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皇雲禦荒蕪呆若木雞，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勉強擠出蒼白笑容。
    “姬大哥您胡說什麽呢？我怎會是皇上之子？何況你也知道我成長在什麽地方？”
    一開始皇雲禦聽到這些話，還能淡定應付，但越到後麵臉色就愈發沉重。
    “長公子，我知道這件事可能會給你帶來極大的衝擊力，又或者你無法相信這件事，但這就是事實。”
    “當年在皇上去世的前一天，他曾約我見過麵，告訴我以前他的一些經曆。”
    此時的皇雲禦沒有說話，而是靜靜聆聽。
    姬元語氣停頓，隨即語重心長：“他說以前獵遊，遇到一名女子，她長相清純漂亮，眼神透著清澈與柔情，還說那名女子雙眼是他在多年站高位皇室貴權看不到一顆星星。
    後來遊獵結束，他便以身體不適為由，推掉那些勾心鬥角的奏折，偷偷跑去跟女子相會，之後兩人發生關係。
    當年那名女子並不知他是皇上，而是以平凡人的情感愛戴他尊敬他，那種清純的感情如同大海潮湧波浪，讓他在皇宮中得以一絲溫暖。
    因為這樣的情感過於稀罕，所以想把女子接回宮中讓她做皇後，就跟女子坦白身份，沒想到女子竟然會拒絕，在那些權利金銀財寶之中，她做到抵禦一切誘惑。
    這樣的女子讓他更加想要珍惜擁有，後來就算回宮中也沒有與女子斷聯，隻是見她的時間越發的少了，再後來才知道對方已經懷孕。
    原本說好的會接回人，因為好不容易才說服女子，然而，約定見麵的那天，他卻被人捉住把柄，有位丞相威脅他，若是繼續心無朝政，繼續犯渾，他們就會找出女子斬首示眾，向世人警告。
    同時也給當今皇後與那些後妃賓妃一個交代，而威脅他的人正是當今朝廷為虎作倀的寧相國，當今皇後便是他的大女兒。”
    姬元說的每句話都平淡如水，然而，那股無力、莫名的惱火已經在皇雲禦心中紮根。
    “長公子，你知道我跟你說這麽多是為什麽嗎？”
    皇雲禦顫顫然的看向他。
    姬元繼續說：“因為...那名女子便是你的親生母親。”
    聽到這句話，皇雲禦僵硬的身子如同一根繃緊的弦，仿佛隻要一拉就會斷掉，神色震驚，身軀僵硬。
    “我知道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也知道一旦做了選擇，就需要舍去一些東西，但如果站在東周國家勢力，皇朝生死存亡、百姓民不聊生之間，我還是希望你慎重考慮這個問題。”
    這一刻，皇雲禦隻覺得周遭的世界都變得安靜無比，隻有心裏那股無法言說翻山倒海的消息，震穿心靈。
    “其實，這些事情，在找到你那一刻就想告訴你了，但因為事情太過突然，而且當時的你還沒恢複記憶，所以才會拖到現在，但現在緊要關頭，朝廷之事已經刻不容緩。
    當然，我也不會逼你做選擇，畢竟這是你的人生，你也有權放棄，而我也隻是把真相告訴你，至於要不要擔起這份責任，全在於你。”
    皇雲禦聽到這些，攥起的手指微微發顫。
    最後兩人沒有一同前行，姬元在離開前對皇雲禦道：“其實，如果你無法相信這些事實，不妨找你父親問清楚，想必他比誰都了解，要不然也不會從以前開始，就對外宣稱你是他的私生子，但在你麵前，你又是他的養子。”
    姬元原路返回，皇雲禦問他，為何不去找江子淮，他坦蕩道：“我知道回朝廷一定有危險，但對於我的生命而言，我更擔心的是，三皇子的安危。
    姬元離開後，皇雲禦也變更回家的路，原路折返。
    .....
    夜幕。
    “今天怎會這麽晚才回來？這都晚上了。”江子淮正把熟睡的孩子放進搖籃中，看到皇雲禦推門進來，忙活的問。
    “嗯，今天遇到姬大哥就有點晚了。”皇雲禦聲音無力道。
    “姬大哥？他回來了？可怎麽就你一個人？他人呢？”江子淮朝門外看了看，沒看到人又看向皇雲禦。
    “他原本是要回來的，但忽然說有事，就又回去了。”皇雲禦坐在椅子，無精打采回答。
    “看來姬大哥是真忙啊，來都來了也沒能見上一麵。”
    皇雲禦沒有說話，而是心事重重，無精打采坐在木椅上。
    江子淮察覺到他似乎整個人看起來怪怪的，便擔心問：“怎麽了你？可是累了？”他走到對方麵前，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處，擔憂的看著人。
    皇雲禦緩緩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忽然皇雲禦雙手抱著他的腰，靠在他身上。
    “是有點累，不過看到你就不累了，讓我抱抱就行。”
    “說什麽傻話，跟個小孩似的，也不害臊。”江子淮撇嘴溫和道。
    皇雲禦沒有回應而是抿下嘴。
    姬元告訴他的那些事情，讓他滿腦子混亂，尤其是那句話“需要舍去一些東西。”
    這句話明擺著，一旦他選擇匡扶黎民百姓，要就舍去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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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他們這條路，本身就艱難，何況麵對那種皇朝執政，那些人又怎會讓他把一個男子留在身邊。
    而且，他與眼前這個人交纏了一輩子，恨過也愛過，好不容易有一點點相處時間，結果就出了這種事。
    但不管是否屬於皇上之子，他是一點都不喜歡，而是隻想接下來的日子，用餘生度過屬於他們一家三口平凡生活。
    “你吃飯了嗎？要不我去幫你熱點粥？”正在皇雲禦思忖片刻，江子淮出聲問。
    “不用，不餓。”皇雲禦一邊說話，一邊把人抱得越來越緊。
    江子淮也不知他出什麽事了，但能感覺到對方心情不是很好，是家裏出了什麽事？還是姬大哥跟他說了什麽？
    這一刻，江子淮不再多言，而是任由皇雲禦抱緊他的腰，五指輕輕拍著對方背部，給予關懷。
    其實，如果是家裏的事，他是非常希望皇雲禦能主動對他說，雖然平日不會主動問，因為覺得就算問了，對方也會敷衍了事，所以始終希望皇雲禦能主動說出來，哪怕一丁點也好。
    可惜在這方麵，對於他的家裏情況，讓江子淮總是覺得，不管過去多長時間，自己依舊像一個局外人，若不是他父親那天偷偷來找他，至今都不曾知曉事情的真相。
    “對了，明日便是長右師的祭日，我們要不要回去看看他？”江子淮為不讓自己深陷苦惱中，轉移話題問道。
    聽到這句話，閉著眸子的皇雲禦緩緩睜開眼睛。
    心說“明天...嗎？”
    原來清淵的事情他都多久沒打聽過了，可沒想到江子淮會記住。
    “好，明日我們帶著小安去祭拜他。”
    “嗯，對了...”江子淮欲言又止。
    “怎麽了？”皇雲禦抬起眼簾，仰著頭看向他。
    “就是一年前害我的長覓容，我們是不是也該去祭拜一下他？”
    “不必，當日傷害你的人，早就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死透，何況當時他早已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用火燒他，都已經算是對他輕的懲罰。”
    江子淮弱弱的回一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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