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槳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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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典城,港口。
    第二日,天色尚籠罩在朦朧的晨霧之中,東方才泛起一抹淡淡的魚肚白,伍興便已起身。
    他腳步匆匆地朝著港口趕去。
    此番前往港口,他心中懷揣著重大的使命,一心要在這錯綜複雜的港口環境裏,尋得解開古希臘文明糧食來源這一千古謎團的關鍵線索。
    古希臘的地形,宛如一幅被大自然肆意揮灑筆墨的畫卷,山地占據了絕大部分的土地。
    連綿起伏的山巒,如同一條條沉睡的巨龍,橫亙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
    那陡峭的山坡、貧瘠的土壤,使得大規模的糧食種植變得困難重重。
    在這般惡劣的自然條件下,糧食產量微乎其微,根本無法滿足日益增長的人口需求。
    倘若古希臘當真要發展起輝煌燦爛的文明,那麽一個穩定且充足的糧食來源,就如同支撐大廈的基石,是不可或缺的關鍵要素。
    鹹腥的海風,帶著大海特有的氣息,如同一頭狂暴的野獸,裹挾著細碎的浪沫,肆無忌憚地撲上棧橋。
    那浪沫濺在伍興的身上,打濕了他的衣衫,可他卻渾然不覺。
    他的玄色龍袍下擺,早已被潮水無情地浸透,緊緊地貼在他的腿上,他卻隻是專注於眼前的事物。
    他緩緩蹲下身,目光如同敏銳的鷹眼,指尖輕輕撫過一艘繳獲的古希臘商船殘骸。
    那船板在歲月的侵蝕和海水的浸泡下,早已千瘡百孔,上麵的蛀孔在陽光的直射下清晰可見,仿佛是一隻隻空洞的眼睛,無聲地訴說著往昔的滄桑與無奈。
    “陛下,此船載重不過三十石。”
    旁邊,一位秦軍小校早已恭敬地遞上丈量冊,聲音中帶著一絲謹慎與疑惑。
    他微微抬起頭,目光中滿是憂慮。
    “若按西方史書所言,雅典城邦年需糧百萬石,以這船的載重,這其中的差距簡直是天壤之別……”
    伍興並未立刻回應,他的目光緊緊地落在船底那脆弱的結構上。
    這艘船采用了用橄欖木釘拚接的工藝,那木釘在海水和時間的雙重作用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堅韌,變得搖搖欲墜。
    橄欖木本身質地並不十分堅硬,用其製作的木釘在拚接船板時,難以形成牢固的連接。
    伍興心中暗自思忖,愛琴海的風暴向來以狂暴著稱,那洶湧的海浪、呼嘯的狂風,如同惡魔的咆哮,隨時可能將這脆弱的船隻吞噬。
    這樣的工藝,又如何能夠抵禦如此惡劣的海況呢?
    他緩緩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拾起一塊船板,輕輕一掰,隻聽得“哢嚓”一聲,腐朽的木屑便如雪花般簌簌而落,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這船板的脆弱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伍興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深的思慮之中。
    他深知,要想解開古希臘糧食來源這個謎團,僅憑自己的猜測是遠遠不夠的,必須找熟悉船隻的商人問個清楚。
    伍興果斷下令,很快,秦軍便從城中找出了幾名古希臘商人。
    商人們被帶到伍興麵前時,一個個戰戰兢兢,雙腿不停地顫抖著,仿佛風中的殘葉,隨時都可能被吹倒。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和不安,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敬畏,額頭上的汗珠如豆般滾落,浸濕了他們的衣領。
    秦軍工匠們手持星鐵遊標卡尺,如同嚴謹的學者,開始仔細地測量船肋間距。
    他們神情專注,動作嫻熟,每一個數據都測量得極為精準,眼神中透露出對專業的執著與嚴謹。
    測量完畢後,一位工匠緩緩搖頭,無奈地說道:“這等間距,裝糧超五十石必沉!如此脆弱的結構,根本無法承載更多的重量。這船的設計,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到大規模的貨物運輸。”
    伍興的目光如炬,緩緩轉向古希臘商人,聲音低沉而威嚴:“你們平時用什麽船進行貿易?”
