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潮莊園——
    楚昭深吸一口氣，抬眸看向謝雲霽：“那你呢？”
    “你會將你的情緒，也同樣展露在我麵前，對我坦誠，不隱瞞——”
    “也把我當做可以信賴，讓你覺得放鬆和自在的人嗎？”
    謝雲霽微怔，他沒想到楚昭在給出他答複之前，居然是選擇了先反問他。
    但他能看出楚昭的認真。
    “這是交換嗎？”
    楚昭沒有猶豫：“你可以當成是。”
    謝雲霽神色鄭重起來：“你提出的前一條，我已經在努力做了。”
    “而第二條——昭昭，你本來就是會讓我覺得，放鬆和自在的人。”
    “我對你的信賴，從十歲那年到現在，沒有更改過。”
    “所以……”謝雲霽對楚昭伸出手：“你的回答是？”
    在她最喜歡的柔和目光中，楚昭回握住了謝雲霽的手：“我也會努力的。”
    努力向謝雲霽靠近，努力對謝雲霽坦誠，努力找到自我。
    “而且……”楚昭笑起來：“我現在開始覺得，展露自己的情緒，也不再是一件太難的事了。”
    ——醫院——
    楚敘得知楚璋腿部再次受創，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他在臨近黃昏的時候，匆匆趕到醫院。
    “大哥！”楚敘推開病房門，眼前的場景像是舊日重現。
    兩個月前，他也是這樣滿臉焦急地走入這間病房，來看腿骨骨折的大哥。
    而現在，楚璋又住回了這間病房。
    且這次，至少三四個月，楚璋都無法離開醫院，回家休養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
    楚敘給楚璋倒了一杯溫水，站在楚璋病床邊，神情滿是著急。
    他之前是和楚璋鬧得很難堪，最後兩人不歡而散。
    但……眼前的人，到底是和楚敘，相處時間最長的兄弟。
    他是有怪楚璋，怪對方的冷漠和無情，也怪對方在楚昭的事上，隱藏其後的殘酷手段……
    可是——這到底是他的大哥。
    楚敘不可能不擔心對方。
    楚璋沒有接楚敘遞過來的熱水，但態度卻很平和：“我暫時不渴，你坐下來吧。”
    楚敘抿唇，將水杯放到一旁，搬過一張椅子，沉默地坐下來。
    他的目光在楚璋明顯憔悴許多的麵容上，隻停留了短短的幾秒。
    隨後就飛快移開。
    楚敘將視線，移落在楚璋被床被蓋住的腿部，眼眶一點點地泛起熱意。
    他攥緊拳頭，垂著頭，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倒是楚璋看著他的發旋，先開口了。
    “我沒想到你會回來。”
    楚敘將拳頭攥得更緊了些，聲音裏像是強行壓抑著什麽，更為盛烈的情緒。
    “你都這樣了……我怎麽可能不回來？”
    楚璋似是輕笑了一聲：“回來替我接過集團繼承人的身份嗎？”
    楚敘的眼睛刷得一下紅透了，他抬頭怒視楚璋：“你覺得我是因為這個回來？”
    “你以為我會想要什麽繼承人的身份？以為我想和你搶，想和你爭？”
    楚敘氣到胸膛都劇烈地起伏起來。
    他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攥緊，毫不留情地擠壓捏爆。
    痛得快讓他無法忍受。
    楚璋的表情遠比楚敘想的平靜，他看著弟弟氣紅的眼，歎息一聲，麵上竟有些無奈。
    “我知道的，你不在乎繼承人的身份。”
    “如果可以選擇，你隻想追隨你的老師，繼續遊曆各地，繪畫，看展，攝影，一切與美和藝術相關的東西，你都想去嚐試。”
    “在楚昭之前……不，就算加上楚昭，你也是我們之中，最渴望自由的人。”
    “你在家裏待得很不愉快，我是知道的。”
    楚敘眼眶更紅了，喉間一片幹澀，讓他說不出話來。
    楚璋垂下眼眸，麵色蒼白得厲害，眉眼間顯出病態：“你沒想過和我爭，也沒有要和我搶。”
    “你一直都是支持我的，是我最好的弟弟，也是關係最親近的弟弟。”
    “隻要是我想要的，就算你有時候不願意去做，你也願意為了我聽從……”
    “小敘。”楚璋抬眼看向楚敘：“你可以再幫哥哥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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