌,問:“我們進屋吧。”
雲渡沒有說話,隻是將手往他玉項軟軟一勾,又吻住了他。
默允了。
蘇誡竊喜不自勝,四肢百骸頓時更酥癢。
攬過愛妻薄背,抄起愛妻長腿,邊熱吻著,抱起雲渡往荏芳齋信步。
反腳帶上竹門。
惱眼遮蔽剝去,行將入主題,蘇誡卻忽然停手:
“慕慕,你可知咱們竹月深寫密信的墨水原名為何?”
“猶記叫什麽濃情蜜意開花什麽的液。”雲渡答,又道,“好膩的名字!”
“就此名。知道水咕咕老爹研製此物的最初用途嗎?”蘇誡又問。
“還有最初用途?”雲渡似乎不知。
蘇誡俊眸幽光流轉,哂笑道:“文身。”
“文身?”
“水老爹說,用濃情蜜意開花液在身上刺圖,平時看不見圖案,卻當感受高漲,體溫達到一定程度,所刺繪圖案便會顯現,且是妖豔灼目的紅色,使風花雪月之事更添趣味。”
“聽起來……甚有趣味呢!”
“……試試?”
“現在?”
“嗯……”蘇誡看著美好至極的風光,弦滿拉不待拖延:
“晚點吧。”
說著俯下。
雲渡曲膝抵攔:
“還是現在文吧。看我心口還有個傷印呢,在這兒刺一朵梅花,”想了想,接著道,“背後對應的那裏也文一朵。嗯……,背上一些傷痕應該還沒全消,那種長印就文繪成月老紅線,把花連起來。”
“然後……,從前邊這裏繞過肩,將圖案連接一起。這樣,圖顯色的時候就是絲帶舞戲著紅梅。是不是挺好看的?”
她說著,蘇誡便目光隨著她的想法遊走。
心前白軟聳峻處的傷印和對應的背後的傷印是當年他一刀貫穿的。
因為是穿體而過,那傷印一直在。
背後一些劃傷是與人交戰時留下,用過藥之後淡得差不多了,還剩一些微白的痕跡。
絲線與梅瓣糾纏、舞動,在瑩潔若雪之色間……
蘇誡想象了一下,立馬口幹舌燥。
“在身上刺圖很痛吧?”
蘇誡還在浮想翩翩,雲渡突然問。
蘇誡道:“是有點的。”
“沒事。”小疼小癢,雲渡不怯,“那你想刺什麽圖案?你要在我身上刺圖,我也要在你身上刺。”
蘇誡把決定權交給雲渡:“你想讓我刺什麽圖?”
言語溫溫綿綿,帶著濃稠的魅惑。
雲渡目光掃過蘇誡俊健的身材,停駐他線條起伏有致的胸肌上:
“嗯,我左胸刺一朵紅梅,”蔥白玉指觸上男人堅實的右胸肌,“你便刺一株忘川花在此吧——忘川界,隔生死;忘川花,凝恩仇。花盛時,請君以情火焚吾骨。”
請君以……焚吾骨……
蘇誡腦子裏盤旋著此一句話,久久不能回神。
不知回神的眼睛盯著精赤的她。
她之美,綺麗得太過灼目。
雲渡望著他深深如古井的眼眸,眸澤搖曳著烈焰。
接著道:“如此,你我貼身相擁時候,冬日綻放的寒酥便與那釋著無形烈焰的生死之色糾纏,融合,怎不算一場醉生夢死?”
音調輕柔,似雨滴墜落琴弦顫動,婉轉動聽,帶著幾許調戲意味。
蘇誡聞言,舔舔幹燥唇瓣,呼吸粗重地道:“也可能是欲生欲死。”
雲渡嬌赧一笑:“既如此,便請夫君讓我嚐嚐那生死不能滋味可好?”
