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誤會風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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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子,買了這麽多東西,該不會是已經把錢拎到手裏了吧!!”
閻埠貴蛤蟆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精明,嘟囔幾聲道:“學老易的,你們師徒兩人不愧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
這幾天,思來想去,閻埠貴還是覺得不對勁。
哪裏有那麽巧合的事情,都是巧合地沒能拿到錢,巧合地又突然病了,就拿易中海來說,他就像是病入膏肓一般,連自家大門都二步不邁。
閻埠貴想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的解釋了。
那就是這師徒兩人都是裝的,老話說得好,財不可露白,這暴富的消息瞞是瞞不住了,因為都是在大庭廣眾的見證下,根本沒法悄摸發財,所以兩人這才用了這種辦法。
閻埠貴瞥了一眼底下的東西,猛的一拍大腿:“一定是這樣的,好啊好!這師徒兩人真是心思歹毒,居然想出這種法子。
這樣裝病,別人來借錢就有借口不見人了,而且也可以堅持說身上沒錢,那錢還沒拿到手!
我就說嘛!易中海還過來找我借錢,這分明就是找到借口,讓我沒法開口跟他借錢!”
閻埠貴越說,越覺得有道理,自顧自點了點頭。
“遭了,這兩個家夥該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就是為了有時間收拾好東西,跟江凡一家突然搬家離開。這易中海虧我們還陪著他去取錢。”
閻埠貴左右看了看,發現街頭巷尾都沒什麽人在。
他頓時就急得抓耳撓腮,看著地上東西,眼睛裏閃過一絲矛盾。
那麽多的東西,該不會裏麵藏著什麽重要的東西,甚至……五萬塊都在這裏麵。
想了想,閻埠貴提起地上的幾包東西,扭頭就進了院門。
斜陽爬上四合院東牆時,賈東旭正蹲在胡同公廁的破木板上。褲腰耷拉在腿彎,冷汗順著脊梁溝往下淌,稀裏嘩啦地往外發泄。
公廁門板上破了一大塊,正好可以瞧見外頭,突然,一個鐵皮工具箱&34;咣當&34;砸在尿池邊,震得綠頭蒼蠅轟然四散。
賈東旭忙慌抬頭,煞白臉色抬頭看去。
沒見到人影,隻看見那個鐵皮工具箱。
&34;老孫忙不開,找我給你送一些東西,賈東旭是吧!&34;
一個淡漠的聲音自視野盲區傳來,賈東旭緊接著就見到一個高大的光頭身影,把大前門煙蒂按在牆上,滋啦一聲燙穿了報紙糊的&34;除四害&34;標語。
“你是誰?送東西的人是哪個?”賈東旭還想裝傻。
門外傳來聲響,那個家夥似乎在開閘放水,裹挾著淅淅瀝瀝的動靜,那人不鹹不淡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自個清楚,東西我已經送到了,那就是你和老孫之間的事情了。”
話落,那人提了提褲子,扭頭就走出了公廁。
“喂,你說清楚一點啊!”賈東旭剛要起身,瞧瞧外麵的人究竟是誰。
腹中突然翻江倒海。他佝僂著栽向隔板,渾身乏力,差點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耽誤這一會兒功夫,賈東旭緩過勁來的時候,外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賈東旭此時的表情,慘白且憤怒。
他和孫二瘸子之間的勾當見不得光,可從來沒有給任何人說過。
多一人知曉,就多一分風險,還有多分一份錢!
那孫二瘸子真不怕死嗎?想被抓去坐牢,他賈東旭還不想呢!
半晌時間過後,解決完的賈東旭,這才佝僂著腰,扶牆走了出來。
隻見生鏽鐵箱子沾著尿漬的鏽斑泛著詭異的青紫色。
賈東旭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嫌棄,可瞥見工具箱夾層露出的杏黃綢布——半截青花纏枝蓮紋在尿騷氣裏泛著幽光,他又不得不忍著惡心,把工具盒從裏麵提了出來。
他也不敢洗,強忍著不適,把工具盒打開。
當看清裏麵的東西,賈東旭眉頭緊鎖,趕緊把工具盒蓋上:“這死孫二瘸子,連這種東西都不親自交代我的手上,你是該有多忙啊?連這點事兒都不能親力親為,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還怎麽騙那老家夥的錢?”
