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聲，在這一瞬間，變得很大。
    楚昭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哥哥。”
    “你剛才是不是說——情緒，是需要宣泄的？”
    謝雲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笑著點頭：“是的。”
    “那你……”楚昭對謝雲霽提出請求：“可不可以閉上眼睛？”
    “當然。”謝雲霽對楚昭無條件信任。
    在答應之前，謝雲霽就已經態度縱容地閉上了眼睛。
    通往外界的窗口被關閉後，其他的感官，便變得尤為強烈起來。
    謝雲霽聽見椅子被拉動的聲音，聽見楚昭繞過圓桌，慢慢走到他身邊的腳步聲。
    也聽到了楚昭新的指令。
    “在我說結束之前，你不許睜開眼睛……”
    謝雲霽唇邊不自覺帶了幾分笑意：“好。”
    楚昭頓了頓，又道：“也不許拒絕我。”
    拒絕？
    在大腦還沒有來得及處理“拒絕”這兩個字眼，所帶有的潛在含義之前——
    溫軟的唇就先一步落在了他的眉心。
    謝雲霽的心跳，幾乎隻在這相觸的瞬間，就徹底亂了序。
    “昭……”他慌亂的聲音，才吐露出一個字。
    下一瞬，一雙柔軟的手捧住他的麵頰，楚昭製止住了謝雲霽沒能說全的話——用一個吻。
    鼻間縈繞著的，是薄荷檸檬的清新氣息，明明該是讓人提神醒腦，清醒過來的存在，謝雲霽卻隻覺得暈眩。
    大片大片的光斑，從謝雲霽與楚昭交換呼吸的瞬間，綻放在他眼前。
    那絢麗的光耀，甚至比那晚楚昭生日夜時，盛放在海岸上空的煙花，還要讓人目眩神迷。
    謝雲霽此刻就暈醉其中，沉淪難以清醒。
    在唇與舌的無限貼近，每一次交織時，急促又不願分開的呼吸聲中，緊貼的身體，共振的心跳——
    有些事情，早在雙方都意識到之前，就已經以最不容抗拒的強勢姿態，入侵占據了對方的心房。
    愛意破土而出，甚至都無需經熬過漫長的幼苗期，轉眼就已是蒼天大樹的樣子。
    ……
    在楚昭側身坐在謝雲霽的腿上，無限貼近他懷中的瞬間。
    謝雲霽清楚的聽到，自己殘存的那點理智，徹底崩斷的聲音。
    他遵循著約定，沒有睜開眼睛，隻是抱擁住楚昭的腰身，將人壓抵在圓桌的邊緣，深入地，眷戀地親了下去。
    仿佛這是他和楚昭的第一個吻。
    也是他和楚昭的最後一個吻。
    他傾注了所有的渴盼和愛意，唇舌交纏時，他恨不能他和楚昭，也能永永遠遠地融為一體。
    ——
    世界像是上下顛倒過來，楚昭被動承受著謝雲霽過於灼熱的吻，口唇被占有，呼吸被侵吞。
    眼前是謝雲霽放大後，依舊俊美無雙的麵容。
    耳邊是謝雲霽灼燙的呼吸。
    好熱。
    楚昭想。
    心髒也跳得太快了，像是超速的車。
    楚昭擁緊謝雲霽起伏不定的脊背，她麵頰燙得厲害，視線也一陣陣地模糊。
    隱約間，楚昭窺見從牆緣，垂落曳地的一條條花藤。
    那些生長在綠枝間，盛放著的淺粉色花朵，像是星星點點的落了下來。
    落在她和謝雲霽緊擁著的身體上。
    一切如夢似幻。
    像一場楚昭不願醒來的醉夢。
    ……
    遙遠的，楚昭耳邊像是再一次回響起了——
    那場她與謝雲霽之間，在煙花下發生的對話。
    楚昭聽見謝雲霽沉緩的聲音。
    “我希望你……”
    “在愛人之前，先學會去愛自己。”
    “如果你不愛自己，那你永遠都不會愛我。”
    她現在，算是學會去愛自己了嗎？
    楚昭不知道。
    答案或許也依舊是否。
    但楚昭學會了要表達自己的情緒。
    學會了產生壞情緒，隻是人類一種，最正常不過的行為反應表現。
    她也學會了，不好的情緒，不可以一個人默默壓製，該釋放就要釋放。
    那麽，今天楚昭應該也算，要比昨天的楚昭，更愛自己一點。
    “所以……”楚昭擁緊謝雲霽，在心中告訴自己：“不算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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