    一名商人在眾人的注視下,鼓起勇氣,大著膽子說道:“回大人的話,我們平時就是用這種船。”
    說著,他顫抖著手指向身後的商船。
    伍興的目光再次在商船上仔細掃視,這一看,竟發現了更為致命的缺陷。
    這些所謂的“商船”,竟然沒有真正的貨艙,甲板下密密麻麻排列著的全是劃槳手的位置。
    原來,古希臘商船使用的都是槳帆船,在那個時代,紡織業尚處於落後階段,無法製造出足夠堅固、麵積足夠大的船帆。
    因此,船隻航行時,對風力的利用並不高,還需要大量的槳手輔助劃動。
    這些槳手占據了船上大量的空間,使得原本就有限的船內空間更加擁擠,根本無法騰出足夠的空間來裝載貨物,更不用說大量的糧食了。
    伍興心中一動,立刻讓人取來羊皮紙和墨水。
    他蘸墨在羊皮紙上疾書,筆鋒如劍,字跡剛勁有力:“假設雅典人口三十萬,年耗糧百萬石。按每船載三十石計,需三千三百船次。然愛琴海冬季多風暴,適航期僅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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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籌在他手中劈啪作響,如同密集的鼓點,敲擊著每一個人的心弦。
    隨著計算的不斷深入,結論逐漸清晰地呈現在眼前,觸目驚心:每日要有三十三艘船抵港,且每船往返周期不能超過三天——這在地中海那變幻莫測、充滿危險的航海條件下,簡直是天方夜譚。
    地中海的天氣如同孩童的臉,說變就變,狂風、暴雨、海浪隨時可能襲來,船隻在這樣的環境下航行,風險極大。
    而且,船隻往返需要時間,裝卸貨物也需要時間,要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如此高頻率的航行任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伍興並未就此罷休,他翻遍了繳獲的羊皮地圖,試圖從中找到更多的線索。
    然而,他發現的卻是更加荒謬之處。
    “克裏特島到雅典航線,順風需兩日。”伍興的指尖輕輕敲擊著羅盤,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懷疑,“但史書說雅典糧船來自黑海!”
    小校立刻展開海圖,拿起測量工具,開始仔細地測量起來。
    他時而皺眉思索,時而用筆在海圖上做著標記,神情專注而認真。
    不一會兒,他抬起頭,神色凝重地說道:“黑海至雅典航程近兩千裏,以古希臘船速,往返至少兩月。而雅典城中竟無糧倉!”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個依靠貿易交易糧食的城市,竟然沒有糧倉來儲存糧食。
    這意味著,一旦遇到惡劣的天氣或者貿易中斷的情況,雅典城將麵臨嚴重的糧食危機,甚至可能導致饑荒和社會的動蕩。
    整個雅典城的疑點越來越多,如同層層迷霧,將真相緊緊地籠罩其中。
    在檢查船艙陶罐時,伍興又發現了更驚人的矛盾。
    那些繪有橄欖枝紋樣的“糧罐”,看起來精美華麗,仿佛是古希臘藝術的傑作。
    然而,當伍興仔細測量其容積時,竟發現它們不足現代鬥斛之半。
    這意味著,即便這些船真的能夠運來糧食,其數量也遠遠無法滿足雅典城的需求。
    而罐底殘留的麥粒,經老農仔細辨認,竟是地中海野燕麥——這種低產作物,畝產不及江南水稻三成。地中海野燕麥生長環境要求苛刻,產量極低,即便種植,也難以獲得足夠的糧食產量。
    “看這個。”呂布舉起一塊陶片,上麵刻著雅典港口記錄:“基克拉迪群島運來大麥二十船”。
    然而,調查顯示,該群島土壤根本不宜種麥。
    基克拉迪群島的土壤貧瘠,氣候條件也不利於大麥的生長,又何來二十船大麥運往雅典呢?
    這顯然是史書記載與實際情況的嚴重不符。
    疑點如洶湧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地湧來:
    船體結構脆弱,根本無法進行遠航,又如何能完成長途的糧食運輸任務?
    糧產與人口嚴重不匹配,雅典城所需的糧食數量遠遠超過了其實際能夠獲得的數量。
    文字記錄與地理實際情況相互矛盾,史書中的記載與現實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黎明時分,天邊漸漸泛起了紅霞,如同燃燒的火焰,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了紅色。伍興站在海圖前,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執著,仿佛要穿透這層層迷霧,找到那隱藏在背後的真相。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隻有他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在空氣中回蕩。
    呂布靜靜地守護在伍興身旁,他身姿挺拔,猶如一座巍峨的山峰。
    他身著一襲黑色的勁裝,肌肉在衣衫下隱隱隆起,彰顯著強大的力量。
    他手中的武器是一杆特製的五連銃,由戴梓親手製作。
    這杆五連銃造型獨特,散發著金屬的冷峻光澤,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銃身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呂布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隻要有一絲風吹草動,他便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保護伍興的安全。
    伍興仔細地看著一項項數據,頭腦在飛速地分析著。
    這些互相矛盾的數據,就像一團亂麻,讓他一時難以理清頭緒。
    它們到底意味著什麽呢?是史書的記載出現了錯誤,還是這其中隱藏著更為複雜的秘密?是有人故意篡改曆史,還是古希臘文明本身就存在著不為人知的一麵?
    無意中,伍興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發現大廳角落似乎有一個高大人影靜靜地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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