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眼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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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願動作停頓片刻,解下安全帶平靜下車,沒有給男人一個眼神,隻在關車門前簡單道:“謝謝祁總告知。”
刻意告訴她這一消息,想做什麽?地皮拍賣,他祁妄不是已經勢在必得了嗎?親口對她說這一番話,是在嘲笑她?
說不窩火是假的,池願快步走進別墅,池父已經睡下了,溫玉容則做了些宵夜等她回來。
“願願,先吃些東西吧。”
母親溫和的關心讓她心中閃過一絲不忍。
祖上留下來的地皮意味著什麽,她再清楚不過了。
父母雖在為拍賣之事著急,可再急也不會虧了她這個女兒。
她總得做些什麽。
池願壓下怒意,決定隱瞞拍賣的消息。
“媽,您先去睡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
溫玉容替她端來一碗粥,適合睡前稍微墊墊肚子,隻是聞著米香,鼻尖便開始泛酸。
如果她過去可以不那麽任性,在和祁妄結婚後好好過日子,如今是否既沒那麽難堪了?
現在再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她總得做些什麽,而不是被祁妄牽著鼻子走。
回到臥室時,已經快淩晨兩點了。
點開白清和的號碼,以防他在忙,池願先發了消息過去。
“在忙嗎?”
對方回得很快,池願反倒不知該怎麽開口了。
記憶裏的白清和性格比尋常男生更靦腆些,時常不會主動搭話,隻會在一旁默默看著。
因而他們三個人一起玩時,她總會和白傾城聊到一起,下意識忽略白清和的存在。
對方很快又發來一條消息:“電話說。”
緊接著,電話呼入。
按下接聽鍵後,池願本想與他寒暄一番,白清和卻十分直接。
“你的事,傾城都告訴我了,拍賣當天我會到場,錢不是問題。”
他說得輕飄飄的,好像這不是一次拍賣,隻是一次朋友相約。
“等等,我沒想讓你替我出錢。”
池願有些急了:“錢我自己會想辦法的,你隻需要以你的名義買下……”
“你哪來的錢?”白清和直接打斷道:“池家的情況這幾天我都了解清楚了,多數資產被凍結,別說拍賣了,連宅子原本的地皮錢都拿不出,以前的商業朋友也都對你們避如蛇蠍,你打算從哪弄來那麽多錢?”
池願無話可說。
她這個狀況,正規貸款肯定是貸不了的,如果祁妄不通融,以她的身份,隻能去一般的網貸,可那是絕對不能碰的。
怎麽弄錢?她也不知道。
讓池願驚訝的是,白清和似乎變了很多。
更加強勢成熟了。
對方似察覺到自己說話重了,放緩了語氣:“願願,你向別人借錢,不如向我開口,這筆錢我完全能負擔起,宅子所有權先在我手上,但不影響你們使用,等你們什麽時候錢夠了,再把宅子買回去,甚至……”
白清和咽下了剩下的話。
“白大哥……”
喉間升起一抹酸澀,池願不想再哭了。
此刻身邊每一點溫情都能讓她落淚。
“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即便沒辦法,她也不想向祁妄低頭。
其實低頭又能怎樣?求他又不會損失什麽。
她守著尊嚴,難道讓真正關心她的人替她買單?
“願願,你還有我,還有傾城,伯父伯母都在,我們……一起想辦法。”
所有堆積的委屈仿佛在這一刻徹底發泄了出來。
池願擦幹眼淚,深吸一口氣,終是決定:“白大哥,我想再試試,拍賣會在半個月後,如果七天後,我依然籌不到足夠的資金,就隻能拜托你了。”
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動朋友的錢財。
她得……再去見見祁妄。
池願選擇在兩天後調休,打算再見祁妄一次,看看有沒有回旋的餘地。
讓他放棄競拍,或者……吐一筆錢出來也好。
進入公司大樓,隨著前台的指示,她去了頂樓。
總裁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裏麵有人,但不是祁妄。
葉苒苒正處理文件,早已聽見了池願的動靜。
她忙起身,笑臉相迎:“池小姐來找阿妄?阿妄在正在開會,大約還有十分鍾結束,先到休息室坐著吧。”
葉苒苒如今是祁妄的助理,雖還在實習期,可以她的能力和祁妄的關係,轉正不成問題。
她對祁妄的稱呼就足以說明一切。
“謝謝。”
池願平淡應對,坐下後也不打量休息室的環境。
今天她隻需要和祁妄談判,其他人的言行不必放在心上。
“池小姐怎麽想的?方便透露一下嗎?”
葉苒苒給她泡了杯茶,自己則坐在了她的對麵。
娉婷身姿正坐在沙發上,舉止言談讓人挑不出錯處。
除非……她故意惡心人,就像現在。
池願並不想和她說太多。
“我與祁妄的事,與你無關。”
她沒去喝那杯茶。
葉苒苒從未對她隱藏自己的心思,隻要她一日不簽離婚協議,葉苒苒就一天無法名正言順地站在祁妄身側。
“池小姐,你這是何必?阿妄的心不在你身上,這段婚姻,對你和他,都是枷鎖。”
池願抬眸,剛好瞧見了女人眼底一閃而過的偏執。
葉苒苒的來曆,她不知道,也沒調查過,祁妄更是沒和她說過。
她在這裏當實習生,應當不是出自名門世家。
“是不是枷鎖,你一個外人說了不算。”
池願冷聲反擊,心卻莫名疼了一下。
她和祁妄本的確不相愛,他的心又怎會在自己身上?
可真當這一切在自己麵前被挑明了說時……她並不想承認。
或許隻是簡單的占有欲作祟。
“對於相愛的兩人來說,不被愛的那個才是外人。”
池願捏住紙杯,差一點就想把水潑她臉上。
“歪理,祁妄會喜歡你這樣心術不正的人,那是他眼瞎!”
葉苒苒沒再開口,她看向池願身後,揚起清甜溫婉的笑:“阿妄,池小姐來了。”
池願捏緊拳頭,故作淡然起身,抬頭與男人平視。
“祁總,我想再和你談談。”
男人的目光十分具有穿透力,光是這樣看著,池願便不自覺地想後退。
他微微掀唇:“我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