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眉心一挑，頗為詫異地扭頭看向唐頌，語速有些快。
    “方氏那麽小的公司，你隨隨便便就能搞垮，為什麽一定要找我幫忙？”
    “還用上族群之間的約定？這可不是小事兒，這可是要讓兩族巫師進行契約締結的約定，區區一個方氏，真的值得嗎？”
    唐頌眼眸輕閃，沒回應他這個問題，隻輕聲開口，“約定依舊作數，虎族之後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李總眉心一挑，也不再追問，“行吧，方氏破產，你後續還有什麽打算嗎？”
    唐頌抿唇，“虎王很八卦？”
    李總翻了個白眼，“不就多問兩句，陰陽怪氣的。”
    車內的氣氛冷下來，暖氣都不管用了。
    “算了。”李總率先開口，“看在你之前幫忙抓住李虎的份上，這次的事情就當做我還你的，不用搭上族群約定。”
    唐頌微微側眸，看向身側圓滾滾的套著黑色夾克的虎王，冷下嗓音，“李虎的事情，你們的巫師李想已經送來草藥。”
    李總輕笑，“還掰扯得這麽清楚？”
    唐頌垂下眼眸，指腹摩挲著手腕上隱藏的繩子。
    他不直接對方氏出手，是怕祝好知道是他做的後責怪他手段太狠。
    雖然祝好說過，她已經對方家人沒有任何感情，也不在乎方家人以後生活得怎麽樣。
    但他還是不想讓祝好知道他是心狠手辣的狼，影響他在祝好心底的形象。
    一旁的李總見他一直不說話，無奈癟癟嘴，一臉沒意思地扭了扭脖子，“行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不推辭了，族群約定已經告知我族巫師李想了，我通知下去後立刻締結契約。”
    “嗯。”唐頌微微點頭。
    “行了，沒什麽事兒我就走了。”李總深呼吸，理了理身前的衣襟，正準備開門下車，驟然想起什麽似的，又重新坐了回去。
    “對了。”他一臉嚴肅，“之前我派人去處理李虎這個孽障的時候，讀取了他被趕出族群後的所有記憶。”
    唐頌淡淡斜眼看他，以為他要清算之前他對李虎的單方麵毆打。
    李總麵色糾結了一瞬，“李虎會出現在那個酒店，其實是方家長子方鳴指使的。”
    他起初讀取李虎記憶時，是不認識方鳴的，隻當方鳴和之前那些教唆李虎殺人報仇的人一樣，這些屬於人類管轄的範疇，他不做過多幹涉。
    但這次幫唐頌處理方家的事情，特意了解了一下方家的構成，看到了方鳴的資料，他想著這事兒還是得告訴唐頌。
    果然唐頌眉頭瞬間皺起，車廂內的氣氛凝滯，像有一張巨大的網籠罩著車廂，密不透風。
    李總感受到身側男人瞬間淩厲起來的氣息，語氣鄭重，“方鳴要求李虎在那天宴會晚上，找到他的妹妹，並且……要求李虎將他的妹妹……”
    李總沒有明說，但唐頌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砰！砰！砰！砰！
    四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車身震蕩，李總隻覺得自己身子隨著車身下陷，隨即小幅度擺動。
    他有些懵地探出頭，掃了眼癟掉的車胎，迅速收回腦袋，一臉驚異地盯著唐頌，語氣變調，“這車這麽貴！你就這麽把車胎爆了！？”
    唐頌嘴角緊繃，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著他，語氣壓抑，“還有嗎？”
    李總眨眨眼，“不過李虎並不準備按照方鳴的要求做，李虎隻想把方鳴口中的妹妹心髒取出來吃掉。”
    唐頌呼吸一滯，心尖瞬間緊縮，後背冷汗冒出一層。
    李總沉下嗓音，“方鳴那個妹妹，指的應該是你收養的那個人類吧？祝好？”
    車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冷風似乎從縫隙裏灌進車內，將人凍得牙齒直顫。
    李總打了個寒顫，一臉懷疑地撇頭盯著緊閉的車窗。
    勞斯萊斯的封閉性這麽差嗎？
    “嗯。”唐頌垂下眼簾，悶聲道：“知道了，謝謝。”
    李總搓了搓肉乎乎的手背，“沒事，隻是告訴你一聲，讓你有個防備，我聽李想說你還挺緊張這個人類的，連送去的藥材都全部用到她身上了……”
    話還沒說完，李總覺得這車廂越來越冷了。
    他一臉怪異地戳了戳車窗升降按鈕，反複確認車窗有沒有關緊。
    “不要打她的主意。”唐頌驟然出聲，威脅的意味明顯，“她如果……”
    “行了行了！”李總不耐煩地打斷他，又翻了個白眼，“我隻是隨口一提，又沒多說什麽，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搞得好像我要搶你的伴侶似的。”李總搖搖頭，“族群可不會……”
    “嗯。”唐頌低沉的聲線響起。
    “什麽？”李總沒聽清。
    “嗯。”唐頌認真地重複，“祝好是我的伴侶。”
    李總：“？？？”
    他問了嗎？
    “締結伴侶契約了？？？”李總滿頭問號，胖得眯起來的眼睛仔細上下打量唐頌。
    締結伴侶契約的狼人身上會有伴侶的印記，身上也會散發著屬於伴侶的氣味。
    可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唐頌身上幹淨得不得了，沒有印記，也沒有氣味，甚至連狼族其他狼的氣味都沒有。
    幹淨得仿佛……在為誰守節一樣……
    李總這話問得唐頌喉間一梗。
    唐頌的臉色瞬間黑了下去，生硬地擠出兩個字，“沒有……”
    李虎眼神變得奇怪起來，像看什麽外星物種一樣盯著唐頌，“那你幹嘛對外宣傳她是你伴侶？”
    “五年後會是的。”唐頌扯了扯袖口，指腹摩挲著腕上那隱藏起來的繩子。
    “謔！”李總輕笑出聲，“自信呢～祝好答應了嗎？”
    唐頌指尖一頓，一臉不滿地瞪了眼李總。
    李總優哉遊哉地仰靠在皮質座椅上，“不過狼族能接受一個人類成為狼主夫人嗎？”
    “她可以的。”唐頌語氣輕快不少，上揚的尾音透著與之不符的清朗，還帶著一絲自豪。
    李總第三次毫不掩飾地翻白眼，“哦。”
    他問了嗎？
    他問的不是族群能不能接受嗎？
    誰問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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