忍。
轉身取來針與濃情蜜意墨。
蘇誡描得一手好丹青,刺圖雖不熟練,手藝也足夠用了。
雲渡當然也不遜,否則怎能畫下那麽多張宿嶼的身影圖。
是以,繪圖的過程很順暢就完成了。
……
日暮始,光景一時,顛顛倒倒不知不覺竟已半。
無暇掌燈的雅致竹屋內,夜色悄然包裹。
暗下去的光線中,淚瀅瀅愉悅雪色間紅梅絢爛。
蜿蜒繞肩臂纏了半身的絲線懸著一朵火焰般的落花。
刹那,他心口陡然綻開一朵赤紅妖豔的曼珠沙華。
同一時間,盤踞背上的舊傷痕間一層層浮現出一條飄飛的赤色絲緞狀圖案。
花焰在那千絲萬縷的赤線的糾纏中燃燒,墜落。
……
竹月深數月,幾乎日日賞花綻。
……
濯旌王幾次催蘇誡進宮協政,都被他借口推脫。
直至能用的借口都用完,這才依依不舍山下去,讓雲渡也跟著去。
雲渡說,她與池胤約好一起去給亡親掃墓的時間就近,她還是先把竹月深這邊的事處理完,隨後下了山再喊他一路。
光陰如遇風之河潮,一波卷著一波,一浪逐著一浪,載著日照月染的四季漂著滾著似的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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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岸上,是三春花開萬色華;
打在田間,是盛夏鳴蟬唱農忙;
跳上枝頭,是爽秋金葉戲碩果;
乍飲風霜,是銀冬雪被生機藏。
迎風雨籌謀八年,安得三疆見寧日,聯扞九域不敢欺。
各境平靖之年,鍾離與燊親臨督建的學宮已在南北壤界顯露雛形。
占地寬廣,樓宇摘星。
既兩境交好,彧國自然不會隻看著瞧著。
於是,曾經那批彧國向南武購買的木材便由蘇誡開口,濯旌王做主,送給了南武去修宮造殿。
次年,兩帝學宮完成主宮修建,鍾離與燊與年幼彧君共居宮城內,接受蘇先生教學。
同年秋,北雍因民心易主,奔向強國,自主獻出治理權給大彧,由彧國安派有能之人管理,周氏隻保留貴族階位與富貴。
又次年夏,學宮竣工,鍾離與燊提議將學宮所在地建成城,南北各出一半地。
城名由蘇誡來賦。
問兩國官吏意見。
兩國官吏隻敢議論,不敢反對。
而後,身為兩國之人當時蘇誡題新城城名為“九巋城”。
巋,巍然也。
九,喻九域,昭野心,懾外爾。
畢竟天大難調風雨,地大難聚一心。
尤其外族。
……
同年冬,鍾離與燊自退南武帝位,與彧國濯旌王並居攝政王一位,輔佐夏姓幼君,共治天下。
改國號——鋆。
毫不意外,南國文武全員反對。
最後由蘇誡出麵,以自家——蘇氏一族命運浮沉為例,同眾臣講起了“君若有道,三疆臣民是一家,君若不道,殉國忠良片羽輕;為臣者,當忠君命;為官者,先思民心”的道理。
如他蘇家,縱被故國君主拋棄,隻要始終保持一顆正直心,於何地不能紮根?
如雲府,如池府,隻要心懷宏義、正義,立世有口皆碑,名望不落塵,殉道萬民追思,半生也綻輝煌,何處不值?
而此些,皆非君所賜。
眾官聽了蘇誡之言,心中認同,嘴上卻還是硬,說易主並非不能,但要他們易主後去效忠一個外族女人之子,他們做不到。
實際他們大部分人所顧慮的哪是君主何人任,不過是怕自身利益損失罷了。
猜出眾人心思,鍾離與燊於是出麵安撫他們說,雖然他不再為他們所忠之君,但他們現有的權利一改不變,並當即要濯旌王和帝師蘇誡作保證。
若不能重視南官的利益,他鍾離與燊第一個不同意。
至於君主有外族血統一話,蘇誡道:“外族?外境即為外族麽?那便將外族之境收歸我族輿圖。”
話音擲地有聲,勃勃野心之豪言當場封緘質疑之口。
三疆一治,萬民歸心。
然則,新旌初揚的巍巍華朝一如步履蹣跚的鋆朝幼君,要走的路還很長,要學的知識也將無限。
國泱泱,吏如潮,謀生於這片蒼莽大地地上的萬萬黎元形形色色,誰也不知下一場風雨起在何地何時。
但不管風雨弱或強,自有俊才代代拔地出,抵擋洪流不摧根,護這山海達千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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