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的恢複，幫盛宴分攤了很多壓力。
    她已經不用時刻擔心溫淼等鬼的恢複後可能的偷襲，她甚至有心情去戳戳烏鴉的翅膀。
    “小叛徒。”
    她又不傻，烏鴉很明顯就是周正派來的。
    烏鴉有些心虛，幾乎要把小腦袋埋進胸口。
    “我問你個事，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盛宴倒沒有生氣，比起生氣，她更多的其實是困惑。
    烏鴉點頭如搗蒜，表示自己會老老實實回答的。
    如果烏鴉是個人，現在說不定都已經發上誓了。
    “周正派你過來，是來監視我嗎？”
    盛宴之所以說“我”，而不是“我們”，是因為烏鴉總是粘著她，對南宮夜愛答不理，對謝長扶似乎充滿厭惡。
    說起來，烏鴉倒是經常逗波波玩。
    一隻鳥喜歡逗貓玩，也不知道是什麽惡趣味。
    烏鴉果斷搖了搖頭。
    盛宴皺著眉，繼續問道：“總不可能，是為了保護我吧？”
    從b市返回a市的途中，她們曾經遭遇了融合鬼、南宮家真千金、大卡車、弓箭手的連環埋伏，若非烏鴉出手，她們很可能會死在那裏。
    但是，盛宴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依然覺得匪夷所思。
    她殺掉了周正，周正不恨她，還反過來保護她？
    這合理嗎？
    烏鴉點了點頭，又連忙搖了搖頭。
    盛宴不明白烏鴉點頭又搖頭，究竟是什麽意思。
    就像她不明白周正究竟想做什麽。
    若說周正想要複仇，他雖然把己方鬼怪全部揍了一頓，還掐了自己的脖子，但是，實際傷害微乎其微。
    她脖子上麵的掐痕早就消失了。
    己方的鬼怪也恢複了大半，此時正在吸收之前大戰留下來的鬼氣提升實力。
    若說周正不想複仇，那他的行為就顯得更加奇怪了。
    從烏鴉這裏問不到更多的線索，盛宴索性從背包中拿出了一麵鏡子。
    說起來，謝長扶老是受傷，自己應該在背包裏麵準備一些急救用品的。
    像今天這樣撕外套當繃帶，可不是什麽好主意。
    畢竟，外套可不夠幹淨。
    如果不是謝長扶失血嚴重，盛宴是絕對不會拿外套包紮的，畢竟，這可能會導致傷口感染。
    盛宴看向了鏡子中正在微笑的倒影，沉默了一下，才詢問道：“你是周正派來的嗎？”
    鏡子中的倒影，緩緩搖了搖頭。
    鏡鬼果然不是周正派來的。
    畢竟，在周正死之前，鏡鬼就一直呆在自己身邊。
    客觀來說，鏡鬼是自己遇到的第一隻鬼，比班主任劉輝，許婉安都要早。
    盛宴追問道：“那你是誰派來的嗎？”
    這個問題對於她來說，很重要。
    盛宴無法感知鏡鬼的情緒，所以，鏡鬼可以對她撒謊。
    但是，哪怕鏡鬼剛才沒有出手阻止周正，盛宴卻還是對鏡鬼十足的信任。
    畢竟，沒有鏡鬼，自己早死了。
    鏡鬼又搖了搖頭。
    “沒有人派你來……難道你是自發來我身邊的？”
    鏡鬼這次點了點頭。
    盛宴卻更加迷茫了。
    她和王雲好歹有些交際，但是，鏡鬼又為什麽自發幫助自己了？
    如果鏡鬼是一隻妖精，那劇本應該是這樣寫的——盛宴曾經在路邊救助過一隻小動物，然後，這隻小動物化形後，開始報恩。
    問題是，鏡鬼也不是什麽小動物啊！
    總不能是她在大馬路上，撿了一麵鏡子吧……
    盛宴正苦惱著，她突然又想起了鏡鬼的眼淚。
    鏡鬼幾乎隻有微笑一個表情。
    可是，在周正死後，她看到了哭泣的鏡鬼。
    那也是，她唯一一次見鏡鬼有其他表情。
    “你和周正是不是有什麽關係？”
    鏡鬼明顯愣了一下，想了想後，才點了點頭。
    “你那次哭，是不是因為我殺掉了周正？”
    鏡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鏡鬼想了想後，開始做手勢。
    手語交流能比簡單地點頭搖頭傳遞很多信息，盛宴很快明白了鏡鬼的意思——
    是也不是。
    鏡鬼那次哭泣，有一部分原因是周正，但是，不完全是。
    周正死的那一天，其實發生了很多很多事。
    盛宴的父母死了。
    周正的父母死了。
    準確地說，她們班上所有人的父母、所有在祝州市的親戚都死了。
    盛宴光是想到父母慘死時的樣子，就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她一定要將劉輝碎屍萬段！
    這時，一隻冰涼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
    盛宴一回頭，就看到了滿臉擔憂的許婉安。
    盛宴心底的陰霾散去了一些，笑罵道：“你終於舍得出來了。”
    周正掐自己脖子時，許婉安和鏡鬼都沒有出手。
    許婉安毫無戰鬥力，出手也是無濟於事，貿然出手隻會和其他鬼一樣被羽毛埋起來。
    所以，盛宴對許婉安真沒有什麽埋怨。
    隻是兩個人關係太好，盛宴不損自己好閨蜜一句，就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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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婉安連忙道：“我不是不想幫忙！我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動不了！”
    盛宴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回憶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
    周正曾經控製溫淼召喚出她姐姐的棺材。
    雖然不知道周正是怎麽做到的，但是，他能控製溫淼，自然也能控製許婉安。
    周正目前展現出來的，一共有三個能力，一個直接將人撕裂，一個是用羽毛將鬼壓垮，另一個就是控製。
    一個鬼並不隻有一個能力。
    比如，林溪穗就有“勿聽勿言勿視”三個能力。
    所以，周正有三個能力，也正常。
    而且，周正這麽強，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周正怕是祝州一中所有鬼中，怨氣最重的。
    畢竟，殺死他的人，一個是他的青梅竹馬，一個是他的好兄弟。
    許婉安像是想到什麽，突然喊道：“對了！你快喊一輛大卡車過來，將這些羽毛拖走，別到時候全部被吹飛了。”
    盛宴好奇地問道：“這些羽毛有什麽用嗎？”
    許婉安瞪大眼睛：“當然有用啊！比如，我們可以用這些羽毛壓死其他鬼！”
    盛宴頓時一喜：“你說的有道理！”
    這些羽毛對於人類來說，相當輕盈，對於鬼怪來說，卻重如泰山。
    但是，在收集羽毛之前，還有一具屍體要處理。
    這具屍體處理不難，隻需要讓任意一隻鬼怪將屍體丟到其他地方就成。
    鬼怪可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
    需要感覺到頭疼的人，是警察。
    畢竟，這具屍體死於挖心，很明顯是他殺，但是，警方又絕對找不到凶手。
    等會……
    找不到凶手嗎？
    盛宴眼前一亮：“宋慈，你把這具屍體帶到青川鬼校去。”
    現成的機會，當然要用來報複敵人啊！
    “好！”
    宋慈滿口答應，畢竟，盛宴的敵人也是他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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