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倒是沒有覺得劉海中惡心，隻是覺得他煞筆。
    自己現在的外貌，與七八月的嬰兒基本沒有差別，到外麵去，也隻會說自己比較聰明，早早就學會了走路。
    這有什麽可以拿去給院子請功的。
    如果說是自己能飛，那抓去研究切片倒是有可能，可這走路……
    全部隻能歸結於劉海中想當官想立功想瘋了。
    江珍翠同樣不允許，像護犢子的母雞般，反擊劉海中道：“你拿你自己家的孩子去爭光，沒人攔著你。”
    說完！
    江珍翠便抱著人要回後院。
    劉海中卻是不斷勸解：“江珍翠，你有沒有半點集體榮譽，我家的孩子要是這麽出息，就算你們攔著我，我也早就上報上去了。”
    見江珍翠頭也不回地回了後院。
    劉海中就要去給人做思想工作，卻被閻埠貴攔了下來。
    “得了吧！二大爺你就歇息歇息吧！你認識什麽領導，能上報給誰啊？”
    被這麽多人看著，劉海中臉上掛不住，隻能嚷嚷道：“我認得廠裏的領導，他們也有他們的領導，一級級上報上去，總……”
    話還沒說完，閻埠貴就打斷了他的話。
    “你們看看，讀書少就是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傷仲永？”
    閻埠貴身上那股類似酸秀才的氣質還沒退去。
    見眾人搖頭，當場賣弄起學識：“古代有個神童，名叫仲永，他不認識字，但是五歲的時候就突然提筆寫了一首詩，那文采連當地的秀才都叫絕……”
    閻埠貴搖頭晃腦講完整個故事，然後撇撇嘴說道。
    “六七月份能走路算得了什麽？我看長大後又是何大清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
    這話說完，卻是沒有人反駁他。
    隻有劉海中與閻埠貴抬杠：“哪裏編來的故事？我還能編那個叫什麽永的，五歲就會飛了呢！”
    閻埠貴引以為傲的能力被否定，當即大怒：“什麽叫故事？這叫知識，放在以前，你們不給我錢，我還不教你們呢！”
    就在兩人吵得麵紅耳赤之時，江凡搬著小凳子又出來了。
    江凡現在迫切要完成任務。
    雖說是四十八小時的時限，但是能做任務的，卻隻有今天白天。
    盡管現在是春天了，可晚上氣溫照樣很低，絕對不能出來。
    明天江珍翠要上班，如果陳雪茹沒來接自己，自己隻會被鎖在家裏。
    就一百米的距離，走兩步歇一下，問題也不大。
    現在江凡也考慮不上高強度折騰這具嬰兒身體，會不會引起發育方麵的問題。
    而院裏，還是相對安全的區域。
    雖說秦淮如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肉，但是別忘記了，這裏已經是法治社會。
    院裏那麽多雙眼睛看著，誰敢對他這小嬰兒動手，除非真想要和他一換一。
    而閻家劉家半大小子，他們父輩在這裏，威懾力比法律還要強，自然無需擔心。
    況且，如果詞條的效果不是假的話……他碰不上什麽意外和危險。
    無視周圍所有人的目光，江凡挪著凳子一步一步朝前麵走去。
    隻要別人想碰他，他就扯著嗓子大哭大叫，一來二去的，其餘人也不敢上手了。
    然後……江珍翠就來了。
    她也沒想到轉身的一個功夫，江凡又跑到中院去了。
    本來還挺生氣的，這孩子真能搞事情，可是追出來，看到江凡吭哧吭哧往家裏趕，那顆心又軟了下來。
    江淼淼也有能走路的這個時間段，當時能跑了，都沒這麽聰明，還知道認家。
    江珍翠氣瞬間就消了。
    隻能勸自己多看住江凡，別讓這莽撞又大膽的小家夥有什麽意外。
    孩子調皮些是正常的。
    就在此時，張翠蘭給聾老太太收拾完後院的屋子出來。
    就見到拎著馬紮走路的江凡。
    張翠蘭不敢置信揉揉眼睛，又掐了自己手臂一下，確定不是在做夢，然後快步走了過來。
    “珍翠啊！你家孩子怎麽能走路了？”
    張翠蘭眼睛都紅了，說話聲音都帶著一點顫抖，這孩子她也是幫忙看過幾個星期的。
    要不是……他丈夫說她沒有全心全意照顧老太太，非要和她鬧離婚，現在幫忙帶孩子可能也是她。
