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舊械王那半神意誌掠過拓法世界的星空，整個世界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略顯昏黃的色彩。
    那是舊日的餘暉，腐朽的狂歡。
    肉眼可見，以舊械王為中心的一切，都開始出現不同層次的腐朽跡象。
    星辰坍塌，機械染鏽，空間黯淡。
    就連構成整個拓法世界底層邏輯的本源、規則、概念都開始腐朽。
    原本沒有被腐朽影響的霸天龍神，此刻也開始出現征兆。
    也許是霸天龍神達到了這個世界的極限，又或者是剛剛那金紅色光球，讓霸天龍神窺探到了一絲更高的維度。
    它的身軀確實受到了影響，但是卻比周圍的一切要小的多。
    ……
    位於霸天龍神內部的維克多，此時已經將自身徹底陷入了暗日之心。
    這一刻，他徹底放棄了原本的形體，與霸天龍神完全合而為一。
    “既然一切無法挽回，至少也要用盡一切讓你付出代價。”
    維克多已經通過霸天龍神的視角，窺探到了世界之外那籠罩一切的陰影。
    正因如此，維克多並沒有想過要殺死舊械王，甚至連用同歸於盡的方式將其重創的想法都沒有。
    他知道……他做不到。
    但是哪怕付出一切，維克多至少也要從舊械王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嗡……”
    維克多的完全融入，賦予了霸天龍神真正意義上的靈魂。
    這一刻，維克多就是霸天龍神，霸天龍神就是維克多。
    “吼！”
    低沉的咆哮聲響起。
    不同於之前的任何一次，這一次的咆哮，哪怕在真空的環境依然清晰可聞。
    “嗯？”
    原本根本沒把維克多與霸天龍神當回事的舊械王，突然察覺到了一絲威脅。
    “難道說，這螻蟻還能給我帶來一些意料之外的驚喜？”
    ……
    維克多的意誌在燃燒。
    恍惚間，他仿佛在這片奧諾拉文明曾經奮戰過的星空，看到了許多熟悉的身影。
    那些都是曾經與他有過交集，甚至並肩作戰過的戰友，朋友，老師。
    維克多知道，這隻是自己的錯覺。
    但是他依然有一種流淚的衝動。
    正是這種衝動，讓霸天龍神純粹的機械結構變得不同了。
    虛幻達到極致同樣可以影響現實。
    此時，維克多的靈魂與意誌，正式與霸天龍神那機械的身軀產生了共鳴。
    “哢嚓……”
    那是不同於權柄之路的另外一條康莊大道，向維克多開啟了一絲縫隙。
    這已經是維克多所能做到的極限。
    “足夠了……”
    下一刻，霸天龍神原本的雙目之中亮起了金紅色的光芒。
    與機械龍爪轉化的小號腐朽機械巨龍相比，隻能用渺小來形容的霸天龍神。
    此刻所迸發出來的威勢，竟然在一瞬間與其相提並論。
    雖然隻有這一瞬間，但如同維克多所說的那樣……足夠了。
    ……
    霸天龍神的身影瞬間消失。
    “哼……”
    舊械王冷哼一聲。
    那龐大的身軀瞬間扭轉，巨大的龍爪直接抓向了一旁的空間。
    “轟！”
    龐大的龍爪與霸天龍神悍然碰撞。
    還不等舊械王有更多的反應，祂的意誌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弱的威脅。
    “哢嚓！”
    舊械王來不及收回龍爪，一道那般刺耳的破碎聲已然響起。
    緊接著，龐大的龍爪正中央，被一道金紅色的光束貫穿。
    “呲！”
    光束貫穿龍爪後，餘勢不減的擊中了舊械王的胸口。
    直到這時，舊械王才將龍爪收了回來。
    龐大的龍首低下來，看著胸口與龍爪之上那雖然渺小，卻遲遲無法消除氣息，重新恢複的缺口。
    “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舊械王再次抬起頭來，望向了不遠處的霸天龍神。
    此時的霸天龍神胸口敞開，露出了裏麵作為核心的暗日之心。
    “呲……”
    原本暗紅色的身軀，已是如同被火焰灼燒到近乎融化的鋼鐵模樣。
    周圍的空間在那恐怖的高溫之下，出現了劇烈的扭曲。
    霸天龍神的身軀，許多部位已經嚴重變形，那雙遮天蔽日的龍翼都出現了大量的破損。
