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
    江凡才回到了院子裏麵。
    他去市局裏麵領了獎，之前說過了，破案之後會有獎勵，這當然不是哄騙小孩的話。
    還沒進門，就被眼尖的楊瑞華看見了。
    “你看我這烏鴉嘴，說瘟神瘟神就來了，都像是開過光的一樣，我以後可不能亂說話！”
    其餘幾個人，也順著楊瑞華的視線看去。
    她們不由得開始陰陽怪氣道。
    “回來了，我們的大學生玩完回來了。”
    “你們看看，大學生氣質就是不一樣，一眼就看出來和正常人有差別。”
    “別說氣質了，就說福氣這一個，誰比得上大學生，每天隻吃喝玩樂就行。”
    幾人倒是不敢說得太過分。
    原因也簡單，她們都是看人下菜碟兒，江珍翠性格軟，欺負了也沒有事兒。
    但是江凡可不一樣，在幾人眼中，不亞於瘋狗，那是真會咬人的。
    江凡聽見幾人的話，直接回道：“一群八婆，我和你們很熟？死三八。”
    這一句話出來，楊瑞華幾人的臉都綠了。
    就在此時，閻埠貴的聲音傳來：“楊瑞華，回家給孩子們做飯，都在喊餓，你沒聽見。”
    閻埠貴正站在門口看著。
    楊瑞華也不好再多說，隻能黑著臉回家。
    江凡也不管她們是何種表情。
    從兜裏掏出今兒領到的獎金和票證，在手裏拍了又拍，生怕別人看不見，慢悠悠地走回了家。
    擱穿堂門前麵坐著的劉海中，眼睛都看直了。
    現在錢不是搶手貨，票證才是。
    分到的票證越來越少，導致就算是有錢，該挨餓的時候還得挨餓。
    其餘的人，例如張翠蘭之流，表情也沒好到哪裏去。
    半晌時間說不出話來。
    千言萬語隻化作一句：“這家夥哪裏來的那麽多錢，不會是去哪裏偷的吧？！”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
    江凡沒事就往四九城第一機床製造廠，還有某些研究院等地方跑。
    至於鐵麵生還有那些盜墓東西，這些天都沒有任何消息，鬼璽仍舊存在他那裏，也沒見有人向他討要。
    至於陳茂勳，在一個星期前，聽說已經從災區離開了，但是直到現在還沒聽到回四九城。
    這一天。
    江凡剛剛回到院裏，就聽到所有人都在討論下放農村的事情。
    也就沒人搭理他。
    上麵已經傳達下要求。
    與之前的一樣，沒有工作的職工家屬，需要帶著孩童去鄉下參與生產。
    這一下子，院裏的好多人都慌了。
    尤其是前幾天還高興得手舞足蹈的那幾個大媽。
    就連楊瑞華也是如此。
    江凡一聽這才明白，楊瑞華她們那邊屬於行政崗位，與工人這邊需要大量的生產力不同，她們那邊的人數太多了，所以她這個臨時工早就沒了工作。
    不過街道辦那邊向她保證，以後需要臨時工，會第一個考慮到她們這些“老人”。
    現在院子裏麵，賈東旭家，閻埠貴家，劉海中家，易中海家，一個都是政策裏麵規定的那些人選。
    楊瑞華：“這是老天作孽啊，我們什麽壞事情都沒做過，為什麽非要對我們這麽殘酷？”
    吳鐵環：“老劉，你有沒有辦法，我是沒所謂，但是光天和光福他們可沒幹過農活，要是……”
    張翠蘭：“老易，你不是和車間主任的關係很好嗎？讓他幫幫忙……”
    除了幾人之外，江凡還能聽見中院那邊傳來的賈張氏聲音。
    “我不活了啊！這就是針對我們賈家，天殺的，他們那些人都是吃幹飯的嗎？讓我們下放去鄉下，這不是要讓我們死嗎……”
    聲音那叫一個此起彼伏。
    就在此時，閻埠貴的驚呼聲從他家房子裏麵傳了出來。
    然後江凡就見到閻埠貴手上拿著一份報紙，急衝衝從家中跑了出來。
    “你們看看，豫州那邊出大事情了，有一個大官被抓，說是犯錯誤，害了很多的人餓死，這是真的假的？”
    閻埠貴拿著的報紙是四九城日報。
    很多人都圍了過去，七嘴八舌問著情況。
    一直沒有說話的易中海，卻在此時出了聲：“我聽說廠裏的人說了，好像是死了一百來萬人，單單一個縣就有六百多個村子絕戶。”
    聽到這話，好多人臉上都是憂心忡忡。
    若是放在之前，聽到這消息，最多也就是罵罵而已，甚至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
    但是現在不同，他們也要被下放，指不定這災難就要落在自己頭上。
    這讓他們怎麽不驚慌呢！
    江凡聽到這兒，也沒心思再看下去了。
    他家有收音機，比院裏所有的人都要更先知道消息。
    這事兒，上輩子他也有看見過，是信陽那邊發生的饑荒大災難。
    新聞上寫的沒錯，易中海捕風捉影聽到的消息也差不多符合江凡上輩子看到的東西。
    但是……沒有辦法。
    江凡走了以後。
    院裏的那些人，此時全在牽掛著他們未來的命運，現在也空和江凡作對了。
    特別是賈張氏她們這些老太婆。
    別說下鄉去參與生產了，她們在四九城都沒幹過多少活，帶著一堆孩子去鄉下。
    可就沒了四九城這待遇，還有那裏的人也不會慣著她們。
    都怕沒飯吃，被餓死。
    當天晚上，一部分人茶飯不思，連睡覺都睡不著。
    翌日清晨。
    江凡剛剛從家中出來。
    就碰見一大群人聚在中院，尋找對策。
    賈張氏：“要不我們先躲在家裏，當做什麽事情都不知道，有人過來院子裏敲門，我們也不管他們，等過了這風頭，應該就好了。”
    閻埠貴：“你在想什麽好事？！”
    楊瑞華：“老頭，要不我帶孩子們回老家躲一躲吧！等這陣子過去再回來。”
    賈東旭：“你們躲了，有沒有考慮過我們，這要是追究起責任，我們難道能跟你們一塊兒跑嗎？”
    就在此時，易中海也走出了門。
    “老易，過來，你平時辦法最多了。”賈張氏朝對方招了招手。
    易中海冷哼一聲，當沒有看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就跑去上班了。
    賈張氏：“東旭，秦淮如還沒去和老易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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