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一聲輕咳，烏拉裏斯的口中再次溢出少許血液。
    如今的他再看向麗雅的目光，早已沒有了最開始的那種傲慢。
    反而是一種對待同層次，甚至更勝一籌的對手的感覺。
    他知道如今的情況，必須要竭盡全力甚至是抱著隕落的決心去戰鬥。
    否則的話，就不是決心，而是很可能實打實的隕落了。
    ……
    “你叫麗雅，對吧？”
    事到如今，烏拉裏斯正視了麗雅的存在，不再以瀆神者稱呼她。
    “看來，除了天命的幫助之外，你還獲得了其他意料之外的機緣！”
    烏拉裏斯又不是傻子。
    他當然能夠察覺到麗雅所掌握的力量，和這個世界存在著本質上的區別。
    隻不過他並沒有想到，這預料之外的機緣竟然強大到讓他都無法抵禦。
    尤其是剛剛那一閃而過的至上神威。
    甚至讓他想到了某些，他一直渴望而崇敬的偉大存在。
    同時，那些偉大存在所處的層次，也是他這無盡歲月以來一直渴望達到的。
    隻不過他卻並不知道，即便是他夢寐以求想要達到的層次。
    在本質與規格上，也無法與麗雅掌握的機緣背後所代表的存在相提並論。
    “但我是沒有機會的……”
    烏拉裏斯心中頹然。
    如今的他身為八方天世界的最強者，眾神之上的偉大神王。
    看起來威風八麵，君臨天下，號令天地眾生莫敢不從。
    但隻有烏拉裏斯自己知道。
    正是這個身份，讓他注定不可能達到那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層次。
    ……
    烏拉裏斯是這個世界的本土神靈，但同時也是七重聖山選定的放牧者。
    從這個稱謂就能夠大概知道，烏拉裏斯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是什麽樣的存在。
    凡人所放牧的不過是牛羊馬匹。
    了不起會有一些更加強大的存在，圈養更多的生命以供自己享樂。
    然而烏拉裏斯不同，他放牧的對象正是這個世界除他之外的所有神靈。
    世間所有因信仰而誕生的神靈，都是一粒粒正在發芽的種子。
    而信仰會讓他們生根發芽，破土而出，並且茁壯成長。
    直至有一天，這些種子開花結果孕育出甜美的果實。
    果實的孕育需要非常漫長的歲月。
    但達到極致之後，便會有七重聖山的存在來取走這些果實。
    一些沒有那麽強大的世界，會由放牧者自己或者七重聖山的聖山神使收取果實。
    唯有類似於八方天世界這樣底蘊更加雄厚，體量更加龐大的世界才需要聖山半神親自動手收取。
    畢竟這些世界已經非常強大。
    雖然還沒有能力反抗身為半神的祂們，但七尊半神也需要防止陰溝裏翻船。
    這種情況下，唯有祂們親自出手才最為穩妥，還能夠順帶對這些世界加深影響。
    ……
    作為放牧者，烏拉裏斯存在的最大意義，便是保證這些果實發育的過程當中不會出現問題。
    一旦真的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便要及時出手進行糾正。
    當然了，在這個過程當中，放牧者也需要對於這個孕育果實的巨大“果園”進行不斷的修整，除草，除蟲等工作。
    簡單來說，就是壓製這個世界的本能發展，讓世界的發展趨勢永遠按照七重聖山的規劃前進。
    同時，對於世界內部甚至是來自於世界之外的一些影響因素進行清除。
    內部因素，主要是那些不斷反抗神靈的賭神者，以及一些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這個世界異常的神靈。
    外部因素自然是指如同命運使徒，還有玩家這些來自異界的存在。
    老實講，烏拉裏斯已經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來自於世界之外的存在了。
    隻不過讓烏拉裏斯驚訝的是，在命運使徒與玩家真正動用自身手段之前，他一直都沒有察覺到異常。
    ……
    為了讓放牧者能夠永遠保持對於整個“果園”的掌控。
