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三位大爺被抓以後，院裏的幾戶人家日子越過越難。
    沒事幹，就隻能蹲在院子裏喝西北風。
    一瞧江珍翠回來了，一群婦女的心思又變得活躍起來。
    當然，她們可不會一窩蜂貿然上門，又走門串戶攪和在一起商量該如何搞到江家的年貨。
    而且，江凡現在好像巴結上什麽領導了，可以利用一下。
    ……
    江凡在睡夢中被叫醒。
    “喂，你這孩子做了什麽東西？屋裏怎麽突然多了這麽多東西？”
    江珍翠抓著江凡的肩膀搖晃：“還有那個二級勳章，那種東西不能開玩笑的，你這孩子怎麽能胡來了。”
    “二級勳章？那真是國家給的，什麽開玩笑？”江凡迷迷糊糊起身。
    “這些年貨，有些是候局長送的，有些是陳將軍派人送來的，聽說是34號供應處的東西……”
    江珍翠滿臉寫著不信。
    她是教書的，自然知道這種樣式的勳章是什麽東西，一級勳章共有一百多枚，獲得者不是大帥就是將軍等人物，二級勳章共有一千多枚，獲得者皆是當年戰功赫赫之輩，司部級的領導以上。
    就在此時，有人在屋外敲起了門。
    江珍翠隻能先放下江凡的事，轉頭去開門。
    屋外的人是何雨水，她又被傻柱趕了出來，現在又是晚上了，離學校太遠也不可能回去。
    這些年，類似的情況沒有十回也有八回。
    一開始，江珍翠還會去找傻柱，可是一個沒了爹媽管束的人，誰都不服氣，最後直接罵起了江珍翠多管閑事。
    本以為上次那次風波，傻柱已經重新悔改了，未曾想才過幾個月時間，他又變成這模樣！
    “雨水，別理傻柱了，他就是頭驢，也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清醒，今晚就在你江姨這裏住下吧！”
    江珍翠安撫一下何雨水，後者顯然已經習慣了傻柱的混蛋，也沒往心裏去。
    雖說何雨水在江家待的時間也不短，都算是江珍翠半個女兒了。
    可來者是客，江珍翠沒有怠慢，趕緊去做飯，何雨水尾隨進廚房，去打下手。
    江凡則是拆開那些年貨。
    既然送到這裏了，再推托隻是得罪人而已，他便心安理得接受下來。
    這批年貨，什麽東西都有，上到名牌家用電器、手表、香水，下到呢料、朱古力、肉、蛋、糖、豆等食品用品都有，五花八門。
    門再次被敲響了！
    這回外頭的聲音可不小，透過玻璃能看到外麵人影幢幢。
    “又來了！”江凡無奈搖搖頭。
    他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外麵人的來意。
    隻見江珍翠拿著鍋鏟從廚房走了出來，急衝衝去開了門，隨後退後一步道：“秦淮如，你們要幹什麽？”
    江凡趁機去廚房摸了一把菜刀。
    他打定主意了，要是有人敢搶，他就敢拿刀剁手。
    出來以後，秦淮如已經擠到門檻處，手裏還牽著衣著單薄的棒梗。
    江凡目光越過秦淮如，落到後麵，張翠蘭三位大媽和院裏一些婦人都來了，手中基本都牽著各自的孩子，無一例外，全是穿著單薄衣服。
    這套路，也太老套了吧！
    現在知道過來賣慘了，之前何必幹出那些惡心的事呢？
    秦淮如拽著棒梗：“江姐，之前都是我不對，我一時昏了腦袋，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會。
    我真是沒有辦法了，你看看我家棒梗，都餓成這個樣子了，家裏有的布票也都拿出換錢了。
    連一身小孩的衣服都湊不出來，而且孩子他奶奶現在也得吃藥，如果不是我們家困難，我也不會拉下這個麵……”
    本來，秦淮如是不想來的，她的確拉不下這個麵，奈何家中的賈張氏撂下話，不來就要把她趕回鄉下去領救濟糧。
    現在打心底裏還是想要讓江家倒黴，最好比她們賈家還慘才是她真正的心願。
    其餘的婦人也開始哭訴。
    “現在都快過年了，我們這些鄰居的日子不好過，院裏就屬珍翠你家最爭氣，每天都過得紅紅火火的。”
    “珍翠啊！就看在大家都是鄰居的份上，你都能收養一個棄嬰，還有幫何大清養雨水，三嬸子知道你是心地善良，我們的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
    “你看看我們家解娣，都瘦得不成樣子了。”
    秦淮如坐在門檻上，兩眼放光地看著屋內桌子上的東西，糧油米麵都有，各種肉都是按斤來算的。
    她就想往屋裏進。
    賈家也已經好久沒有吃過肉了，就算偶爾有一二兩肉，也不夠賈東旭和賈張氏兩人吃。
    想吃肉的欲望在心中蔓延。
    被秦淮如抱在懷中的棒梗，本來沒有注意到屋內擺著的東西，一大扇的火腿肉。
    當棒梗看見以後，他不斷掙紮，嚷嚷著要進屋子：“媽媽，是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肉。”
    見狀，秦淮如順勢將棒梗推進屋：“棒梗，先謝謝你江姨，再去拿肉。”
    棒梗現在跟餓瘋了似的，平時就不太聽得懂人話，現在就更聽不懂了，不管不顧朝著那火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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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其模樣，過去肯定就是直接咬上一口。
    江珍翠轉身想去拽棒梗，不想秦淮如已經纏上了她。
    “你們這……等等，秦淮如管好你孩子。”
    東西都搞不清來曆，要是不正當的，她還得把東西送回去。
    秦淮如笑靨如花，討好道：“我就知道江姐的心地好，謝謝江姐了，以後你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讓棒梗給你當幹兒子。”
    江珍翠幾次要開口，都被強行打斷。
    反倒是秦淮如開始招呼起其他的婦人：“都謝謝江姐啊！有她，我們這個年就能撐下去了……”
    一窩蜂人直接湧了上來。
    隻要棒梗把東西拿到手，她們也可以慫恿自家孩子去拿東西。
    江珍翠被架在火上烤，隻要還要點臉麵，不和她們撕破臉皮，就繼續得寸進尺，她們自己進去拿。
    底線可以慢慢試探出來。
    反正江珍翠的性子軟，她們可以隨便欺負，而且江家財大氣粗，少點東西不痛不癢，也不可能真和她們計較太多。
    有一就有二，這就是她們商量出來的結果。
    眼見著棒梗爬上椅子，伸出小手，就要夠著圓桌上的火腿。
    同樣一隻小手，在他身後探出，勾住他的脖子，一把將人從凳子上拉下來。
    江凡拽著棒梗，道：“哪來的耗子，想搶東西？”
    幾倍於普通成年男性的力量，根本不是一個三歲小孩能夠撼動的。
    棒梗見香噴噴的肉越離越遠，大哭大叫道：“啊！！！！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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