    不，應該說，要不是易中海死都不肯，孩子早就被她領養了。
    張翠蘭已經確定了和老易是沒法生育了的。
    想要擁有一個孩子，基本成了她的執念。
    現在一看江凡長得又精致，又聰明，心裏那個後悔當初沒有堅持下去。
    江珍翠沒看出張翠蘭的異樣，如實解釋道：“也就在幾天前，我發現他能站起來了，這幾天越走越利索。”
    說這話的時候，江珍翠是紅光滿麵，顯然也很是驕傲。
    “那你忙不忙，要不要我幫你帶帶這孩子。”
    張翠蘭壓住情緒，現在她已經決定退而求其次，多帶帶小孩子，以後小家夥喊她一聲張奶奶也算是圓了念想。
    江珍翠望了一眼自家屋內，街道辦王主任發現她讀過書，拿了些資料表格讓她填，明天就要上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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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確實有些忙，就一口答應了張翠蘭。
    對話的兩人，全然沒有注意到，聾老太太全黑的屋子窗戶，縫隙內有一個渾濁的眼睛在慢慢轉動。
    “該死，這張翠蘭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易中海這才管住她幾天，這就又變成這副樣子。”
    張翠蘭這邊，江珍翠叮囑著她要看好江凡，別讓人出了後院就行。
    後院沒什麽危險的東西，不必太過擔心。
    隨後，江珍翠回屋工作去了。
    江凡樂見於此，提著小凳子到處走，看著那進度條一截截上漲。
    見張翠蘭要把他抱起來哄，就使勁掙脫，重複幾次過後，張翠蘭也放棄了，坐在月亮門旁邊守著。
    過了大概十五分鍾，聾老太太的聲音響起。
    “翠蘭，我東西撒了，你幫我收拾一下。”
    在聾老太太的催促下，張翠蘭隻能抱起還在走路的江凡，把人放回江家，並向著裏屋的江珍翠說了一聲。
    江凡眼看著任務就要完成了。
    趁著江珍翠沒回頭，又爬出門檻，這回沒帶椅子，開始踉踉蹌蹌連續走了起來。
    扶著牆，江凡走到聾老太太屋子外圍欄的邊上。
    他想搞清楚聾老太太到底是什麽身份，當初怎麽會那麽輕易就打開了自家的門。
    如今不到一歲的身體，沒人會注意他，正好是他最大的掩護。
    料誰也想不到，這麽小的身體裏麵，困著的是一個成年人。
    探著腦袋往裏麵看去。
    “老太太啊！你怎麽會把綠豆撒到到處都是？”
    “翠蘭，你這是在怪我嗎？我老眼昏花打翻了東西，要不是看不清，我自己也能收拾。”
    “老太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回去拿個小掃帚，一會兒就回來。”
    張翠蘭路過的時候，摸了摸江凡的腦袋，隨即快速走向月亮門。
    隻剩下江凡和聾老太太獨處。
    這時，江凡扶著圍欄。
    親眼看見聾老太太那掛著笑意的臉瞬間變冷，那雙混濁渙散的眼睛頃刻變得銳利，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
    聾老太太挺直佝僂的身子，把拐杖靠在牆上。
    落在江凡眼中，就像是個小巨人一樣。
    而聾老太太也慢慢埋頭看向他，四目相對的瞬間，江凡渾身寒毛豎起。
    這種感覺，恐怕隻有撞過鬼的人才能深有體會。
    “小東西，你居然敢搶我的傭人，要是換做以前，你早就死了。”
    “這麽健壯的身子骨，你親生父母應該是練武的吧！算了，不管那些，我得讓你幾個月下不床，免得你跟我搶人。”
    聾老太太的聲音很低很冷，江凡臉上還裝成那副懵懂的神色。
    他這個年紀不應該能聽懂這麽複雜的話。
    可聾老太太顯然不是說笑的，一言不發朝著他伸出幹瘦宛如雞爪的手，眼瞅著就要抓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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