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與傻柱四目相對。
    對方說這話的同時，眼睛就從來沒有移開過他的身上。
    這針對的意味，已經十分明了。
    江凡皺眉，毫不猶豫逼問道：“傻柱，你看著我幹什麽？想拿我來開刀，給你立威？”
    傻柱冷哼一聲，不做回應，然後再重重地看了江凡一眼，隨後慢慢移開目光。
    他還是那副高傲的姿態：“咱們可先說好了，從今兒起，大院就歸我管了，之前甭管你們怎麽鬧，有什麽恩怨，明兒起就給我通通壓下去……”
    恩威並施，這是傻柱新學到的一個成語。
    俗話說，打一棒給一甜棗。
    現在正是傻柱給人下馬威的時候。
    不料，突然有一個鄰居起身離開了。
    “回去睡覺嘍！明兒還有工作要忙，你們先聊。”
    緊接著，就有人跟著離開。
    “散了散了，大夥都散了吧！老婆孩子都在鄉下等著錢使呢，還得趕緊掙錢去吧！”
    “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無聊透頂了，回家睡覺。”
    這就像是崩堤的一個缺口。
    一下子，整個院子走得剩下沒幾個人。
    傻柱傻眼了。
    趕緊連聲勸阻道：“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們再等一下！”
    恩威並施，他甜棗都還沒給，下馬威還沒有說完，人都快跑光了，這算是怎麽一回事。
    院裏，又隻剩下那三位大爺和江凡。
    傻柱的目光重新回到江凡身上。
    “對了，江凡，你還在這裏，你回去轉告你媽，我……”
    “切！”
    江凡此時就靠在月亮門邊上看著，見傻柱仍舊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他才懶得聽完這家夥放屁。
    轉身就回到後院。
    然後他就聽到了身後從中院傳來的傻柱聲音，稍顯氣急敗壞。
    “江凡，你給我站住，我現在是管事大爺。”
    不過，傻柱並沒有追來，聽聲音好像是被易中海攔住了。
    江凡沒有再去多看。
    無非又是原本的那些老套路，多半是易中海傳授傻柱經驗，然後又吹吹耳邊風，搞不好最後還同流合汙。
    最好是別來招惹自己，否則他不介意讓傻柱回憶一下當初苦難的幾年時間。
    ……
    第二天大早，江凡收拾好東西出門。
    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了賈東旭和傻柱他們。
    兩人嬉皮笑臉站在一塊。
    賈東旭身上換上一套工裝，應該是打算去紅星軋鋼廠上班了。
    碰麵的一刻。
    兩人的目光也向著這邊看來。
    江凡不打算理會，從二人身旁路過，都不帶正眼瞧他們。
    邁出去沒有兩步。
    就聽見身後傳來傻柱的嗬斥聲：“嘿！江凡，你怎麽回事？”
    江凡駐足，轉頭看去，想看看他到底又想搞什麽鬼。
    隻見傻柱一臉嚴肅，板著臉說道：“見到我，你不向我問好，叫我一聲何大爺？”
    雖說是疑問句，但語氣中充滿不可質疑的威脅意味。
    江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直接給傻柱搞不會了。
    上下掃了一眼傻柱的穿著打扮，不像是劇情中的那麽老氣。
    畢竟，這個時間點，傻柱才二十五歲，算是一年輕小夥。
    一雙回力運動鞋，一身燙得筆直的廚師服，頭上還學人抹頭油，抓了個發型。
    油光粉麵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傻柱娶媳婦呢！
    路過一鄰居，調侃道：“傻柱，你要去相親啊，穿這麽招搖？”
    沒等板著臉的傻柱反駁，那人已經走遠了。
    傻柱跑到江凡身前，擋住去路。
    他看向麵前的江凡：“你笑夠了沒有，別跟我裝傻充愣，沒用！”
    江凡勉強止住笑聲，樂道：“豬八戒娶媳婦，你八成是要去唱這出大戲。”
    “滾蛋，你放尊重點，我現在是何大爺，信不信我去找你媽告狀。”
    江凡臉上的笑容收斂，冷聲道：“給你三分顏色，你還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了？小爺心情好的時候喊你一聲傻柱，不好的時候喊你一聲傻子，滾！小爺要去工作了。”
    說完，江凡猛的一撞，將傻柱撞了一個踉蹌。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向穿堂門。
    賈東旭走了上來，扶著傻柱：“這野種真囂張，你不找個時間修理他一下？”
    傻柱被剛才江凡突然變臉給嚇唬住了。
    被這麽一提醒，他這才回過神來，麵子上掛不住，隻能強裝鎮定喊道：“江凡，你給我等著，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前院傳來聲音：“有種的話，敢不敢和我賭一下？”
    聽見這話，傻柱頓時慫了，立馬就閉上嘴巴。
    這些年，敢和江凡開賭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什麽好下場，就算翻臉不認賬，那也沒有任何用處。
    賈東旭還在旁邊擠兌道：“你怕他作甚？是我的話，我就不跟他客氣了。”
    傻柱感覺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迫於麵子，微微張開嘴巴，喉嚨裏麵的話怎麽都擠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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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跟對方賭了四五回了。
    就在此時，易中海推門出來，似乎是被外麵的大喊大叫擾動了。
    “傻柱，大清早你在院裏叫喚什麽？”
    傻柱像是見到救星，趕緊推脫賈東旭的手。
    “不好意思，東旭哥，一大爺找我。”
    傻柱道歉後，立馬跑向了易中海。
    而賈東旭，則是站定原地，遠遠看著易中海。
    對方根本不帶看他一眼。
    帶著傻柱進了家門。
    賈東旭這才收回目光，垂下腦袋，眸中閃過一絲狠辣。
    “這死老頭，一點小事記到現在。不僅自己針對我，連帶他家也一直針對我的老婆孩子，你不要讓我找到機會，否則你跪下來求我也沒用。”
    賈東旭前兩天去了秦家村，處理事情。
    那裏的問題，他也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總結下來就一句話：都怪易中海！！！
    江凡這邊，他不知道院裏風平浪靜下麵，隱藏著的是暗流洶湧。
    就算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
    狗咬狗一嘴毛，他樂意見此一幕。
    此刻，他正在一家名為方磚廠69號炸醬麵的國營小吃店，吃著早餐。
    店裏隻有零丁幾個人。
    四九城的人，基本很少有吃早餐的習慣。
    這是沿襲了旗人的傳統，當初皇室還在的時候，也是一天隻吃兩頓，午餐和晚餐。
    也是隻有這些國營的飯店，才有早餐這一回事。
    當然，與目前物資匱乏和供給製度也脫不開關係。
    江凡還記得五五年之前，南鑼鼓巷一些胡同口或繁華街邊，少量的街頭小吃會設攤買賣。
    燒餅、油餅、油條、火燒等，搭配粳米粥或豆漿，啥東西都有。
    現在自然是沒人敢擺攤了。
    隻有國營小吃店裏麵還有賣早餐。
    南鑼鼓巷裏麵就有四家飯店，現在的雜醬麵店就在南鑼鼓巷一號。
    付了吃飯的票證和錢。
    就算江凡兜裏有不少錢，不免也有些心疼。
    這在飯店裏吃頓飯，可比黑市貴多了，下次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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