揚塵像團發黴的棉絮糊在工業部大樓外,江凡的鞋子跟敲在瓷磚地麵上,回聲驚飛了櫃台打盹的職員。
“王副部長好!”
“我要找進出口劉處長的檔案資料。”
“好的,王副部長,等會我送到您辦公室,還是說您現在……”
辦公室內的焦糊味兒混著幹粉滅火器的刺鼻,熏得江凡眼角發酸。
王副部長食指撣了撣煙灰,深藍中山裝袖口露出半截表鏈:&34;小江啊,老劉同誌這些年勞苦功高,上個月咳血查出大病...&34;煙頭忽明忽暗的火星,正映著地上一頁卷邊的檔案紙,殘存的“1959年先進分子”字樣在煙霧裏扭曲。
江凡拇指摩挲著海關批文的鋼印,突然聽見窗外運煤車轟隆駛過。震得屋內櫃子玻璃門&34;哢噠&34;一響,一小裝裱字畫的盒子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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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王副部長掐滅煙頭,靠在沙發上,稍許懶散解釋道:“不說他的功勞苦勞的事情,就說說他這個人,沒多少地方可以嫌棄的……”他沉默一小會兒,把檔案紙沿著桌麵推向對位的江凡:“那劉工和他是親戚沒錯,但兩個職權部門毫不相幹,你怎麽就查到這一塊來了。”
江凡沒有開口的機會。
王副部長起身從旁邊的辦公桌上抽出一份資料,壓在檔案上:“你要先看看這個,目前一切都為這個項目服務,其餘都要暫時放下。”
江凡掃了一眼,紅頭文件上的幾個大字:“關於紡織城建設和發展的專項行動。”
“你給我老頭子交個底,新型紡織機到底多久能正式投入生產,我們沒有多少時間能夠浪費了,尤其是在勾心鬥角這一方麵上……”
王副部長直勾勾盯著江凡的眼睛,似乎是要後者給出一個準確無比的答案。
要達到王副部長所說的要求。
江凡心中清楚,根本就不是把東西發明出來就完事,管理結構和生產結構都要進行程度不一的改革。
尤其是某些爛到根的地方……
暮色染紅渤海灣時,七號碼頭的仿製蘇連的鐵木集裝箱像摞積木的怪獸。
劉林踹了腳鐵皮箱,閩南話混著海腥味噴出來:&34;撲街仔!當心老子的元青花!&34;工人掀開防雨布,裏麵是用橡木板訂成的大木頭封閉箱子。
海關探照燈掃過的刹那,一片碎瓷卡在箱縫裏。浪頭卷著鹹腥水沫撲上來,衝淡了橡木上的&34;至正七年&34;的朱砂印。
“這一批貨是要運到港島的,你們這群撲街可給我悠著點,弄壞了,就別想分紅了,等著去海裏喂魚吧!!”
潮水在防波堤上撞得粉碎,遠處緝私船的汽笛撕開濃霧。劉林啐了口痰,金牙在暮色裏閃了閃,轉身鑽進某個集裝箱內。在揚起的灰塵裏,他掏出半張蓋著工業部紅戳的提貨單,就站在港口延伸出去的木板橋上,靜靜等候著那艘船的靠近。
……
“有個在南方羊城港口工作的表弟,還有紡織研究所工作的劉工,還有一大家子在鄉下生活的妻兒老小。”
江凡走出工業部大門,望著外麵早已昏暗下來的天色,揉了揉眉心。
他走的這一趟,收獲也有,但是更多是目前都利用不上的線索。
先是劉工的背景,在工業部的劉處長,近段時間身體不佳,就在工業部的宿舍樓裏休養,基本上沒有出來露麵。
再有就是南方粵城工作的表弟,離著四九城快上萬裏路程了吧!
