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被趕了出去。
    門外，已經有很多人圍觀，部分是好奇新搬來的鄰居，部分是想看賈張氏的笑話。
    賈張氏一出門，又飽經眾人嘲諷。
    她立馬雙手叉腰，與人對罵回去。
    屋內的三人，聽著門外比菜市場還要嘈雜的動靜，不約而同紛紛沉默下來。
    問題大院真不是蓋的。
    江凡站在人群當中，圍觀現在發生的事情。
    與屋內的三人不同，想要清靜一些，心中盼望院裏人趕緊安靜下來。
    江凡卻是巴不得打起來。
    最好打得頭破血流，雞犬不寧。
    甚至為這個目標，還在人群當中不斷拱火，眼瞅著劍拔弩張的情況下，賈張氏已經忍不住要和人動手之際，院外又傳來了大喊聲音！
    “賈家，你家的孩子掉水裏了，就在河遛溝旁。”
    四九城雖說已經供應了自來水，但是水費這個問題，相對而言雖說隻是幾分錢幾毛錢，但是還是太貴了。
    很多人都會去水溝或者水井打水。
    喊聲所說的那條水溝，就在南鑼鼓巷內，不足膝蓋高的小水溝，裏麵可能會有些牙簽大小的小魚小蝦。
    很多人會在那邊洗衣服。
    聽到這話，賈張氏也顧不上和人吵架了，嘴裏念叨著：“賠錢貨啊！你好不容易可以回本了，現在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她瘸著腿，一瘸一拐向著水溝的方向走去。
    江凡和一部分院裏人，先一步來到了河遛溝。
    岸邊圍著一大群人，透過人縫，可以看到地上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小孩。
    渾身濕漉漉的，定睛一看，那張臉赫然就是賈小當。
    聽著旁邊路人所說，事情的發生原因，是賈小當和幾個七八歲的小孩要吃的，大孩子們讓她下水遊一圈，遊完就給她東西吃，下去就被淹到了。
    而那幾個熊孩子一個屁都不放，看著人喝水喝到快要不掙紮了，他們二話不說就想跑。
    幸好雨傘胡同的大嬸過來洗衣服，正好碰見了，這才把人撈上來。
    也幸虧是不足成人膝蓋深的小水溝，否則可能還真就沉下去了。
    賈張氏匆匆來遲。
    看見地上躺著的人，她心裏頭就涼了半截，上去對著人就是又掐又打，嘴裏還哭著罵道：“你個賠錢貨，自從養了你，家裏就沒一點好的，你現在還跳水裏，這是想報複誰啊！我看你這輩子就是上來報仇討債的。”
    在別人勸了兩聲後，賈張氏聽見是有小屁孩騙人下水。
    她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似的，咬牙切齒道：“那幾隻小畜生在哪？他們爹媽是怎麽管教他們的。”
    褲子下擺濕透的一個婦女，連聲解釋道：“我下水把人撈上來的時候，那幾個熊孩子趁機跑了。幾個人都是生麵孔，要不就是剛搬來的， 要不就是別的地方的孩子亂逛到這邊。”
    賈張氏一聽到這話，想了想，一把衝上前，拉著那大嬸的手：“就是你害的我孫女，你可別想走，編什麽瞎話，還幾個生麵孔，現在人都沒了，當然是隨你怎麽說了。”
    大嬸臉上寫滿慌亂，急聲解釋自己是個老實本分人，根本不會騙人。
    有人看不下去了，也幫忙說話：“大媽，你可別誤會了，我聽到劉嬸子叫救命的時候，確確實實看見有幾個生麵孔小孩往那邊的小巷跑了。”
    又有人附和道：“對，我也看見了，早知道我就攔一下他們了。”
    賈張氏眼睛一轉，嚷嚷道：“你們都是認識的，肯定幫她了，不是她害的，她為什麽會救人？”
    人群裏麵有不少人認識賈張氏的，更有許多看不慣賈張氏的作為。
    在此時紛紛開口聲討。
    “這不就是九五大院那姓賈的老太婆嗎？這回六嬸可就麻煩了，她是出了名的沒良心。”
    “賈張氏，你夠了！連救人都要被你汙蔑，要不是你讓一個三歲小孩到處亂跑，會發生這種事情？”
    “這老太婆連飯都不給她孫女吃，要不是這樣，那孩子哪裏會亂跑出來，又哪裏會碰見這種事情。現在還有臉來怪罪別人。”
    賈張氏左耳入右耳出。
    根本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還是緊緊抓著人的胳膊不放。
    “我不管，肯定是你害的，你必須要為這事負責。”
    那個劉大嬸人都快哭出來了。
    就在此時，趙慶山從人群當中冒了出來：“你們還在鬧什麽，現在救人要緊，你還是不是人，趕緊救人啊！”
    賈張氏還是緊緊抓著劉大嬸，不肯鬆手：“我不管，她要為這事負責，萬一我家小當有什麽問題，我就找她。肯定是她害的。”
    趙慶山也不跟賈張氏多廢話了，他明顯是學過一些急救常識的，上去就把小當的腦袋擺到一旁，扣開嘴巴，然後開始按壓肚子。
    賈張氏連看都不看一眼，雙手把劉大嬸的手拽到懷裏，然後又開始和旁邊指責她的人對罵起來：“關你們什麽事？要是讓她跑了，到時我找不到人賠償，那找你們給錢嗎？什麽？不是她幹的？我能肯定就是她幹的，不是她幹的我就是沒爹媽養的。”
    江凡在旁邊也看不下去了。
    望聞問切的本領，讓他能看出小當的狀態已經不行了。
    再這麽拖延下去，可就真要出人命了。
    到時指不定還是便宜了賈張氏。
    江凡擠開趙慶山，用更加專業的施救手法， 逼出小當肺部裏的水。
    賈張氏瞧見這一幕，還想多訛一個人，當即罵道：“姓江的，當著我麵你還敢害我孫女，她要是出事了，你就是殺人犯。”
    就在此時，本來已經沒有呼吸的小當，突然咳了幾聲，然後翻身嘔吐出一些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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