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來到七天後。
    這一日，江凡無奈地看著鏡子當中，穿著光鮮亮麗的稚嫩身影。
    抬頭看著旁邊一臉欣喜的陳雪茹，問道：“陳姨，不就接受個采訪，有必要這麽誇張？”
    陳雪茹蹲了下來，雙手夾住江凡的臉頰，使勁揉捏：“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可是要上報紙的人，不穿得正式一點，這不是丟你陳姨的臉嗎？”
    江凡扭著腦袋，使勁擺脫魔掌，一路小跑至門外。
    麵前正是江珍翠在給江淼淼梳頭，一見到江凡，便問道：“你解手了沒有？等會去到那邊，可就是沒有廁所的。”
    盡管江珍翠知道江凡不像是普通孩子，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囉嗦叮囑。
    江凡隨口應了一聲，轉頭看向後側的聾老太太家，房門依舊緊閉。
    這些天，聾老太太基本是閉門不出，就連張翠蘭過來送飯，也隻是讓她放在門外。
    倘若不是偶爾能聽到動靜。
    江凡都要以為這個老聾子突發疾病暴斃了。
    就在此時，劉海中從自家房子內走出，臉色很臭，手裏還拿著鏟子，連一眼都不往江家這邊瞧，快步消失在月亮門。
    屋裏傳出陳雪茹的聲音：“江姐，東西都在你那裏了吧！時間差不多，該走了。”
    ……
    “珍翠，你們這是要去哪裏玩？居然騎了兩輛車。”
    “看看小凡這衣服，怎麽那麽漂亮，人也長得好看，真羨慕你們。”
    “小凡，大伯伯這裏有塊abc奶糖，叫伯伯一聲就給你。”
    江凡仗著小孩的身份，無視周圍鄰居的恭維，趾高氣揚走出了大院。
    這群人是把趨炎附勢給演繹到淋漓盡致。
    前些日子，那叫一個恨不得生吞了他們江家，敲骨吸髓。
    現在一個個又換上好人麵孔，巴結，諂諛，趨附，奉承。
    倘若這些鄰居能從始至終，保持那副蔑視的模樣。
    江凡可能還會覺得他們有骨氣，現在嘛……就像是一條條搖尾乞憐的舔狗。
    他懶得與他們虛與委蛇。
    來到四合院外，江凡左右環顧一圈，眼尖地發現了一道身影。
    那人穿著藍色工裝外套，帶著帽子，還盤著一條圍脖遮臉，正拿著大掃帚在掃著大街。
    江凡緩步走了過去。
    那人掃著掃著，為了避過江凡的視線，就成了麵壁思過的模樣。
    江凡沒有和他說話，盯著那人的側臉，然後突然“哈哈”笑了兩聲，隨即轉身就走。
    等江凡走出幾米開外。
    那人這才轉過頭來，瞧其賊光閃爍的眯眯眼，正是閻埠貴。
    盡管用著圍脖遮住半邊臉，亦能看出閻埠貴臉上的憤怒，那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奈何又不敢做些什麽，隻能悄聲暗罵道：“臭小子，當年早知道就勸江珍翠把你丟了。”
    待後麵江珍翠和陳雪茹騎著單車路過的時候。
    閻埠貴又急忙回過頭麵壁思過起來。
    三分鍾後，江凡臭著臉，坐在單車的“兒童座椅”上。
    小轎子掛在單車龍頭，上麵還有兩根帶子，用來固定上方的兒童不準亂動。
    雖說直到九十年代的時候，大人帶嬰童騎單車都是這樣。
    但是江凡就莫名感覺到丟臉。
    尤其是出了南鑼鼓巷，還沒看到鏟屎的易中海和收垃圾的劉海中，心情更是不那麽美妙。
    想起易中海三人，江凡就想嘲笑他們。
    之前被扒掉管事大爺的馬甲後，老實安分點也應該沒多大問題。
    可眾所周知，這三個貨是最不安分的主，居然提著東西去賄賂街道辦的工作人員去了。
    要知道，叁反伍反的風波，這才過去不到三年時間。
    易中海三人不算是頂風作案，也基本算是茅坑裏打燈籠了。
    況且，王主任她們正愁著要怎麽報複易中海三人，這回自己送上門來，正合她們的意思。
    最終，易中海三人被罰。
    幕後主使易中海被兩人指認，處罰最為嚴重，需要掏幹淨南鑼鼓巷所有的公廁，為期一月時間，不定時檢查。
    雖說在這個年代，人中黃也算是值一點錢的東西。
    農業肥料，堆肥發酵，沼氣池發酵，等等都需要用到。
    如果不是有點關係，掏糞都排不上號，但是那得是能把糞便弄到手啊！
    易中海隻是做了掏糞工的工作，需要背著糞桶，帶著掏鬥，按地段定時進門掏糞，再倒入工人推來的糞車。
    劉海中，還有閻埠貴兩人算是從犯，懲罰較輕。
    一個得處理和搬運南鑼鼓巷的垃圾，一個得每日掃一回八百米長的南鑼鼓巷。
    而且還需不定時檢查。
    江凡心裏隱隱有種感覺，或許到時王主任們的檢查，可能會出一點點小小的不滿，然後借機延長易中海三人的懲罰時間。
    而且，江凡覺得，對於易中海他們，真正折磨的不是他們的肉體，而是折磨他們的精神。
    要知道，易中海他們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紅星軋鋼廠的高級鉗工，高級鍛工，底下肯定還帶了些學生，閻埠貴就更不用說了，紅星軋鋼廠附屬小學的語文老師，桃李滿天下的人物。
    現在一個個的，不僅被剝奪了大爺身份。
    還被這樣懲罰，一個掏大便，一個掏垃圾，一個掃大街。
    南鑼鼓巷每天人來人往，要是碰上一個熟人，那臉可就丟大發了。
    那個場景，想都不敢想。
    一晃神，江凡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一處完全不認識的地方。
    道路一側，是一座荒蕪的亂石園，建築、林木、磚石縱橫交錯，倒塌在一起，上麵還留有火焰灼燒的痕跡。
    到處是廢墟，隻剩下一些建築基址，偶爾還能見到少數假山疊石和西洋樓遺址的石雕殘跡。
    江凡瞬間想起一個地方——圓明園。
    四九城除了這個地方，那應該是沒有其餘地方有這種痕跡了。
    不知過了多久。
    單車在西長安街72號停下來，這是一座報館，創建三年時間的四九城日報。
    一來到這裏，就有一個年輕的報社姑娘，過來迎接。
    核對完身份以後，江凡一行人就被迎接到一處布置類似頒獎典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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