    七重聖山的半神研究出了一種手段。
    可以讓所有祂們看重的一些重點世界的放牧者，在各自的世界當中擁有一部分權柄的代理權。
    這種手段與莫托地獄的本能，賦予魔鬼君王權柄有異曲同工之妙。
    隻不過，祂們本身的力量與地獄本能存在差距，所以看起來更加粗糙一些。
    最粗糙的地方便在於，這種手段會將放牧者完全限製在一個世界。
    接納了這種手段也就意味著，放牧者本身永遠失去了脫離這個世界的可能。
    並且因為強行將力量推上了超聖域的層次，使得他們也再沒有窺探半神領域的機會了。
    不過這種斷崖式的強大力量，也讓放牧者能夠高枕無憂。
    每當察覺到，足以威脅他們的存在有可能誕生之時，放牧者便會果斷出手將其扼殺。
    隻因為達到了那個層次，也就說明對方很可能已經觸及到了超聖域。
    到了那個地步，就不是放牧者能夠隨便處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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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關鍵的是，達到這個層次的存在自身的一切，都已經開始朝著更加不可思議的層麵進行蛻變。
    別說是洗練池，就算是七重聖山的半神親自出手，也沒有辦法將其完全洗練為純粹的神力本源。
    這樣不純粹的神力本源，七尊半神並不需要。
    甚至因為達到這個層次之後，必然會洞察世界的真相。
    導致七尊半神就算想要將其收入麾下都不放心，最終隻能提前扼殺了。
    因此漫長歲月以來，除了那些高層次的放牧者之外。
    七重聖山所有達到了超聖域層次的存在，都是由自己培養出來的。
    ……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牢籠！”
    烏拉裏斯低沉的話語響起，隻有與他對峙的麗雅能夠聽到。
    “而我……就好像是這個巨大牢籠之中，永遠也無法掙脫的困獸。”
    “不過那又如何？至少我永遠都是這個世界至高無上的神王！”
    “所謂眾神，也不過是被我放牧馴養的牲畜和果實。”
    “等待著成熟以後，由更偉大的存在前來收取。”
    “嗡……”
    強大的氣息開始在烏拉裏斯的身上不斷湧現。
    “劈裏啪啦……”
    生機與毀滅並存的雷霆蔓延之下，逐漸取代了原本昏暗的雲層。
    “為什麽要反抗呢？為什麽非要與我這至高神王作對？”
    “老老實實的提供信仰，卑微的活過你那原本數千載的歲月不好嗎？”
    說著，烏拉裏斯的目光越過了麗雅，望向了無窮高處的天空。
    “我會讓你知道，你的掙紮與反擊都是徒勞的。”
    ……
    瞬間，雷光綻放！
    “轟隆隆！”
    “嘩啦啦！”
    浩瀚的雷霆之海取代了原本昏暗的雲層，籠罩了整個東方綠影天。
    烏拉裏斯號稱執掌天空的神王，擁有風雨雷電，天動萬象，日月星辰的權柄。
    但從始至終他仰仗的根本力量，都是他從誕生開始便掌握的雷霆。
    “那麽……麗雅，準備好迎接真正的神罰了嗎？”
    話音落下，烏拉裏斯瞬息之間便化作了一尊高達萬丈的熾白色雷霆巨人。
    原本手中緊握的雷霆鋒化作了一根如同閃電般扭曲的長矛狀權杖。
    伴隨著權杖的揮舞，籠罩天穹的雷霆之海瞬間傾瀉而下。
    “轟！！！”
    “撕拉！！”
    恐怖的雷霆之力，瞬間撕裂了八方天世界的空間，留下了一道道密集無比的黑色空間裂痕。
    對此，早已與火神本相融為一體的麗雅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同樣高達萬丈的火神本相，瞬間點燃了雷霆之海下方的世界。
    天地對撞！
    兩尊高達萬丈的恐怖神魔，操控著代表各自屬性的元素之海轟然對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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