    “足夠了……”
    維克多望著自己對舊械王所造成的傷害，如是說道。
    “可終究……還是不太甘心啊……”
    自己傾盡一切，憑借著打開了一絲縫隙的全新維度所釋放的一擊。
    最終，卻隻能夠給舊械王在拓法世界這具身軀造成如此傷害而已。
    ……
    沮喪嗎？肯定是沮喪的！
    維克多的意誌越發虛弱，他的視線也開始極度模糊。
    “就到這裏……吧。”
    “累了……”
    就在維克多的意識徹底陷入黑暗前，一道鉑金色的光輝不知從何處亮起。
    緊接著，維克多便看到了原本漠然的舊械王臉色大變。
    一道鉑金色的偉岸身影，就好似傳說之中的神明一般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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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身影手持一顆奇特的立方體，綻放出耀眼的鉑金色光芒。
    “轟！”
    光芒擊中了舊械王，使其原本看起來腐朽簡陋的身軀瞬間破碎了許多。
    這一幕，讓原本即將失去意識的維克多，仿佛抓住了一絲希望。
    並不是他自己活下去的希望，而是可以讓舊械王付出代價的希望。
    他竭盡全力的注視著那道鉑金色身影，似乎想要用盡一切將祂永遠記住。
    不過他當然不知道，這個做法會加速自己失去意識。
    當他看清那道鉑金色身影的時候，來自於曦日神族那不可直視的被動特性。
    瞬間衝擊了維克多的意誌。
    “嗡……”
    就這樣，原本已經達到極限的維克多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不過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在失去意識前的一瞬間，維克多成功的從那不可直視的被動特性中，捕捉到了一絲信息。
    “物理宇宙的至高者、械界主宰者、萬械之主、理性與邏輯之神、物理定律的化身、文明之音…嗎？”
    ……
    虛空之海當中，楊科隔著老遠就看到了舊械王那龐大的身影。
    腦後七重鉑金色機械神聖光環輪轉之下，分析著此時的情況。
    最後隻得出了一個結論。
    “幹祂！”
    潛入曦日神族的領地，甚至還敢對領地當中的世界下手。
    這樣的存在不管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背後又有什麽樣的存在坐鎮。
    不把祂活活拆了，簡直對不起曦日神族打下來的名號。
    楊科的性格確實一板一眼，與機械權柄一般充滿了理性的光輝。
    但這並不妨礙祂選擇與舊械王動手。
    “哢哢哢……”
    楊科背後那巨大的機械羽翼逐漸展開。
    周圍的虛空之海當中，浮現出一道道奇特的物理線條。
    楊科的身影，就在這些物理線條的規劃下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舊械王不遠處。
    “哢！”
    一隻略顯消瘦的機械手臂抬起，按在了麵前的虛空之海空間結構上。
    瞬間，這片浩瀚的虛空之海原本混亂無序的時空結構，與各種規則、權柄全都發生了變化。
    “嗡……”
    純粹的理性邏輯，機械規則，物理規律，知識與真理，文明的火花，將這片虛空之海囊括在內。
    作為執掌機械權柄的存在，楊科的認知當中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試探。
    既然已經決定出手，就要從一開始拿出真正的手段。
    絕對不讓自己的對手，有更多的反應時間和施展手段的餘地。
    就這樣，周圍成了自己的絕對主場後，楊科的手掌沒有放下。
    反而繼續向前，與麵色大變，調動力量進行反擊的舊械王碰撞到了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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