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咖啡廳，包間——
    唐素馨：“聲蔓，你告訴我……你快點告訴我！”
    陳聲蔓坐在唐素馨的正對麵。
    她冷眼看著這張在不久前，還維持著所謂的體麵，在聽到楚昭對她的信任時，還能看出些許自得的臉。
    現在，這幅情緒激烈到近乎癲狂的模樣，如果對方是在對楚昭遭受到的一切，而懺悔痛苦，那該多合時宜啊。
    至少，如果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陳聲蔓就不會胃裏翻湧，想要嘔吐了。
    但可惜不是。
    唐素馨伸出的手，緊緊地抓在了陳聲蔓的左臂上，隔著單薄的外套，對方手心的熱度，像是要將她灼傷。
    力道也很重。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河水中唯一的浮木。
    陳聲蔓垂眸看向她，聲音依舊是平緩的：“是在蘇教授出國之前，留在昭昭學妹那裏的。”
    “楚昭？”唐素馨聲音拔高，尖利且不可置信：“她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她為什麽不告訴我？！”
    “……”陳聲蔓有些無言，這一刻，她從唐素馨的臉上，清楚地窺見了對方對楚昭的責怪。
    陳聲蔓抬手，五指收緊，將唐素馨抓在她左臂上的手，用力推開。
    陳聲蔓想，她也許從來都沒有，認清過眼前這個人。
    現在展現在她麵前的，也許才是唐素馨最真實的模樣。
    唐素馨高傲，自我，享受被所有人崇拜，感恩的感覺。
    在你能力沒有勝過她的時候，她或許會對你，慷慨地伸出援助之手。
    但一旦你超過她，讓她感受到威脅，那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將刀鋒反轉對準你。
    而在這個過程中，她甚至不會為此，而感到任何歉疚。
    消除“阻障物”，對唐素馨而言，是近乎本能行為的理所應當。
    ……
    “聲蔓？”唐素馨被她推開，焦急中又生出不解。
    陳聲蔓沒有對她解惑，隻是用最尋常的陳述語氣道：“你這封經過審批的申請書，是楚昭特意去找過蘇教授，詢問你的申請情況。”
    “蘇教授在楚昭的勸解下，才為你提前寫出的。”
    “……這是什麽意思？”唐素馨攥手成拳，在這個瞬間，她甚至品到了屈辱的味道。
    “是因為她的請求，蘇教授才願意收我做研究生嗎？”
    唐素馨垂低了頭，眼底一片晦暗：“我還應該要感謝她……”
    “不是。”陳聲蔓打斷了唐素馨的自言自語：“這份申請書，是你本來就應得的。”
    唐素馨猛地抬起頭，瞳孔裏滿是不可置信。
    “蘇教授之前打回你的申請書，隻是覺得你性格有些急功近利，心思沒有完全放在畫作上。”
    “他希望你不要頻繁地出國，去參加那些所謂的，能夠刷名聲和履曆的交流會，而是沉下心，繼續在你現有的畫技上，更加精進。”
    “怎麽會……”唐素馨搖頭：“如果是這樣，蘇教授為什麽不和我說……”
    “他……”
    陳聲蔓：“這些都是楚昭問過蘇教授後，蘇教授的原話。”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蘇教授確實是有，同意你的申請書的意向的。”
    “不然——”陳聲蔓指了指唐素馨還拿著的那張紙：“這封申請書上的評語和簽名，根本就不會有。”
    “昭昭學妹去替你問了蘇教授，蘇教授回答了她，但是不允許她提前告訴你。”
    “按照蘇教授的想法，是等他回國之後，結合你在他離校期間的表現，還有近日的作品……”
    “以及再由他，親自和你進行一次比較深入的，關於未來發展方向，以及自身規劃等，比較深入的談話。”
    “完成這些之後，這封被通過的申請書，會被蘇教授親手交給你。”
    “蘇教授對你，是愛之深，責之切。”
    “他對你，是抱有很深的期待的。”
    “但現在——”陳聲蔓頓了頓，她直視著唐素馨顫抖的眼眸，聲音平靜到殘酷：“這封申請書，已經作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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