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亞軍答應下來。
    在他看來，這筆買賣他橫豎不虧。
    贏了，得錢。
    輸了，也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他們最終定下來的方式就是打牌。
    畢竟，何亞軍和院長第一次見麵就是在牌桌上。
    因為院長的債務已經全部還清了，他不欠何亞軍什麽，所以，這是一次單純的手氣和牌技pk。
    何亞軍的好手氣，輸給了院長精妙的牌技。
    這是一次純粹的勝利。
    畢竟有賭場在前，院長壓根不敢在何亞軍麵前作弊。
    能贏下何亞軍，院長自己都感覺到意外。
    而何亞軍渾然不在意，欣然準備去上班。
    何亞軍不是醫學專業的，做不了醫生，隻能當當門衛。
    院長請何亞軍來精神病院，就是想請個菩薩回去供著，所以對他很好。
    但是，何亞軍是一個自由散漫的人，讓他早八晚八兩班倒，每天按時上班，就是一種折磨。
    隻不過，何亞軍並不會向院長抱怨。
    在他看來，這就是願賭服輸。
    而在院長看來，自己並沒有強迫何亞軍，反而給他提供了一個住處，一份穩定的經濟來源。
    ……
    “何亞軍是輸給我，所以，才在這裏做保安的。但是，哪怕你贏了我，我也不能答應把何亞軍送給你。畢竟，他是一個人，不是一個可以轉賣的物品。”
    院長說這句話的時候，終於沒有一貫的笑意，而是滿臉嚴肅。
    南宮夜笑道：“我不會強迫他離開這裏，跟著我的，我隻是要還他自由。”
    院長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緊鎖眉頭。
    他總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自由？
    笑話！
    難不成，有工作就不自由了嗎？工作不應該是每個人的生活保障嗎？
    “行，我和你賭。你想玩什麽？21點？”
    在院長看來，哪怕還何亞軍自由，何亞軍也不見得會離開這裏，自己還能白嫖一批醫療設備，何樂不為。
    南宮夜搖了搖頭：“我不會玩21點，但是，賭博又何必局限於牌桌呢？”
    院長勾起嘴角：“你不會是準備和我猜拳吧？”
    南宮夜笑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倒也願意。”
    院長站起身來：“猜拳太草率了，來點別的吧。”
    院長說完也不多加解釋，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南宮夜等人默默跟上，院長解開大門上的鐵鏈，將她們帶到了花園。
    一些病人正在這裏自由活動。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寸頭男站在樹下打拳，他毫無預兆地像猴子一樣跳了起來，然後就這麽蹦蹦跳跳地跳到了護士麵前。
    護士正在拉著一個女病人的手，似乎在勸說什麽。
    這個女病人用手輕輕拍開護士，然後，不管不顧地往前衝。
    女護士連忙拉著她的手，壓低聲音說著什麽。
    她們的旁邊還有一個人正高舉著雙手，原地轉圈，仿佛在跳舞一般。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老人，坐在不遠處的涼椅上麵安靜地看著報紙，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
    涼椅旁邊，花壇中央，蹲著一個個子矮矮的病人，她雙手捧著臉，嘴裏不斷念道：“我是小花，一朵黃色的小花！媽媽，我開花啦！”
    她的年紀不大，聲音相當稚嫩，讓人看了隻覺得又可愛又可憐。
    院長指向這個病人，對眾人道：“這個病人會把周圍人都當成植物，有時候說別人是蘑菇，有時候說別人是小草。你猜這個病人會認為你是什麽，猜對了，就算你贏，猜錯了，就算我贏。”
    南宮夜皺眉道：“這樣賭，不合理吧？你贏的概率，明顯大於我。畢竟，光是蘑菇、小草、小花就是三種植物了，更別說，她還可能說出其他植物。”
    院長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所以，你想怎麽賭？”
    南宮夜略作思考道：“這個病人會把你當成什麽植物，你給我兩個選項。我選對了，就算我贏。”
    院長回憶了一下，開口道：“他認為我是小草或者小花。”
    院長是男性，現在主流就是用草形容男性，用花形容女性，所以，南宮夜認為，草的可能性更大。
    “我選小草。”
    院長沒有公布答案，而是，他直接走到了那個矮個子病人麵前，蹲下來，平視著她的眼睛道：“早上好啊，小黃花！”
    小黃花嘿嘿笑了起來：“太陽花！你終於來了！我好高興啊！你已經好久沒有來找過我了！”
    小黃花一開口，南宮夜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她猜錯了。
    院長陪著小黃花玩了一會兒，才走回南宮夜麵前：“承讓了。”
    南宮夜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道：“之前答應的賭注，我會兌現的。最遲明天，你會收到一份清單。現在，我向你發起第二次賭約，我贏，我依然要何亞軍的自由，如果這次我輸了，我願意捐贈一棟樓。”
    院長有些意外於南宮夜的執著。
    院長隻知道何亞軍不是普通人，但是，何亞軍也許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畢竟，南宮夜花這麽多錢，也要撈他。
    南宮夜見院長不說話，追問道：“一棟樓還不足以讓你心動嗎？”
    換做遇到何亞軍之前，院長絕對會裝模作樣，鼓勵南宮夜壓下更多賭注。
    但是，遇到何亞軍後，院長就不由想得更多了。
    如果自己過於貪心，選擇讓南宮夜加注，很可能會導致自己輸掉，那還不如適可而止。
    一棟樓已經是非常驚人的賭注了。
    “我接受了。這一輪，你想玩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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