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見盛宴在盯在那個盒子看，詢問道：“要拿下來嗎？”
    “行啊。”
    盒子並不大，裏麵裝著年少時的盛宴重視的東西。
    盒子打開後，裏麵是五顏六色的彈珠。
    “是我的彈珠！”
    盛宴愛玩彈珠機，但是盛母盛父認為這是一種賭博，所以，不準盛宴玩。
    為了避免心愛的彈珠被沒收，她把彈珠放到了周正這裏。
    現在的她早就不再癡迷於彈珠機，但是，再看到這些彈珠，還是忍不住感歎。
    “玩嗎？”
    彈彈珠嗎？
    盛宴點了點頭。
    周正走過去，掀開了一台被黑布蓋住的東西。
    這居然是一台彈珠機。
    盛宴一震。
    她沒想到周正的書房裏麵居然有一台彈珠機。
    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我家附近就有彈珠機就好了，我就不用每次跑老遠了。”
    盛宴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感歎。
    時間實在是太久了。
    她能想起來都是一種奇跡。
    周正投了一枚彈珠進去。
    接下來，他可以操控搖杆和按鈕，來進行彈珠彈射。
    根據彈珠最終射到的位置，來決定是否獲獎。
    彈珠機也分很多種，而周正書房裏麵的彈珠機，就是盛宴小時候常玩的那種。
    周正的運氣不錯，中了一個大獎。
    彈珠機吐出了一堆彈珠，盛宴的寶貝盒子裏麵五顏六色的彈珠更多了。
    周正離開彈珠機，看向盛宴，似乎是對她說，輪到你了。
    盛宴拿起一枚彈珠，卻沒有投進彈珠機裏麵，隻是捏著，反複摩挲。
    這顆彈珠並不光滑，有很多棕紅色的突起顆粒。
    盛宴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道：“我記得，你為了泄憤，打了謝長扶一頓。”
    周正看向她，下巴微微抬起，語氣充滿冷意：“所以，你要替他報不平？”
    盛宴搖了搖頭：“是我們對不起你在先，哪怕你殺了我們，我也無話可說。隻是打一頓，就能抵消你的怨恨，是一件很劃算的事。”
    周正聽完盛宴的解釋，眼底的冷意卻更濃了。
    如果殺死他的人不是盛宴和謝長扶，而是其他人，他早就動手了。
    他並不想聊這個，他一直在努力回避，想裝作無事發生。
    還有比他更窩囊的受害者嗎？
    可是，盛宴卻非要在他的傷口上麵戳一刀。
    我們……
    我們……
    盛宴現在張口閉口就是我們，所以，盛宴是下意識將謝長扶劃分到了她的陣營，而把自己當成一個外來者嗎？
    憑什麽？憑什麽！
    要說先來後到，也是他先來！
    要說感情深厚，他和盛宴從小就認識！
    憑什麽他被劃分在了外麵？
    “你究竟想說什麽？”周正隻覺得心口像是悶了一口氣，但是，他清楚盛宴的性格，盛宴絕對不是單純想刺激他，她應該還有話沒說完。
    “你要不……打我一頓吧？”
    盛宴注意到周正表情不對，也明白自己說錯了話。
    但是，都說到這裏了，她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道：“就、泄泄憤。”
    “所以，你是覺得，被我揍一頓就能抵消之前所有的事？”
    周正越發不滿。
    他是不是看起來很好欺負啊？
    “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隻是……”
    本著“情況不可能更壞”的心態，盛宴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再恨我了。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厚顏無恥。但是，我想回到從前，而不是我們互相見麵都覺得尷尬的現在。”
    盛宴有些緊張地看著周正。
    “隻要你能不那麽恨我，無論做什麽，我都願意。”
    周正臉上沒什麽表情，比起之前明顯的不悅，現在的他要更難猜測一些。
    “我是真心的。”
    周正朝著盛宴走近一步，盛宴沒退。
    周正慢悠悠地道：“無論什麽？”
    盛宴鄭重誠懇地道：“無論什麽，哪怕你要殺我。”
    周正沒說話，隻是又往前走了一步。
    兩人的距離隻剩下了不到半步，周正抬手掐住了盛宴的脖子。
    不，用“掐”來形容不合適，他的手更像是搭在了盛宴的脖子上，完全沒有用力，手臂呈現放鬆的狀態，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盛宴。
    “我最後問你一次，什麽都可以？”
    “是。”
    盛宴點頭的同時，就見周正緩緩低下頭。
    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麽，手臂不受控製地環住周正的脖子，主動將臉湊近了周正。
    雖然周正的這張臉確實讓她心動，但是，她絕不是情不自禁，她是被控製了。
    她想起了，許婉安說過的，周正有控製人的能力。
    所以，周正這是在控製自己……
    周正微微偏了一下頭。
    周正是鬼，是沒有呼吸的，所以，盛宴能明白感知到，自己現在的呼吸很亂。
    不過，無論她現在的思緒怎麽亂，她的行為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因為她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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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瓣相貼時，她最先感受到是冰涼，然後才是柔軟，像是果凍一樣。
    她看到周正又長又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仿佛鴉羽一般。
    他的臉很白，已經不是白皙了，而是蒼白，所以，他耳根紅的時候，格外的明顯。
    盛宴感覺到自己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周正主動鬆開了齒關，緩慢地探索，然後是糾纏。
    她們像是暴風雨下的枝葉，隻能互相依靠。
    他好像已經找到了技巧，越來越熱情，越來越纏人。
    盛宴被親得暈乎乎的，如果現在的身體控製權屬於她，她估計連呼吸都要忘了。
    搭在她脖子上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改為了捧住她的臉。
    周正輕輕摩挲著她的側臉，像是在撫摸名貴瓷器一般小心翼翼。
    “盛宴……”
    周正此時的聲音低沉、沙啞，他明明不需要呼吸，也沒有心跳，但是，盛宴卻有一種周正現在也心亂如麻的錯覺。
    周正似乎準備說什麽，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準備吃飯了啊。”
    門外是周母的聲音。
    周正瞬間清醒了過來，連忙鬆開盛宴，後退一步的同時解開了對她的控製。
    “我應該已經滿足了你的殺人條件。”
    周正臉上沒什麽表情，語氣一如既往地冰冷，或者說，尖酸刻薄，但是，他的耳朵尖還是紅的。
    “所以，你要再殺我一次嗎？”
    周正確實已經滿足了盛宴的殺人條件。
    就在剛才，周正的愛意從九十五跨越到了一百。
    滿值。
    任何一項情緒滿溢以後，哪怕周正是s級鬼怪，盛宴也可以輕鬆殺死他。
    盛宴看起來比周正還要平靜，冷淡，她答非所問道：“你的恨意降了，從四十變成了三十五。”
    盛宴挑了挑眉，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嘴唇：“親一下就能降五啊，快，再來七次。”
    “你……”
    周正咬了咬牙，一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的樣子：“……不知羞恥！”
    “如果你是想借此羞辱我，我肯定會非常羞憤，難堪。”
    盛宴說話慢悠悠的，像是在故意模仿周正之前的說話方式。
    “但是，你好像隻是單純想親我而已。”
    她主動朝著周正走近了一步，兩個人的距離回到剛才。
    “如果我是不知羞恥的話，那你是什麽呢？剛才，可是你在操控我親吻你。周正同學，回答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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