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錯愕地看向班主任。
    班主任的嘴並沒有張開，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向我展示吧——你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殺人也要活到最後，還是做一個聖母，用自己的死成全其他人呢？”
    “如果你死掉的話，其他同學不僅能活，還能進入心儀的大學哦，是不是很棒呢～”
    “啊呀，我忘記了，你還有一個隊友呢~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成全你的善舉。”
    班主任的語調越來越興奮，麵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兩者形成了很強烈的割裂感。
    盛宴的拳頭握得嘎吱響。
    她終於知道，班主任為什麽會這麽輕易放過她了。
    如果自己殺人，被其他同學發現，那班主任就可以借著同學的手殺死自己。
    如果自己不殺人，就會牽連另一個隊友死。
    留給自己的路隻有一條——拋棄良心，變成一隻真正的“鬼”。
    而班主任隻需要看好戲就成。
    盛宴看向了鏡鬼。
    她很想懇求鏡鬼出手幫忙殺掉班主任。
    但是，客觀來說，鏡鬼和班主任才是同類。
    鏡鬼願意幫自己一次已經是很難得了，自己可以繼續奢求她的幫助嗎？
    最重要的是——
    班主任想要殺人明顯有限製條件，那鏡鬼是不是也有什麽限製條件？
    盛宴正思索著，卻見鏡鬼指了指自己課桌上的笑臉球。
    鏡鬼想要這個球嗎？
    盛宴將笑臉球拿起來，準備遞給鏡鬼，卻見鏡鬼搖了搖頭。
    鏡鬼不想要這個球？
    那鏡鬼的意思，難不成是提醒自己注意這些球？
    班主任給她們每個人都分了一個球，但是，盛宴實在不知道，這些球有什麽作用。
    其他同學還在茫然地張望著，尋找著可疑人員，班主任卻已經在宣布結果了：“我已經挑選好了鬼！”
    “同學們！為了活下去，找到那兩隻鬼吧！”
    她說得慷慨激昂，仿佛這是一件多麽偉大的事情一樣。
    實際上，無論是人類贏，還是鬼贏，都隻是一次自相殘殺而已。
    班主任用尺子重重敲擊了一下講台：“現在，遊戲……咳咳，不對，高考正式開始！”
    盛宴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
    她學著其他人的樣子環顧四周，尋找可疑的人選，但是，她呼吸還是控製不住地變得有些急促。
    冷靜下來！必須冷靜下來！
    盛宴死死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現在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根本沒法下手。
    如果不能在限定時間內完成任務，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可是，要怎麽將大家分開？
    “大家聽我說！”
    出聲的人是班長。
    班長在班上一直都很有威信，此時，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領頭人。
    班長的聲音溫潤，但是如流水擊石一般有力：“鬼現在還沒有殺人，而且，隻要我們一直聚在一起，他們就無法殺人！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找到可疑的人，而是找到值得信任的人抱團，哪怕上廁所、吃飯都不要分開。”
    馬上有人附和道：“對啊！這樣做，鬼就沒有下手的機會了！”
    學習委員開口道：“鬼最多能殺兩個人，所以，兩人組隊意義不大，要組隊就三人及以上吧。”
    學習委員說完後，目光卻看向了盛宴。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眼簾，輕聲開口：“盛宴同學……我可以和你一組嗎？”
    盛宴下意識點了點頭。
    和誰組隊都一樣，畢竟，她不知道自己的隊友是誰。
    說起來，學習委員主動找她組隊，會是她的隊友嗎？
    班長往這邊看了一眼，正準備開口，坐在盛宴前座的柳葵急忙開口道：“盛宴，我可以加入你們組嗎？”
    盛宴和柳葵從小一起長大，住得也近，但是，兩人的關係並不算太親近。
    盛宴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盛宴下意識看向了同桌，更準確的說，是同桌的屍體。
    同桌的慘死讓她憤怒又悲傷。
    隻要她活下來，她一定會想盡辦法，替同桌報仇。
    盛宴看向了學習委員：“我無所謂啊，周正，你呢？”
    周正想也不想：“你決定就行。”
    柳葵撇了撇嘴，沒說話。
    她很想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卻難以掩飾心底的黯然。
    其他同學也很快組成了三到四人的小隊，但是，組完隊後，她們又陷入了茫然不知所措的狀態。
    接下來該做什麽呢？
    安靜地等鬼殺人？
    盛宴下意識朝著講台看去，班主任已經不知所蹤，黑板上隻留著四個字。
    “自由活動。”
    看來班主任也不準備繼續管她們，的確，把所有人都拘束在教室的話，鬼下手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當然，雖然班主任寫了自由活動，但是，其他人絕對不會主動離開教室，她必須得想點辦法。
    盛宴盯著黑板看了一會，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盛宴掃了一眼其他人，朝著學習委員周正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過來。
    “我們把已知信息都溝通一下吧，以免陰溝裏麵栽跟頭。”
    柳葵聽到盛宴的話，不解地道：“規則不是很簡單嗎？鬼殺人，我們找到殺人的鬼。當然，隻要我們團結在一起，鬼就沒法再殺人了。”
    周正點了點頭：“柳葵說的規則的確很重要，但是，除了這些規則外，我還有一點自己的猜想。”
    盛宴就知道周正已經發現了什麽，她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道：“願聞其詳。”
    “第一波死的人，都是抽到了黑色的哭臉球，第二波死的人，都是試圖逃出教室或者不唱歌的人，她們之前抽到了紅色的笑臉球。”
    這條信息，盛宴已經知道了，但是，她還是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鼓勵周正繼續說下去。
    “班主任當著我們的麵，吃掉了一個黑球。黑球中曾經傳來了人類的慘叫聲，所以，我懷疑，球裏麵可能是同學們的靈魂。”
    如果球裏麵真的有靈魂，倒是可以解釋班主任為什麽對球這麽執著了。
    西方的恐怖片裏麵，惡魔總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獲得人類的靈魂。
    而班主任這個東方鬼怪獲取靈魂的手段，著實簡單粗暴了一點。
    周正停頓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如果靈魂回歸，死去的人是不是能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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