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出去迎接，跟著李衛國來到前麵院子，第一眼就看見了愁容滿麵的王副部長。
    對方身邊隻有一個隨行的司機。
    少見的，他手指還夾著一根煙。
    見到江凡的時候，王副部長又重重吸了一口煙，然後把煙頭丟在地上，皮鞋踩上去碾了碾。
    “江所長，我有件事兒要通知你一下，我們去辦公室裏麵談吧！”
    ……
    江凡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也陷入了沉思。
    退一萬步講，一切確實該給戰爭讓步。
    這段曆史，他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戰爭的規模應該不大，原來的世界對這場反擊戰的記錄也鮮少出現在視野內。
    當然，江凡覺得也可能是自己不夠關心這段時期，所以忽視了過去。
    收回思緒，江凡看向麵前的王副部長。
    辦公室內，就隻有他們兩人，王副部長背對著他，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那堵貼滿設計圖的牆壁前麵，一動不動地看著上麵的內容。
    “江所長，你這些機械是做什麽的？我怎麽從來都沒見過，我也算是半個技術員出身的了，都看不明白這些東西的功能是做什麽用的。”
    王副部長悶聲說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江凡大概也摸清了王副部長的為人，是個直性子，說話不會兜著藏著。
    不像是某些人，張口閉口就是官話，言裏話外都是空話，一點兒實際意思都沒有，還要你自己去揣摩對方的的心思。
    知道對方確實是在表示不懂，沒有其他意思。
    江凡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是陳茂勳將軍讓他嚐試接觸一下製造化肥的機器，又給對方解釋了一下化肥是什麽東西。
    王副部長也就沒再過問了。
    什麽不務正業，不在專業領域深耕之類的話並沒有出現。
    想來對方也沒有忘記當初是從哪裏把他挖到紡織研究所來的。
    王副部長坐回凳子，歎了一口氣：“無論怎麽說，我還是要代表工業部感謝你為國家做出的奉獻，紡織城計劃擱淺也是意外，這不是你的責任，那份嘉獎我會盡量給你爭取下來的。 ”
    這個稍顯圓潤的中年男人，說完這話，又像是老了一歲。
    江凡沉吟了一會兒，詢問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原材料出現短缺，那就尋找替代品好了，活人總不能給尿憋死吧！”
    王副部長搖了搖頭：“棉、麻、絲、毛，生產原材料總逃不開這些，最大產量的就要屬棉，占總量的百分之九十五，其餘的原料再如何開發，終究是杯水車薪。”
    江凡繼續詢問道：“那化纖呢？就沒有考慮過。”
    王副部長皺起眉頭，反問道：“的確良那種化學材料？四九城的供銷社也有售賣這些貴重的名牌衣物，但那都是外國進口而來的，對了，你之前不是申請過專利嗎？對專利這種東西應該是比較了解的，那群洋人不賣，誰也沒有辦法，這麽大的一顆搖錢樹，未來幾十年恐怕他們都不會放棄。”
    物以稀為貴，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在未來，化纖衣服受人鄙視，是廉價地攤貨不假，九塊九包郵的那種。
    但是絲毫不影響，在六十年代，它的售賣價格遠比純棉衣物要高上許多。
    就例如，一顆漂亮的玻璃珠子出現古代，這一毛不值的珠子立馬會成為價值連城的絕世寶珠。
    的確良衣服就是這個道理。
    看著麵前王副部長愁得像個糟老頭子似的，江凡想了想，說道：“我需要大量的石油作為實驗材料，還有一些化工、紡織等多學科背景的專業人才，最後還需要一批機械製造的工科人才。我騰不出那麽多的時間，所以需要找一些人來幫忙。”
    這口吻有多麽狂妄，江凡自己清楚。
    不過他也不擔心搞不定，隻要製造方法已經存在於這個世界，他就有方法去得知，沒法創造，難道還沒法剽竊嗎？
    這話雖然無恥，但是有效。
    最擔心的，就是像是基因鑒定研究的那種東西，八字還沒一撇，還需要二三十年才會出現在世人麵前。
    現在多半就是一個研究課題，甚至可能連想法都沒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聽著這話，王副部長第一時間就猜出了江凡的意思 ，然後質疑便緊隨而至湧上心頭。
    他沉默了好久。
    “江所長，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話，迄今為止，你的成就十分……駭人，再了解一下你的年齡和生平，恐怕沒有人能夠相信。
    若不是現在的風向是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掃平所有封建迷信， 恐怕我們內部都要有聲音，懷疑你是什麽妖魔鬼怪。
    當然這是誇大的說法，但是為了避免麻煩，我們內部都同意向外隱瞞你的真實年齡和身份，可……這你開口就要研究什麽新材料。
    不是我不相信你，可你應該也明白，這種事情對於我們而言，不亞於天方夜譚，實在太讓人難以相信。”
    王副部長一口氣說了好長一段話。
    倒是顯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江凡淡然道：“問題總歸要解決的，您好好考慮考慮吧！我知道這要求可能有些過分，但是這應該是目前唯一解決問題的方法了。”
    “這也不算太過分。”王副部長平複一下心情，繼續說道：“要是能弄出新材料，這個要求再提升十倍都不過分，隻是目前國內的所有資源基本都處在緊缺的狀態……算了，我相信你，你需要什麽東西，直接提交報告到工業部，我給你批字！”
    ……
    這突發事件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畢竟就算是調控材料和調動人才都要時間，還有運輸的問題。
    至少也要五六天的時間。
    所有流程安排下來要更久。
    這還是在不考慮別的問題和手續的情況下。
    最讓江凡詬病的一點，並非是【奉天承運】的逆天運氣下，一件製造和改進自動化紡織機械的簡單事情，居然能出現這麽多的意外情況。
    而是這種明擺著npc登門送任務的情況下，係統居然沒有半分動靜。
    也不給他彈出一個【叮！你收到“化纖材料的設計和實現”】的一個任務出來。
    難不成全歸結在那個改變十年的任務上麵。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給那個任務鋪墊好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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