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楊鴻似乎有些理解為什麽之前在與對方進行高維度的“對視”時，會出現一種別扭的感覺。
    因為對方的這種“對視”，真的是字麵意義上極其純粹的對視，其中並沒有包含著任何其他的含義。
    別說是含義，就連真正意義上的情緒和意誌都沒有包含在內，楊鴻不覺得別扭才是怪事。
    ……
    “搞了半天，我不會是在和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工具進行對峙吧。”
    “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我單純的腦補。”
    因為發現了萬翼之影的特殊，一度讓楊鴻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不過，楊鴻很快便將這種自我懷疑拋諸腦後，再度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對，對方必定存在著屬於自己的意誌，隻不過其存在的形式可能太過於特殊了。”
    要知道，整個曦日神族當中可是有一尊專門執掌生命權柄的存在。
    耳濡目染之下的楊鴻，雖然對於生命權柄的了解不可能與楊昊相提並論。
    但如果隻是簡單的確定，萬翼之影究竟是不是一個真正的“生命”還是沒有問題的。
    隻能說，對方也許從最初誕生開始，所有屬於自身的意誌與情緒就已經徹徹底底的與祂所執掌的權柄融為一體。
    這種融合並不是如同曦日神族一般由自身的意誌掌控權柄，反而是讓權柄完全的支配自身。
    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滲透進了那一部分的權柄當中。
    在沒有將這些權柄收為己有的時候，楊鴻自然沒辦法察覺到對方的意誌與情緒的存在。
    “真是……獨特無比的存在方式！”
    不過楊鴻也知道，這隻是因為萬翼之影的特殊性才能夠做到這一點。
    如果換做是其他任何擁有自我意識的存在，都絕對不可能做出萬翼之影這般極端的行為。
    因為從本質上來講，萬翼之影這算是完全放棄了自身的自主權。
    一旦碰到了楊鴻這般與自己權柄重疊的存在，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換做是其他那些執掌權柄的存在，雙方之間的爭鋒如果到了萬分危機的時候，存在著切割權柄保全性命的可能。
    然而萬翼之影卻不存在這種情況。
    一旦有人可以將祂所執掌的這一部分權柄徹底收歸己有，也就意味著萬翼之影的消亡。
    就算不讓萬翼之影消亡，可是祂的一切卻也徹底的被執掌了權柄的存在所掌控。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
    就在楊鴻沉思的時候，萬翼之影那龐大無比的投影展開了下一步的行動。
    這也讓楊鴻更加確定了，萬翼之影絕對有著屬於自身的意誌和生命。
    如果真的隻是一團純粹的權柄聚合體。
    除非楊鴻主動表露出惡意並且實施打擊，否則對方絕對不會進行主動的行為。
    如今，更不可能直接因為之前天翼族的行為，在這個世界當中降下投影。
    “簌簌簌……”
    隨著一片片蒼白羽翼不斷展開，露出了羽翼包裹下的另一麵真實的麵容。
    一顆顆巨大無比，黑白分明的眼球赫然出現在楊鴻的麵前。
    明明這些眼球一個個都非常的精致且標準，放在任何一個生命的眼眶當中，都會是令人驚豔的存在。
    可偏偏這無數的眼眸匯聚在一起，全部生長在那一片片蒼白羽翼之上，卻讓人感覺到了極端的不適。
    “嗡……”
    隨著蒼白羽翼的不斷展開，那些眼球開始不斷左右掃視，並且散發出冰冷的蒼白聖光。
    原本已經被純白天國投影完全包裹在內，並且施加影響的三源界。
    此時此刻，在萬翼之影的力量之下，開始割裂出一片與周圍完全對立的色彩。
    ……
    與此同時，原本已經被萬翼之影徹底撐碎的屏障之後，一道道怪異無比的身影叢中極速飛了出來。
    這些全部都是肖恩之前留守於迷失天國當中的天翼族成員。
    隻不過，此時的他們就算是讓肖恩站在麵前也完全認不出來了。
    那一道道原天翼族成員，此時已經徹底失去了人型的形態，轉而化作了與萬翼之影更加接近的詭異形態。
    巨大的頭顱之下，生長著數量眾多的一片片羽翼的身影。
    雙手之上生有無數巨大的眼睛，由詭異的血絲相互連接，並且同樣延伸出羽翼的身影。
    跳動的心髒上麵是同樣不斷亂轉的眼睛，同樣詭異的血絲組合成了截然不同的血色翅膀在不斷扇動。
    諸如此類的怪異形象層出不窮，全部圍繞在萬翼之影那不斷展開的身軀周圍。
    同時，這些完全異變的身影從體型上麵也遠遠超過了天翼族，達到了普遍上數百米的水平。
    ……
    這個時候，楊鴻卻並沒有關注這些已經異變的天翼族，而是全神貫注的開始與萬翼之影進行對抗。
    那不斷閃爍兩種顏色的區域，正是楊鴻與萬翼之影在進行權柄層麵上的爭鋒。
    光明的權柄延伸之下，瘋狂的想要將對麵那蒼白的色彩徹底壓製下去，讓純白重新占據整個三源界。
    淨化的權柄不斷溢散著純正的淨化概念，試圖糾正對方那極端到不能再極端的反向淨化。
    正義的權柄接連不斷的出擊，想要粉碎對方的虛幻，空洞而極致的美好，從而讓對方接受楊鴻的理念。
    苦難的權柄正在吸納楊鴻經曆的所有世界當中的苦難，並且加諸在對麵那不斷抵抗的存在身上。
    可是對麵同樣有著無數世界，生命的極端的信仰與狂熱，在與無盡的苦難相抗衡。
    救贖的光輝想要把對方拉出苦海，讓對方過得真正的解脫，但對方卻樂此不疲的想要更加深陷其中。
    表現出來的外在形式，便是整個三源界開始逐漸的出現了純白與蒼白對抗的二元論。
    而在純白天國投影之外，一個同樣浩瀚無比的世界虛影也從遙遠的虛空之海降臨，與純白天國投影進行對抗。
    那正是屬於萬翼之影所執掌的舊約天堂的神國投影。
    就這樣，雙方之間你來我往，始終沒有辦法徹底壓倒另一方，陷入了一種不知何時才能夠結束的僵持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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