搭現在的綠皮火車,屁股坐爛都不一定能坐到那邊。
而且,就算追到羊城,那又怎麽樣?除了知曉一個姓名和工作地址,其餘的信息一概不知情。
又得走流程才能得知。
到時,就算能查出什麽問題,浪費的時間也難以想象。
還有一點,這幾個家夥都跟孤家寡人一般,全是獨居的人,關係網都在這一塊了。
江凡雙手插兜,在門口等了等,這一次幸運沒有眷顧他,想象當中的罪魁禍首跑到他麵前突然自首的情節沒有發生。
他收起不切實際的幻想,抬腿朝著紡織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當火車站的汽笛聲驚起烏鴉時,賈東旭正攥著假文書往易中海屋裏鑽。
八仙桌上擺著半小碗放餿的麵湯,蒼蠅在碗沿起起落落,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屋裏可不僅易中海一人,劉海中攙著易中海坐直在床頭:“老易,我瞧你這情況不得了啊!還是趕緊去醫院瞧瞧好了,這張妹子也不在屋頭裏麵,要是大半夜出了什麽事兒,那你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說不準……”
“咳咳咳……”易中海劇烈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還算健壯的身子骨在此時佝僂得像蝦米一般。
臉色更像,白裏透紅,就像煮熟又暴曬的蝦米。
劉海中輕輕拍著他的背部,嘴裏嘟囔道:“小病靠身體扛沒問題,大病還是得去看醫生。”
易中海餘光掃到邊上門檻杵著的身影,轉頭過去,旋即臉色更加不好看了:“賈東……咳咳咳……旭,咳咳咳……你來幹啥?”
&34;師傅,您生病了,我這能不來瞧瞧你嗎?&34;賈東旭一臉無辜相。
劉海中側開身子,摸了摸臃腫肚皮,眼光在易中海和賈東旭之間流動,最後還是鎖定在賈東旭臉上:“賈東旭,你這是把那五萬塊拿到手了。”
他的語氣稍許火熱。
迎著對方期待的目光 ,賈東旭晃了晃腦袋,然後又點了點腦袋。
這可把劉海中給搞迷糊了。
沒等他多問。
“瞅瞅這擔保函!這錢十拿九穩要到手了。”賈東旭把蓋著紅戳的公文拍在桌上,油墨蹭花了&34;國家文物局&34;的仿宋體字。他袖口藏著一個玉扳指,故意抬手撓頭,讓潤澤光暈往易中海眼裏裏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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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閃過一絲猶豫,易中海掏出手帕捂嘴咳嗽,帕角洇著粉紅血沫:&34;東旭啊...咳咳...你有這一份心,我就心領了,其他的就...&34;
話沒說完,賈東旭突然抓住他手腕,潮紅的指甲掐進皮肉:&34;您這話說得,老話說得很,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什麽叫心領了。&34;
窗外槐樹影晃了晃,閻埠貴踮腳貼在後窗欞下,蛤蟆鏡碰著玻璃叮當響。這個角度,他正好瞧見賈東旭後脖頸鼓起的紫斑,像黴變的葡萄皮。
閻埠貴喃喃自語道:“這師徒兩人在唱什麽大戲?突然就和好了?還有賈東旭這是被人打了,怎麽都淤青了。”
見屋內劉海中將目光向他投來,閻埠貴也不含糊,抬腳就從正門闖了進去,用“看望”的借口打攪了師徒情深的戲碼。
奈何兩隻狐狸臉皮夠厚,互相有所求,此時氣氛也變得虛與委蛇起來。
此刻紡織研究所庫房的一小間鍋爐房內,江凡的皮靴正碾過滿地煤渣。壓力表玻璃罩裂著蛛網紋,指針卡在紅色警戒區打顫。李衛國摘了眼鏡哈氣擦拭,滿臉被煤煙熏得漆黑。
&34;江所長,這老機器該換零件了,不然可能會炸。&34;李衛國食指敲了敲壓力表,袖口滑出截銅絲,正夠得著表盤背後的調節閥。
江凡打量了一眼龜裂鍋爐:“這事兒先放下,或者你寫申請書直接跟上麵申請,今晚沒功夫整這些,我還要調試一下那台新機器,王副部長在催促紡織城的事情了。”
正好此時,瘦猴抱著一摞盒子從門口路過,駐足了一小會時間,然後在屋內兩人看來的時候,舉步離開。
白天劉工他們那群人走了,晚上自然要回來,應該是不想落下口舌。
讓江凡找到名正言順的機會整他們。
於此同時,暮色正好漫過四合院門樓,閻埠貴蹲在老槐樹下摳文書印章。老花鏡片上凝著哈氣,他突然發現&34;國家文物局&34;的&34;局&34;字少了個提勾——與他拿到的那個改製後新章好像不太一樣。旁邊的樹影裏還傳來賈東旭的幹嘔聲,帶著股死老鼠的腐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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