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局長。”
    趁著蔣行舟上藥的功夫，溫棠讓其打開監控。
    藤局長哪還敢不從。
    馬不停蹄地將監控調出來，生怕慢上一秒，溫棠就走了。
    那二少不得給他扒皮扒了才是。
    監控時長僅僅兩分鍾。
    是道路上的攝像頭所拍，隔得有些遠，聽不到二人在說些什麽。
    隻能看到一幕又一幕驚現的畫麵。
    你來我往。
    拳拳到肉。
    溫棠震驚得瞳孔微張，僅僅是看著，便能設身處地地感知到濃重的危險撲麵而來。
    這叫衝突？
    蔣行舟簡直是瘋了！
    這是殺人。
    若非陸聞璟死了，他隻要償命的。
    難怪，難怪.....
    溫棠隻覺得毛骨悚然，相處多年，她竟然不知道他骨子深處裏，竟然極端到了當街行凶的地步。
    溫棠簡直無法將監控裏那個暴虐嗜血的男人跟記憶中軟下語氣柔聲哄著她的蔣行舟聯係在一起。
    陸聞璟僅僅是接手了她的離婚案，就憑白的遭受了這場無妄之災。
    何其無辜。
    警局旁不遠處就是醫院，有專業人員給蔣行舟處理，林沐騰出身來，走到了溫棠身邊。
    “溫小姐，”他抿了抿唇，“老板之所以會跟陸律師動手，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你罷了。”
    “你明明知道他對你，偏執到了極致，可你還是選擇了義無反顧毫不留戀地跟他離婚，還跟別的男人有所牽扯。”
    林沐皺眉。
    不自覺地替蔣行舟感到不值。
    “如果老板真的因為你，換來三年的牢獄生活，你心裏當真過得去嗎？”
    “溫小姐，看在多年的感情上，你幫一幫他，行嗎？”
    溫棠，“你想我做什麽？”
    要她開口去勸陸聞璟不要追究蔣行舟的責任？
    先不說她麵子沒那麽大。
    她沒臉去開這個口，要求一個受害者去原諒一個殺人犯這種喪良心的事情來。
    蔣行舟落得這個下場，簡直活該。
    方才還覺得他傷得重的溫棠，此時此刻，隻覺得這點傷，太過於便宜他了。
    瘋子。
    看出她的抗拒跟猶豫，林沐那點兒不值越發濃鬱起來。
    “我們這邊多次聯係陸聞璟想要見麵都被拒絕了，我也不需要你做什麽，你隻需要，以你的名義幫二少將陸聞璟約出來就好。”
    再次開口，帶上了點情緒，“溫小姐，這點小忙，你不會不答應吧？”
    林沐再次提醒，“老板跟陸聞璟無冤無仇，他可是為了你，才會惹上事端......”
    溫棠輕嗤一聲，打斷了他，“林沐，我沒讓他去殺人。”
    這麽一大口鍋，她可不背。
    “我也想知道了，他跟陸學長無冤無仇，僅僅是靠著自己的那點臆想就開車去撞人，這難道不是他腦子有問題？”
    “林沐，我覺得他不應該坐牢，要去精神病醫院關起來才是。”
    蔣行舟情緒波動過大，整整一個晚上沒睡，眼尾都是紅的。
    再加上失血過多的原因，整個人幾乎到達了極限。
    護士給他掛上吊瓶，悄悄打了一陣鎮定劑將其帶下去休息了。
    林沐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定他沒聽到這番話才鬆了口氣。
    溫棠軟硬不吃，他也就不裝了。
    “溫小姐，你跟老爺子想要離婚拿捏著的，不就是老板手裏的那點蔣氏的權嗎？”
    他冷靜地替溫棠分析著如今的情況。
    “時間不等人，兩天後，蔣氏會有一場股東大會，到時候老板不能出場，老爺子必然產生懷疑，事情一旦暴露，蔣氏就再也沒有了老板的容身之所。”
    “一旦老板被踢出蔣氏，沒了要挾他的東西，他自然不願意和你離婚，協議上許諾的，也就拿不到了。”
    溫棠沒有被他繞進去。
    “協議離婚走不通，那就強製離婚，林沐，你別忘了，我手上有他出軌的證據。”
    林沐不置可否，“是，你是可以訴訟離婚，可那樣的好處是什麽？”
    “是你，”他殘酷地提醒著溫棠麵對現實，“再次在港市淪為茶餘飯後的談資，溫家的事情也會重新出現在大眾的視野，我認為劉愷齊的作為，已經讓你明白了這一點。”
    真相是真相，過程是過程。
    有些人，隻看自己想要看到的一麵。
    至少，溫夫因為賣假藥被病患開車撞死，鬧得沸沸揚揚風風雨雨，無論真假，足夠大眾刻骨銘心。
    明麵上，大家夥不會說什麽。
    背地裏呢？
    “我知道你查過，那你應該清楚，沒有孩子的你，訴訟離婚，法院判定的離婚補償，兩萬到五萬居多，再怎麽樣都不會超過十萬，我想問問，這點錢，能拿來做什麽？”
    這也是為什麽，溫棠著急找工作的原因。
    港市作為魔都，消費程度早已遠超一線。
    單單是獅海灣的那棟別墅，一年的物業費便高達二十萬。
    “無父無母無依靠，在港市得罪了蔣氏，連工作都找不到的你，難道真的想靠著顧南枝養你一輩子？”
    “旁的不說，這些年他是如何一步一步往上爬，想要為你在蔣家謀一個容身之所，不讓你被蔣家人看低，這些你都應該看在眼裏的，你難道真的忍心，讓他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
    “溫棠，”林沐喊著她的名字，“不看在其它，就看在三年前他為溫家翻案的付出上，你也要幫幫他。”
    溫棠無奈地笑了。
    隻是那抹笑裏，帶了幾分苦楚與悲涼。
    她閉了閉眼，掩去眼底悲痛，再次睜眼時，已恢複一片清明。
    她輕輕吐出一個，“好”字。
    “當年他幫我一回，如今，就當我還他了。”
    “但陸聞璟的選擇我做主不了，這不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有些話，要提前說好。
    林沐點頭，“你不用做什麽，幫我把人約出來就好，所有的交談事宜，由我來負責。”
    他還是相信老板的直覺。
    倘若陸聞璟真的有那個想法。
    那.....
    有溫棠在其中搭線，事情處理起來，會容易的許多。
    蔣行舟的態度，是不讓溫棠參與進來。
    對林沐貿然聯係溫棠出現在這兒，他是不高興的。
    讓溫棠主動去聯係陸聞璟見麵，不管目的跟出發點是什麽，在他那兒，更是行不通。
    可林沐顧不得蔣行舟怎麽想。
    當務之急，把人撈出來，才是重中之重，兒女情長什麽的在他這裏也要靠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